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涯从司机的手中抠出两枚袖珍注射器。
莫易掀掉了他的帽子,男人的额头上有一片烧伤的旧伤痕,伤痕下的血管跳动着。
莫易盯着他,试图通过他的神色来判断对方是否认识自己。
男人瞄了一眼自己的车,仍强装镇定:“你们干什么,我要报警了。”
莫易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人不是宙斯研究所找来的。
莫易抽下男人的皮带,将他的手脚从背后绑在了一起,让他无法动弹。
看到莫易熟练的捆人手法,陆无涯眼神又复杂了几分。
莫易非常敷衍地解释道:“在老家捆猪练的,这很正常。”
我信你个鬼。
陆无涯虽然腹诽,但面上笑容却很柔和:“没关系,不用解释,你帮了我,我相信你。”
捆上了司机,莫易在出租车后座找到了陈佳童和她的弟弟。
陈佳童已经失去了意识,他的弟弟尚有一丝意识,可整个人都显得浑浑噩噩的,更无法说清楚发生了什么。
“你还敢报警?说说你刚才干了什么?”陆无涯踢了踢司机。
司机嘴硬,说话含含糊糊:“我什么都没做,他们突发恶疾,我要送他们去医院。”
他心里清楚,学会给的药已经生效,人是不可能救回来了,就算送去医院检查也是突发疾病或者猝死,绝对不会查出什么线索。
眼下他只要咬牙不说,这些人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他冷森森地盯着这两名年轻人,猜测到底是什么人敢跟学会作对。
他最担心他最担心是国家所属部门发现了他们的实验。
与a国不同,这里对人体实验是非常敏感和反对的,如果国家部门出手,那学会的实验将会遭到重创。
他的舌头在嘴里舔了一下刺入上颚的激发器,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使出这个同归于尽的招式。
“我们是陆家请的侦探,陆家的少爷你都敢惹,当真胆子不小啊。”
莫易很自然地拉过陆家的大旗狐假虎威。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司机什么都没说,但是心中了然,原来是陆家找的人。
陆家虽然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富豪家庭,不过只是商人家庭,况且陆家的少爷陆无涯因为疯病被家庭忽视,并不会为他一个人大动干戈。
莫易将司机的表情都看在了眼里。
司机听到陆家并不惊讶,对陆家的少爷也没有疑惑,看来他是知道陆无涯的。
莫易推测司机和陈佳童是一伙人,陈佳童任务暴露,司机前来灭口。
可到底是什么人非要杀一个被关在陆家的疯子?陆无涯的身上难道还有其他秘密?
有秘密就要挖出来,她莫易这次来陆家?就是挖秘密的。
“你知不知道,等他们醒过来对一下口供就知道了。”
司机没说话,但他很自信陈佳童不会再醒过来了。
莫易上前给陈佳童二人把了脉,知道二人是中了毒。
可两人中的毒并不相同,相比之下陈佳童的要凶险很多,而她弟弟看上去只是被打了镇静。
莫易掏出随身携带的银针为陈佳童治疗,陆无涯自告奋勇守在司机身边。
陆无涯也想到了司机是前来灭口的。
“你们跟陆家有仇?”
司机低头不说话。
陆无涯看了眼莫易忙碌的背影,伸脚碾住司机的小拇指。
司机抬头瞪视着陆无涯,却不肯开口。
陆无涯笑容阴恻恻地,脚下更加使劲。
分经挫骨般的疼痛让司机哀嚎出了声,他开始大声控诉陆无涯的暴力,并表示一定追责到底。
陆无涯任由他骂,面无表情收回了脚,甚至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自己的鞋子。
莫易施针刚好告了一个段落,走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
“他们不是杀手。”陆无涯将自己所得结论告知了莫易,“这点痛都忍不住不可能是杀手。他右手的中指的茧子厚得跟学生似的,可见经常用笔。最后他骂了这么久,最脏的就是一句‘死变态’,不会是真正的出租车司机,倒是感觉像个文化人。”
司机顿然闭口,他以为对方只是逼自己开口,没想到自己已经泄露了这么多信息。
“陈佳童怎么样?”
司机也竖起了耳朵。
“还没醒。”莫易看着司机放心的表情,好心加了一句,“不过快醒了。”
“这不可能!”司机咬牙道。
莫易劝他:“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你就招了吧,最多算个杀人未遂。”
司机舔了舔激发器,他做了最坏的打算:“你们保证不杀我,我、我全都说,不过我有一个条件,让我看一眼陈佳童。”
莫易点点头:“一言为定。”
不过半个小时,莫易当真搀扶着虚弱的陈佳童走了过来。
陆无涯踢了踢他:“说吧,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杀陆家的人。”
司机紧紧盯着陈佳童:“我们从未想过杀陆家的人。我们只是在做一个实验……你让她靠近点。”
莫易扶着陈佳童更加靠近。
“这项实验关乎世界和人类。”司机张开嘴巴,喊道,“为了终极,神啊,我来了!”
他的舌尖顶住了激发器的开关,按下这个开关,激发器里的毒液会瞬间喷射,射程两米远,足以让陈佳童立刻死亡,只是作为容器的自己也会一命呜呼。
他准备好了为终极的人类而献身。
当他张大嘴巴的那一刻,说时迟那时快,莫易手持一块抹布塞进了司机的嘴巴里。
司机一腔情怀和毒素都被尴尬地塞住了。
“呜呜呜。”他心中有怨说不出,那抹布是用来擦车上落的鸟粪的啊!
莫易对愣怔的陈佳童比了个耶。
“不就是嘴巴里的毒箭,都说了我有办法,哪里需要你去跟他同归于尽?”
他们将几人都扶上了车。
“去哪里?”陆无涯问道。
“去医院。”莫易见其他人惊讶地盯着自己,“怎么?我会中医也要去医院的,这一堆人都让我来治是要累死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