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策的马车最后停在了北处的某个森林,白色孔雀展开翅膀仰起头发出清脆的叫声。
仙涵从马车后走出,一条红色的尾巴左右摇晃着:“好久没回来了,这里竟然一点都没变。”
小灵儿跳下马车四处张望,不远处有个很大的木屋,周围全是参天大树,雪遮住了烂叶白茫茫的一片。
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打破了森林的宁静,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驱逐和威胁,一黄一白两只老虎踏雪走了出来。
仙涵双手放在身前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好久不见两位长辈,近来可还安好。”
白虎抬头看了一眼马车:“怎么突然回来了?”说完它向马车走去。
长寿起身行礼。
“怎么,我不能回?”陆云策抱着梦北溪掀开了马车的帘子。
白虎眯着眼睛:“你若不是闯了大祸,会想着回家?”
当它看到梦北溪时鼻子动了动:“你娶了人类?”
万物以人为重,可真娶人类的少之又少,她们身体娇弱,难孕育子嗣不说,孩子存活率极低。
见陆云策神色不对,白虎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既然回家了,就老实一点。”
小灵儿凑到仙涵面前:“母亲她好威风啊。”
仙涵抬起爪子住捂住了小灵儿的嘴,大概一万年前它们一族为助陆云策保护人类,几乎灭绝。
“哇--”
“漂亮姐姐!”小灵儿激动的手舞足蹈,说话声音比刚刚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一名身高一米七左右的女子身上穿着锦缎长袍,一双长眸四个金色的瞳孔,看人时不怒自威。
仙涵叼着小灵儿的尾巴向后拽了拽,那一战,她的配偶以及子女全部战死了。
“嫂嫂,为什么不把他们赶出去!”一名长相英俊的男子跟在女子身后,声音有些委屈。
风吉抬起手,示意男子不要多说话。
男子转过头剜了陆云策一眼,闯祸精每次回来都要闹个天翻地覆,还嫌他们虎族死的不够彻底吗?
现在同族已经不得不依靠人类过活,要知道它们可是陆地霸主,那场大战后它们伤了元气不说,还被曾经保护的人类肆意捕杀。
人类该死!他们不值得同情!
陆云策更是!他有保护人类的能力,却在大战后弃它们于不顾...
仙涵抱着小灵儿小声叮嘱:“不要到处乱跑,别惹祸。”
“那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回家。”小灵儿委屈巴巴的将尾巴收了起来。
仙涵叹了口气,对小灵儿来说乡下的院子才是家,但对他们来说这里才是。
陆云策抱着梦北溪踩着雪下的枯树枝向木屋走去:“我需要一个洗澡的木桶。”
梦北溪很爱干净,如果醒过来发现自己脏兮兮的一定会不舒服,不高兴。
“没有。”男子气冲冲的离开了。
风吉无奈,孩子长大了知道闹脾气了...
陆云策将梦北溪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上,木屋里没有多余的家具和装饰物,除了床就只有一个正在燃烧的火盆。
“砰--”
守在外面的仙涵惊的炸了毛,它扭过头看向森林深处,怎么会有人类的味道和枪声?
风吉从另外一个木屋走了出来,随着同族越来越少,不少人类选择铤而走险。
“我去看看。”仙涵说着向森林深处跑去,她担心的不是人类,而是仇家追上来了。
“小夜回来。”
风吉站在木屋下看着褚夜奔向了林子,她深吸了一口气,怎么越来越不听话了。
森林内,有几个身穿军绿色大衣的男子,身后背着黑色的旅行包,头发不是黑色偏棕。
嘴里说着仙涵听不懂的语言,她躲在大树后眯着眼睛,他们手里有武器她知道那玩意打在身上会很疼。
老虎已经濒临灭绝了,一张完整的虎皮黑市价二百万以上,有很多人为此铤而走险。
加上森林不仅仅有老虎,还有豹子等其他动物...
仙涵不能直接厮杀人类,它们修行不能逆天行事。
一声咆哮声响起,一只猛虎朝着人群扑了上去,它龇着獠牙凶狠的向人类发起攻击。
连着几声枪响,一伙人被吓的四处逃窜。
仙涵看出来了老虎没有伤人的意思,只是想驱赶他们离开...
