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医生满脸都是对陆雅各的关切。
他对待莫易的态度,也是尊敬殷勤。
可莫易的表情却突然沉了一下,好在她很快调整了自己的表情。
“严医生,客气了……”莫易指着医药箱里贴着的照片,“这是陆总小时候和您的合照吗?”
刚才严医生打开医药箱寻找的时候,莫易在医药箱盖子的内侧看到上面贴着一张合照。
合照中年轻的严医生揽着一个酷酷的小男孩。
严医生笑的更加和蔼:“是啊,那是雅各小时候了。”
莫易好奇地凑近看了看:“这是陆总小时候啊,我刚听说他失忆了,全都不记得了。”
不用严医生回答,陆雅各点头:“是的,我不记得这些时光了。”
莫易将联系方式留给了严医生,答应对方等病历资料整理好之后,会将推拿的穴位和手法交给严医生。
离开陆雅各的办公室前,她还“热心”地建议道:“是药三分毒,如果陆总的症状可以控制住,我建议还是少用药和针剂,免得形成依赖。”
“这段时间,如果你再次出现症状,可以叫我过来,我就在对面的剧组,过来很近。”
莫易提着电脑离开了。
她一路匆匆,没有丝毫停留,直走到额上都冒出了点点汗珠。
她要赶紧将剧本交给导演,然后回去联系谷神总部。
虽然不能确定陆雅各到底是不是陆无涯,但是陆雅各的身份肯定有问题。
莫易看到那张所谓的儿时合照。
照片上的那栋大楼上,落地窗户如同一面镜子,将路人行走的影像也停留在了上面。
莫易眼尖,她清楚看到一个路人手上拿着的手机是这几年新出的款式。
严医生说这是他和陆雅各二十年前的合照。
可二十年前的合照里,怎么会出现新款手机呢?
很明显,严医生说了谎,他说谎的原因明显是为了给陆雅各伪造一个来处和童年。
难道……陆雅各真的有可能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莫易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让自己激烈跳动的心脏平复下来。
她既兴奋又害怕。
如果有期待,就有可能面对失望,她知道失望的滋味,那实在是太难熬了。
将剧本按时交给了土豆导演,她提前请假离开了剧组。
好在她只是一个不需要日常出镜的编剧,土豆叔二话不说就应允了她的请假。
“只是明天就需要开拍你写的这部分了,到时候还是希望你能尽量在场。”
土豆叔见识过莫易的剧本之后,对她客气了许多。
莫易笑笑,保证明天按时到剧组。
回到孙言家里,女儿莫念被孙言夫妇带出去散步了,她自己找了间二楼的书房。
“……具体情况就是这样,如果陆雅各当真是……无涯的话,朱庇特公司大概率与宙斯研究所脱不开关系。”
“结合影视城出现的奇怪病症,他们刻意散毒的事情就能说通了。”
莫易叙事的时候,让自己尽量客观。
所有的推测也尽量绕开了那个可能。
通讯器对面的是与她对接的老朋友-阮宿。
“莫神,这样来说,是不是陆雅各,有可能就是……就是失踪的陆少?”
莫易沉默了一下,半晌才开口。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可是他的模样与……无涯完全不同。他们是一个人的概率五五成吧。”
莫易已经很久没有念过无涯的名字了。
这个姓名重新出现在她的唇齿之间,让她觉得如此留念。
越是留念,她越是显得理智。
“总之,调查他们的消息,要慎重。”
等通话结束之后,莫念已经跟着孙言夫妇回到了家。
前一天没等到莫易回家,莫念就已经睡着了。
今天看到妈妈,莫念十分开心。
“妈妈。”
她张开双手,像只雏鸟一样飞进了莫易的怀抱里。
“妈妈,念念好想你!”
莫易捏了捏莫念肉嘟嘟的小脸:“妈妈也想你。”
莫念懂事地摸着妈妈的头顶:“没事的妈妈,你好好工作,不用担心我,因为我超级乖的。”
孙言夫妇笑着附和:“对啊,念念是我见过最乖的小朋友。”
让孙言夫妇休息之后,莫易带着莫念准备洗澡睡觉。
躺在莫念最喜欢的粉色小床上,讲完了睡前故事,莫易准备关掉台灯。
突然听见莫念的声音在身侧轻轻响起。
“妈妈,爸爸还好吗?”
莫易一怔,回头看着莫念天真的模样。
“念念怎么想起问爸爸了?”
莫念认真地回忆了一下:“今天叔叔婶婶带我去公园玩,有个小朋友问我,叔叔是不是我爸爸。”
“我说不是,念念的爸爸变成天上的星星了,他说我骗人,说只有死了的人才会变成天上的星星。”
“妈妈,死了是什么意思?”
莫易沉默了片刻,轻轻将莫念抱在了怀里。
“你还记得我们养的小花吗?一颗种子发芽长大,开花结果,之后花就凋落了,孕育出新的种子,花朵就消失了。”
莫念小小的脸上恍然大悟:“爸爸生下念念就消失了吗?”
“可念念不是从妈妈的肚子里出来的吗?”
莫易听着女儿童真的言语,笑了笑。
“念念是爸爸和妈妈两个人的宝贝,好了,睡觉吧,妈妈给你唱摇篮曲。”
莫易将女儿抱在怀里,轻轻哼唱起了歌曲。
莫念还是个小朋友,被转移了注意力,一时也反应不过来自己问的到底是什么。
很快,她在莫易的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莫易却一时无法入睡。
她不知该如何跟女儿解释,连她自己也不知道陆无涯到底是活着还是死去。
……
在莫易难以入睡的时候,严爱农正摘去了自己的假面。
他带着耳麦跟对面的人说话。
“你想不到我遇到了谁?”
“四年前灭掉学会之后就失踪的一号。就是之前所说的完美体,她竟然出现在了影视城里。”
“她没有认出我,老伙计,你忘了吗,那段记忆我已经在她脑海里擦除了。”
“不仅擦除了,还给她留下了一个自我毁灭的暗示种子,我农夫的名号不是白叫的。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这次说不定可以借由这条线,将他们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