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己的退路被封锁，会场里出现了一阵骚动。
黑羽人还吊着那个西装男在空中晃悠，像是让众人都看着违背他的后果。
“告诉我，谁还与我理念不合？”
没有人敢回答，众人都往厂房四周的墙壁上靠拢，背靠墙面让人觉得更加安全。
中心就留出了一片空地。
黑羽人将西装男扔在了空地上，溅起一片灰尘。
他也缓缓降落在了地面上。
“大家都看见了，只要有一点点的进化，就可以超越人类这么多。可是愚蠢的高层，竟然打算暂停我的研究，冻结实验成果！”
黑羽人五官扭曲了起来，愤怒异常。
“明明就快要成功了，你们看啊，我们已经有这么多成果了。为什么，为什么要去研究毫无意义的长寿！再如何长寿，人类也只是人类而已！对不对？”
他问对不对的时候猛地窜到了一个年轻女性的面前。
女孩穿着男装，脸上带着口罩墨镜，看不出长相，但她骨骼纤细，还是能看出性别。
女孩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对……”
西装男的尸身就在不远处躺着，这种情况确实没什么人敢回答不对。
黑羽男伸出鹰爪一样的手，搭在女孩肩膀上。
“我就知道，我们是志同道合的团体，他凭什么砍我的项目！对不对？”
“对……”女孩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黑羽男笑了起来，他笑得时候带上了奇怪的口哨声，像是声带也发生了异常变化。
“不理他们了，我们自己可以做出让世界震惊的成果！来吧，同袍，你想要选择的方向是什么？”
“什么？”
女孩一愣，她身后的墙面上爬下来两只猩猩将她架了起来。
她尖叫起来：“要选择什么！”
黑羽男身旁走过来一人，他的面目与黑猩猩无异，但是穿着衣服和研究服。
他从口袋里掏出几瓶注射药物，解释道：“按照现在的数据，盲目进化的死亡率很高，我们现在是与已有动物进行结合。生存率最高的还是与人类最接近的猿猴类，像副会长这样的鸟类目前也只有他一个生存。”
猩猩的声音与正常人类没有区别。
女孩试图挣扎，可钳住她的猩猩身形巨大，纹丝不动。
“不、不要给我打针。你们可以用实验体，我不想进化。”
黑羽人的表情十分失望：“可是我们入会的时候都宣誓过，我们是为了终极啊。同袍，现在时间如此紧迫，当然是身为理想者的我们亲自上阵才能保住研究方向。”
“我不想了，我退出！分配给我的实验体我都好好观测了，可是他们全都死了，我不想死，求求你！”
黑羽男摇着头：“你骗我，你跟我理念根本不合。”
他没有动手，女孩身后猩猩轻而易举将她的脖子拧断。
黑羽男耷拉着眼睛望了一圈，最终眼神定在了莫易身上，他露出一个惊喜的表情。
“是你！同袍，我的师弟！”
莫易愣住了，她伸手指向自己：“我？”
她给自己画了一张赵极的脸，赵极这样低级别的会员，莫易原本以为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边缘人，谁能想他竟然是这个科学怪人的师弟？
黑羽人走到了她面前。
“我大学的师弟！多年前你还是我发展入会的。”
莫易尴尬地笑了笑，早知道就不扮成赵极了……
“你一定与我志同道合！”黑羽人双眼发光，“你想选择哪个方向，我个人推荐鸟类，你看看我，我现在可以自由翱翔！”
黑羽人充满热情地安利，那语气比销售还要殷勤，还特意张开翅膀挥动了几下。
莫易清晰地看见他翅膀与身体连接处已经不堪重负，出现的伤痕不断流血。
黑羽人正在介绍，爬过来两个猩猩人就要抓住莫易。
陆无涯伸手挡了一下。
黑羽人扭头等着陆无涯，眼睛眨了眨，面上阴晴不定。
“我是她负责的实验体。”
莫易听到这话转头去瞪他，陆无涯避开了莫易的眼神。
“虽然是实验体，但是我了解你们学会的想法，觉得很有意思。我从小病弱，一直觉得人类……实在是太脆弱了。”
这句话让黑羽人脸上露出了狂喜的表情，他点点头示意陆无涯说下去，甚至让猩猩人离开他们。
“如果科学可以改造我们，让我们变得强壮或者灵敏，那就太好了。”
黑羽人找到了知心人，疯狂点头：“没错没错。你想选择什么方向？”
莫易抬手打断了这个选择：“等等，他作为实验体曾经接受过之前药剂的注射，这样会有影响的吧？”
“有影响。”黑羽人没打算隐瞒，“之前的药剂是学会统一检验过的，效果很差，学会的安全审核实在是太保守了，我们明明有更快更好的选择！”
“那有影响多不好，别浪费了宝贵的药剂，我来吧。”
莫易想往前走，可却被陆无涯紧紧扯住了手臂，一时甩不开。
“别跟我抢，”莫易摆出一副嚣张的表情训斥陆无涯，“我才是学会的人，你只是个实验体，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围观群众都看呆了，纷纷质疑是不是自己的信仰不够纯粹，怎么还有上杆子抢着找死的呢？
“不用抢。”
穿衣服的大猩猩开了口，他掀开自己的研究服，里头大小药剂琳琅满目，造型如同在街角兜售盗版光盘。
大猩猩棕黑色的眼睛里头是看穿一切的冷静和残酷：“不怕浪费，我们的药管够，今天在场各位，有一位算一位，都要注射。”
大猩猩的话出口，让怀有侥幸心理的其他成员站不住了。
人群另一边有人开了口。
“他们只有五个人，我们人多，抓住猩猩，抢钥匙！”
这几人也许早就认识，话刚出口就有人动了起来。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离他们最近的一个猩猩人。
这个猩猩人体型相对其他更为瘦小，站在旁边也没有出过声。
分左右，两侧都有人试图抓住猩猩人。
猩猩人发出了一声尖叫，竟然是个女孩的声音。
抓住她的人一愣神，女猩猩甩动手臂生生将擒住她的两个人甩飞了出去。
那两人撞在墙上掉落在地，不省人事。
黑羽人桀桀笑了：“不自量力，我早就说过，人类弱小不堪，为何不跟我们一起进化呢？”
其他人绝望的时刻，莫易却看到厂房高窗之外划过一道电筒光束。
她心中一喜，有外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