不然就那几个半吊子几口就咬死了。
褚夜变回人形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上面还在滴血,一颗子弹镶嵌在里面,疼的它直皱眉。
仙涵走了过去:“我帮你治疗。”
“不用,尽早走。”褚夜说完头也不回的向木屋走去,他很不欢迎他们。
到了小木屋后,风吉正坐在木制的椅子上,她已经习惯孤独了觉得风吹树叶的声音也分外好听。
“嫂嫂。”褚夜的声音立刻哑了下来,还带着几分娇气。
风吉转头看了一眼,褚夜的长袍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她的瞳孔立刻亮了起来:“人类伤了你?”
褚夜走到风吉面前坐下,英俊的脸上出现一丝委屈:“嗯,他们带了火枪。”说完她将手臂伸了过去。
风吉握着褚夜的手:“知道危险还跑过去,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疼--”
褚夜趴在桌子上,委屈的耳朵都弹出来了,跟一只撒娇的小猫咪似的。
风吉为褚夜医治好伤口后站了起来:“我看看。”
“他们已经被我吓跑了,短时间应该不会回来了。”褚夜说完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嫂嫂医治比他自愈要强的多。
风吉紧皱眉头:“这两年是怎么了。”
为什么人类要拼死进林子,不顾毒虫猛兽也要直达深处猎杀它们。
“我就说,不能让他们待在这里,一回来就出事。”褚夜说完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上面还残留着风吉的温度。
仙涵从林子回来见风吉脸色不好,她轻轻咳嗽了两声:“他们好像不是炎黄子孙。”
一阵风从耳边吹过,风吉已经不见了。
人类也分可杀和不可杀,仙涵说的这种“可杀”。
林子里传来的喊叫声打破了以往的沉静,褚夜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嫂嫂最讨厌别人弄伤它。
“...”
仙涵沉默进了木屋,雄性茶起来真没雌性什么事。
白修趴在地上,小灵儿坐在他身上正在给它扎小辫:“母亲,你看,父亲这样好看吗?”
“你父亲不扎小辫也好看。”仙涵说完依偎在白修身边。
小灵儿灵活用手,不仅给白修扎了小辫还别了很多发卡,这都是小溪姑姑送给她的,好看的不得了。
“挺大丫头,不能只穿内裤了,把裤子穿上。”仙涵摇着尾巴道。
因为它们不是人类,人类的羞耻感它们是没有的。
小灵儿晃着腿:“不要,屋子里又不冷,穿棉裤嘘嘘会尿在里面。”说完她趴下抱着白修的脖颈:“人类好奇怪,为什么不能像我们一样光着腚走啊。”
“...”
“因为人类进化了。”白修知道仙涵回答不上来,于是把话题接了过来。
小灵儿晃着脑袋:“进化不能光腚腚走路,要穿很厚的裤子,然后拉在里面。”
“...”
“不是,只有你一个会拉在裤子里,你小溪姑姑就不会。”仙涵觉得这个话题不太适合现在的小灵儿。
小灵儿趴在白修身上,脸埋在了它的身上,暖呼呼的皮毛的味道香香的:“不是啊,小溪姑姑说,说什么都怪你,裤子都脏了,全是...”
仙涵直接用尾巴挡住了小灵儿的嘴。
不愧是一个被窝睡出来的,两口子都没羞没臊的。
隔壁的陆云策正在给梦北溪洗澡,他坐在木桶旁边,手里拿着毛巾正在给里面的人擦拭身体。
陆云策有时候都在自我怀疑,他真的没有她梦里的好吗?
她也清楚那是假的,可赌气似的当着他的面跟梦里人接吻,上床...
他有些吃自己的醋了。
正洗着,他闻到了很重的血腥味:“长寿,怎么回事。”
守在外面的长寿抬起头看了一眼,黑豆豆的眼睛里全是震惊,它不自觉的往木门上靠了靠。
风吉回来了,她手里拿了不少人类的骨头和皮。
是整张的人皮,血还在往下滴...
