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密的雪籽被喷洒了下来，地面很快就铺上了一层。
脚下的地面也越来越冷，像是一块冰一般。
为了降温，两侧墙壁上吹起了冷风，风像冻刀子似的，吹得莫易的头皮一阵发麻。
莫易看到地面上原本还存在的几块水渍，很快就凝结成了冰。
地面的温度已经到了零度。
空气中的温度没有马上降到零度，但明显可以感到越来越冷了。
莫易张开了嘴，一口气哈出了雾气。
他们过来的季节刚刚秋季，初秋的天气一点也不冷，他们都穿着短袖和牛仔裤。
牛仔裤的布料原本防寒，可此刻却被打湿了。
打湿的牛仔裤比短袖更可怕，莫易已经觉得身上的牛仔裤有点冻上的感觉。
“不能坐以待毙。”
莫易和陆无涯一边不断搓着手臂和腿，活跃血液，一边想办法。
“现在面前能利用的只有眼前的雪籽了。”
从屋顶上喷洒下来的雪籽越来越厚，虽然降低了温度，但也成了整个房间唯一的材料。
“把它压实，做个简单的雪屋。”
“温度还会进一步降低，现在我们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莫易和陆无涯分工合作，不敢耽误丝毫的时间。
一个人将雪籽压实，另一个将压实的雪砖垒了起来。
温度还在降低，莫易感觉自己的双手发麻，逐渐有点感觉不到自己的双手了。
雪屋还不够大，可已经没有办法继续堆叠下去。
勉强堆出了一个能够容纳两人的雪屋，两人迅速躲了进去，并且用之前准备好的雪砖将雪屋的门口封了起来。
至少，雪屋可以隔绝门外的冷风。
坐在没有光源的雪屋里面，莫易和陆无涯终于松下一口气。
莫易觉得自己的手被冻得生疼。
她哆嗦着将双手伸到自己面前，吹了几口气，试图让双手暖和起来。
另一双同样冰凉的手抓住了莫易的双手。
它引着莫易的手放在了温热的皮肤上。
莫易心中慌了一下，她早已经想到了的。
这样寒冷的地方，除了雪籽可以利用之外，那就只有对方的身体。
冰冷的温度快要将心都冻上了，这个时候谁又能拒绝温热皮肤和身体呢？
雪屋内空间很小，莫易原本就和陆无涯挤在了一处。
耳鬓厮磨，鼻息可闻。
许是太冷的缘故，她听得到自己和陆无涯的呼吸声中都带着颤抖。
她往陆无涯身边凑了凑，对方的回应是一把将她揽入了怀中。
“小易……”陆无涯的声音就在莫易的耳边，她甚至感觉到了对方呼吸出的温度。
好冷，连气息都是冷的。
两人忍不住更加接近。
“你别害怕。”陆无涯咬着牙，“我们可以渡过这个难关的。”
莫易点了点头。
她没有害怕，甚至没有难堪，就好像这样相拥在一起是一件非常自然的事情。
听着陆无涯的心跳声，莫易竟然有些放松了下来。
他们像是两条相濡以沫的鱼，用自己一点微不足道的温度，试图温暖对方，给对方更多的生存机会。
莫易眼皮沉沉的，心中一放松，她突然就困倦了起来。
“不要睡！”
陆无涯的声音惊醒了莫易。
“不要睡，如果睡了就可能无法醒过来了。”
“唔。”莫易挣扎着清醒过来，“我们，我们聊聊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温度才会上升。”
“或许是到我们坚持不住的那一刻吧，谁知道呢。总是这样的，坚持到坚持不住，运气好的时候，就可能看见转机。”
陆无涯的声音莫名带上了一点笑意，低沉的，胸口有些微起伏。
莫易在黑暗中看不清陆无涯的面庞，她仍然抬起了头，注视着陆无涯脸孔的方向。
“我第一次看见你，觉得你像是被困住的孤狼，那个时候你眼神凶狠的吓人。那是你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
“嗯。”陆无涯的声音放的很轻，“我有很多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那只是之一，但是……那是我最幸运的一次。”
“我见到你，以为你是陆通的眼线。”
陆无涯本来话不多，他见莫易昏昏沉沉的，于是不停说了下去。
“我有些渠道，知道你是莫立伟养在乡下的女儿，我以为你也被陆通买通了。但是没想到，第一次见面你就让我大吃一惊，你竟然当面敢顶撞陆家那些家伙。”
“那个时候我就想，这个女人竟然能够治我的病，又能帮我骂陆家人，我可要装装可怜，把她留下来。”
陆无涯说着，低头似乎想离莫易更近一点。
莫易正仰着头，突然感到了半点熟悉的柔软压了下来。
她愣怔片刻，陆无涯似乎也愣住了。
但二人都久久不曾离开。
……
终极学会的监控室内。
陈佳童和阿金盯着显示器上面的雪屋，反复放大。
“看不到里面！”陈佳童十分泄气。
“会透视的摄像头可还没有发明出来。”阿金捂着嘴笑，“你到底想看什么？真的是。”
陈佳童斜睨了阿金一眼：“说得我像怪阿姨一样，这法子明明就是你想出来的，仔细一想，你还真是个变态。”
阿金表情不变，依然笑得优雅：“这是最好的机会了。”
“毕竟，我们两个都想知道，这样的两个实验体能不能生出最完美的孩子来。”
“问题就在这儿！”陈佳童拍着桌子，“现在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阿金伸出食指，摇了摇：“不用担心，刚才给莫易注射的可不是什么进化针。”
陈佳童瞪大了眼睛。
“莫易她哪里还需要进化针，我给她注射的可是能够引发足够欲望的药剂。”
阿金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评价道：“比你找个傻孩子打入内部，促进感情，可是有用多了。”
陈佳童撇起嘴角：“简单粗暴啊，但你真是个变态。”
“好了，收拾东西吧。”
阿金说着站了起来，偌大的终极学会总部，此时空空荡荡的，只留下了几台电脑，人员和资料全都已经转移了。
“杰森他们都走了，你还留在这里，一会儿小心被谷神抓住。”
陈佳童耸肩：“我不喜欢跟他们玩，你之后去哪儿，我跟你一起。”
“我啊，”阿金笑道，“我想去陆家，看看那个未来的小怪物。”
陈佳童一怔：“你就这么肯定，这种事哪里一次就成……喂，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