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乾慈趔趄着,伸手指着商卿玄,再是沈翩枝,再是商家其他人……
“都是假的,是你们想陷害我!”言行话语间,已然疯癫。
“撕碎了也没事,这里还有,接着念。”接着又拿出一摞来,分给众人。
自己拿着一封,慢条斯理打开,“……陈老爷若是喜欢,明晚子时,我就将她给你送过来……”
商卿玄刻意将子时二字加重,放慢速度,眯眼睨着他,眼底划过一抹暗光,转瞬即逝。
“你胡说!”
“我胡说什么了?”
“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陈老爷。”
“是嘛?”商卿玄勾唇看着他,“可信上写的分明就是陈老爷……”
“分明就是刘老爷,你还敢说不是你先陷害我!”
沈乾慈还以为自己抓到了救命稻草,殊不知,这根稻草……
最后压死的是他。
“是嘛,我又没说是什么事情,你如何知道说的是哪位老爷?”
商卿玄低头,将信纸翻过来,递在他眼前,上面什么都没有,赫然一片空白。
“你诈我?!”沈乾慈此刻才惊觉上了当。
当商卿玄拿出那些东西,又让人七嘴八舌的念着,一些个熟悉的字眼窜入耳朵,沈乾慈自然觉得是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被揭发。
一心想要找到错漏之处。
可他没想到,商卿玄等的就是他这番行为。
“你若没做这些事,我就是说破天也没用。”商卿玄挑眉,转头看一眼商时序。
果然,攻心这一块,还得是他家小叔,信手拈来。
比起他简单粗暴的解决方式,更为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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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瑞站在边上,看得瞠目结舌。
果然,商家就没一个善茬!
但这沈家,也太不要脸了。
刘瑞这个人向来睚眦必报,刚才沈乾慈踹了他,沈云生又拿他当枪使,可不能就这样算了!
当即指着沈乾慈的鼻子骂———
“难怪沈云生能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原来是因为有个不要脸的爹,你们沈家一家都是不要脸的!”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蛇鼠一窝!”
“反正我都这样了,你们也别想好过,我就是死也要拉着你沈家一起!”
刘瑞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混样,将那日的事情一一说出。
“沈云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我和沈姑娘有过节,不久前找上我,说是想和我合作。”
“我还奇怪,他这样的公子哥,怎么会找上我,原来是想让我当冤大头,也只能怪我没脑子。”
众人错愕,骂自己是没脑子可还行?
“那日他告诉我,沈姑娘一早会出门,让我找机会将她绑了。”
“说好的我报仇,人归他,可他这鳖孙翻脸不认人,我将人绑了之后还没来得及动手,他就一棍子把我打晕,我醒来后就看见这禽兽竟然相对自己阿姐……”
刘瑞被商卿玄扫过来的眼神吓得当即噤声!
“我承认,我不是个东西,可和沈云生相比,我是自愧不如,他才是真正的猪狗不如,丧心病狂!”
“还有你沈乾慈,更不是个东西!”
“遇上你们沈家是真他娘晦气!”
骂到最后,刘瑞忍不住朝沈云生淬了口唾沫。
这一家子都他娘晦气!
是啊,动手绑走沈翩枝的是刘瑞,就算事情败露,有人彻查,也不会查到沈云生头上。
倒霉的从始至终只有刘瑞。
那个没脑子的冤大头,蠢货!
“你这样的登徒子,流氓瘪三,有什么资格在此大放厥词,对我沈家评头论足!”
他一个年过半百之人,被商卿玄一个小辈碾压就算了,现在还被他这样一个瘪三指着鼻子骂。
他沈乾慈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
碍于商家权势,只好将所有气发在刘瑞身上。
“对啊,我是流氓,但我至少敢作敢当,那你沈家又是什么好东西,敢做不敢认,还试图拉自己亲生女儿下水,你这样的就是人渣!”
“不对,你这样的,都不配为人!”
刘瑞直接插着腰,直接跳起来骂。
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将他惹急了,真的什么话都能说出来。
“简直放肆,今天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说着冲上去就要动手。
“哼,看来你沈乾慈不仅坏,还怂,只敢对我这样一个籍籍无名的流氓动手,有本事打商公子去啊!”
刘瑞一脸鄙夷。
“怂货!”
那点不光彩的心思被点破,沈乾慈气恼到极致,将他按在地上就一顿猛揍。
刘瑞虽有伤在身,但也不是个傻子,有人打他定然是要还手的。
“你个老匹夫,当我不敢打你是吧……”
说着一拳招呼在沈乾慈脸上。
“你个小瘪三……”
“我是瘪三,那你又是个什么东西?畜生?猪狗不如……”
两人按在地上,你一拳我一拳,打得不可开交。
老太太看着这场闹剧,长叹一声,转身进府。
沈翩枝看一眼地上的两人,冷哼一声,“真是好一出狗咬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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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听说几位朝臣和参了沈家一本,将他做的那些丑事一一上奏。
再后来,就是听说沈乾慈被革职,加上沈云生的那件事,沈家在京都也待不下去,只好变卖家产,寻了个无人认识的村子,守着半死不活的沈云生。
……
沈翩枝成婚是在半个月后。
是从她母亲留下的宅子出嫁的,婚宴办在商家老宅,既是对她的重视,也是告诉京都所有人,沈翩枝是商家长孙媳妇,是商家护着的。
就连商封灵夫妻二人都亲自送来贺礼。
商卿玄和沈翩枝成婚的事情太过突然,一时间,整个京都都在传商家长孙的婚事。
老太太为商卿玄的婚事操碎了心,和商家相熟的人都知道,一时间都在恭喜老太太,这下总算有了着落了。
也有不少眼红的人,说沈翩枝当初进马场,就是打得商卿玄的主意。
借着商家的手,除掉沈家。
不仅报了当年的仇,还飞上枝头,成了商家长孙媳妇。
手段不可谓不高明。
不过那些人也只敢偷偷诋毁。
后来传到沈翩枝耳朵,她也只是一笑。
不过她承认了一件事,她就是冲着商卿玄来的,不过是在进了马场之后。
裴观棋知道沈翩枝怒扇沈乾慈的事情,是在沈翩枝的婚宴上。
当时怄得那叫一个捶胸顿足,这么精彩的事情,他居然没亲眼看到?
真是太特么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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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沈翩枝是和商婉韫一同去的马场。
她虽然和商卿玄成婚了,但马场的活计并没有落下。
自小自力更生习惯了,有份活计傍身,也安心些。
两人到了马场,沈翩枝牵来一匹马,“今日还是你自己先尝试着溜一圈?”
“嗯,我先试试,不行你再帮我。”商婉韫牵过缰绳。
这段时日她已经掌握了一些技巧,只要不是在马背上驰骋飞奔,没什么问题。
只是在两人进了马场之后,总有一些视线若有似无的落在二人身上,目光审视中带着大量。
但碍于沈翩枝如今的身份,也不敢太过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