“别生吃。”风吉说完摸了摸褚夜的头:“炖一下,记得分给小烈一点。”
小烈是一只熊。
褚夜舔着嘴唇以前人类是可以随便吃的,不过现在不行了,他已经很久没尝过这个味道了。
长寿头皮都跟着发麻:“你,你们不怕...”
风吉将手中的蓝色眼球丢给了长寿:“它们不得上天庇护。”说完她甩了甩手,跟摸了脏东西似的。
“不...我...啊?”
“跟你解释不清楚。”风吉说完进了木屋。
长寿用短爪子摸了摸肚子,它懂,但这些“人类”不应该出现在林子里才对。
陆云策将梦北溪从木桶里抱了出来,给她擦干身上的水后拿出了同款睡衣给她穿上。
梦北溪如果真醒了,估计要骂人的。
陆云策喉结不由自主的动了动。
夏日夜里,风扇发出“沙沙”的声响,梦北溪坐在窗户旁赶稿,嘴里叼着一块钱一根的老冰棍。
陆云策正在铺褥子:“老婆,奶奶晚上煮了一锅的花生和毛豆,你吃吗?”
梦北溪转过头看向陆云策,眼睛眨了眨:“你觉得,我现在想吃的是花生?”
陆云策哪都好,就是太纯了,可是一想到那个纵欲过度的,她还是比较喜欢这款的。
陆云策穿着黑色短裤,上身搭配着白色t恤,脚上还穿着白色的袜子,脸颊红的跟要滴血似的:“那,那老婆想吃什么?”
明知故问,陆云策的纯里面夹杂了不少“欲”,不露骨,但足够大胆。
梦北溪咬了一口冰棍走了过去:“要不要试试凉的?”
陆云策坐在铺好的褥子上,这回红的不仅仅只是脸颊了:“可不可以选择下的...”
“想什么呢,我只是想跟你亲个嘴而已。”梦北溪在陆云策的嘴上印了一下。
梦是她构建出来的,但陆云策的所作所为永远不在她的掌控内。
陆云策抬起头:“亲嘴也可以。”说完他手撑着,身体倾了过去。
梦北溪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从我丈夫身上下来,谢谢。”
“...”
因为陆云策只有配合的份,过于主动远超她的构建,那就绝对不是陆云策。
“老婆的察觉能力越来越好了。”陆云策微微笑着:“我刚刚在外面给你洗了澡,我发现老婆的腰窝有一颗红色的痣...”
“你...”
梦北溪知道陆云策不知羞臊,可就这么大胆说出来了,她扭过头不想理他。
“我还亲了亲。”陆云策说完舔了一下嘴唇:“老婆的皮肤很滑,我很喜欢,每天都会抱着睡。”
梦北溪坐在椅子上:“随便你。”
反正她不会醒了,那具皮囊随他便。
“丫蛋,你尝尝奶奶的手艺。”王翠芹打开门,手里端着烀好的毛豆和花生:“咸淡正好。”
梦北溪站起身接下盘子:“这才是我想要的,你别白费力气了。”
“那我在这里陪你。”陆云策说完下了火炕,他对王翠芹笑了笑:“奶奶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王翠芹笑呵呵道:“好,你们也早点睡,别熬夜,熬夜对身体不好。”
梦北溪吃着花生看着陆云策,在她的梦里,他待不了多久。
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是顺着她来的,他在这不是什么陆大师,更没有长寿它们陪着。
他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男人,每天除了做饭就是干农活,偶尔会上街走一走。
可现实中,他很忙,他不会一直待在这与她纠缠。
他不会为了她丢弃任何东西,她永远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我先去洗个澡。”陆云策说完脱掉了上身的白色t恤,只剩下短裤和...
“不许脱裤子。”梦北溪咬牙切齿道,这不就是混蛋来捣乱的吗?
陆云策手勾着短裤边缘:“在外我都帮老婆洗了,现在是不是该轮到老婆帮我了?”
梦北溪赌气地扭过头,还是初见时的他好,不会耍混,现在跟个无赖似的!
不,臭流氓!
陆云策勾着唇角,他不是一直都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