“大姐姐派你来的?”
顾瑾玟冷冷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婆子,冷哼一声,“别以为本姑娘小,就想欺骗本姑娘,大姐被抓进刑部大牢,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又怎么会遣你来见本姑娘?”
跪在地上的婆子低声道,“顾大姑娘是在大牢里,可她是从平王府上出去的,平王到如今还是亲王,大牢里的人多少还是给平王一点面子的,女牢那头儿又给了些好处,就能递出话来。”
“你是外祖母院子里的人,什么时候和我大姐姐有了交情,还委派你做这样的事情。”
“四姑娘有所不知,老奴的妹妹,是韩大太太院子里的三等婆子,大姑娘对她有过恩,那女牢头先去找了老奴妹妹。大姑娘说,若是老奴妹妹来国公府,怕是不好进来,所以嘱咐妹妹来见了老奴,让老奴来见四姑娘。”
“好吧,暂且就相信你,大姐姐带来什么话来?”
“四姑娘,老奴婢僭越了,还请四姑娘低下头来,老奴悄悄告诉您,这个事太过重要,不能露出去一丝风声去。”
顾瑾玟就走过道婆子跟前蹲下来,那婆子便在顾瑾玟耳朵边悄声低语会儿。
顾瑾玟听完,眉眼瞬间晶亮,“好,你回去告诉大姐姐,我会替她办好的。”
“谢四姑娘,那老奴就告退了。”
夜晚,荷花苑灯火通明。,因在孝期里,还在如素,顾瑾茜遣人去请了会做素菜的厨子,做了两桌素餐摆上桌,色香味俱全。
都吃的很舒畅。
因为这个荷花塘,这宅院里原本就养着一条二层小船。
顾家赐封侯爵进驻后,小船也依旧留了下来,老夫人每年也舍得拿出一笔银两维护,毕竟制造一艘新船花费很大,既然已经有了,就要好好保存下来。
京城府邸里有荷花塘,有船的门户不是很多,这对于永平侯府来说,是一个难得的优势。
因此在以往,侯府偶尔也会举办个荷花宴会,邀请一些人来游船玩乐。
如果不是云氏过世,获封国公爵位时,老夫人就想着举办的。
这段日子国公府里全都神经蹦的紧紧地,懋四老爷等人来了一趟京城也没有出去逛一逛,如今就要走了,尽管是在云氏的孝期里,老夫人还是提议众人上船去游玩一会儿。
不能说是对云氏不敬。
敬重是在心里的。
顾瑾茜和顾晔没有反对。
“走,上船去逛逛。”
众人高兴地陪着老夫人上了游船,女的上了二层上,男的在一层上。
船在盛开的艳丽的荷花丛中钻来荡去。
忽地,楼下,梅靖瑒高声道,“舅祖母,要不,孙儿们,给您吟几首诗听一听?”
“好啊好啊。”梅若馨拍手道。
老夫人点点头,“好。”
梅靖瑒便双手一揖,对着楼上一揖,笑道,“娘娘先来,可好?”
“我?”顾瑾茜懵愣着。
贾氏笑道,“是该娘娘先来。”
梅若馨再次拍手道,“表姐娘娘定能吟出好诗来的。”
顾瑾玟表情淡淡地没有吭声,可心里却在骂着
“好吧,那我就抛砖引玉吧。”
在她那个世界里,她也是个名牌大学生,也读过不少古诗词,有句话说:背会唐诗三百首,不会写来也会吟。
就是用在这个时刻的。
脑海里搜索了会儿,一首关于荷花的诗就回放在脑海里了,她稍稍改动了下,便吟唱出口:国公府宴五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静默了会儿后,梅靖瑒高声赞扬道,“好诗!想不到娘娘如此才华,佩服佩服。”
这可不是本姑娘写的,是那个一代诗宗杨万里扬大儒写的。
来到这里六年多,顾瑾茜为日后万一遇到宴会让她作诗什么地,翻看了很多书籍,发现没有她那个世界里的东西,就放下心来。
“的确是好诗。”顾源由衷地赞道。
懋四老爷虽只是个秀才,但鉴赏能力还是有的,摸着下巴上那一缕短短的胡须,点头道,“不错,娘娘此诗很是不错,尤其是最后两句,有着画龙点睛之效,把整个诗作渲染出来,堪称传世的经典之作。”
顾瑾茜有些心虚的脸红了起来。
可看在老夫人眼里,却是别样的谦虚,于是拉住顾瑾茜的手,说道,“茜儿,委屈你了。”
顾瑾茜连忙道,“哪里委屈了,瑾茜不委屈。”随后道,“我这砖抛出来了,该你们的玉了。”
“源表哥,请。”梅靖瑒笑说道。
顾源一直没有多说话,他对梅靖瑒已经有了心结,可已经成了这样,无法改变,也就只能如此了,只希望在春闱前的这几个月里,不雅再出什么幺蛾子就好。
不然,他真的捂脸见人了。
不过,此刻的这个气氛,他也不能扫兴,顺着梅靖瑒的话,轻轻一笑,“娘娘的诗已是极品佳作,草民是无法超越过去了,只能努力地不要太丢了娘娘的脸便是。”
“源堂哥太过谦虚了,只有更好,没有最好,源堂哥定能吟出好诗的。”
“那就借娘娘吉言了。”
曹植七步成诗,顾瑾茜感觉顾源好像也没有用多长时间,就吟了出来。
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
一茎孤引绿,双影共分红。
色夺歌人脸,香乱舞衣风。
顾瑾茜拍手,“好诗,源堂哥的诗太棒了。”
老夫人也道,“源哥儿这诗的确不错,是首好诗,不亚于茜儿刚才所做。”
楼下的顾源脸刷地羞红了,双手一揖,连忙道,“不敢当不敢当,大伯祖母谬赞了,比不过娘娘的。”
“大哥,轮你了,这可是你提议说吟诗给舅祖母听的,你可一定要吟出好诗来才行哦。”梅若馨喊道。
“好,那我就使出万分的努力,吟出好诗来。”
一炷香后,梅靖瑒出口吟唱:
涉江玩秋水,爱此红渠鲜。
攀荷弄其珠,荡漾不成圆。
佳人彩云里,欲增隔天远。
相思无因见,怅望凉风前。
一股清风吹过,把船上的人的衣衫撩起,遮掩住了眼前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