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的一番话里藏满了心酸,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南星一点也不同情他,但是对于令狐冲能守住心中最后的坚持,宁死也不愿意学习吸星大法的做法还是很钦佩的。
南星视线扫过脸色难看的任我行,没有丝毫停留,最后落在任盈盈脸上。
“任姑娘,你怎么说?”
令狐冲不解的看看南星,随即又转向任盈盈,眼神里都是疑问。
任盈盈毫不迟疑的回答道:
“还请南公子施以援手,我和冲哥都感激不尽。”
南星摆了摆手,又看了一眼似乎想说点什么的任我行,任我行重重的哼了一声,也不知道他是对谁不满。
“无需感激,我跟令狐兄是朋友,朋友之间互相帮个忙本就是应有之义。任姑娘心愿得偿,应当更加珍惜眼前人,不要再为了乱七八糟的事情再卷入危险之中。”
任盈盈感激的行礼道:
“南公子所言甚是,我和冲哥会谨记于心。”
令狐冲脸上有些惭愧之色,看向任盈盈的眼神里也尽是柔情,看来他已经做了选择。
说起来,如今他选择任盈盈是对的,如今最想令狐冲死的正是岳不群,如果令狐冲继续跟岳灵珊纠缠,只能让两人更加痛苦。
这时令狐冲开口为任盈盈开脱道:
“南兄,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选择的,与盈盈无关,这里面所有的利害关系盈盈已经事先跟我说过。”
南星笑着点头:
“嗯嗯,我知道,令狐兄只是按本心行事。”
“正是如此,不过南兄的情谊我领了。”
“哈哈,有机会好好陪我喝一场就是了,对了,我跟娘子学了一手,令狐兄可愿意让我一试身手?”
令狐冲哈哈一笑:
“有何不可,南兄尽管放手施为。”
于是南星在树下找了块干净的地方,让令狐冲盘膝坐下,他则站在令狐冲身后,伸手按住令狐冲后心处。
空木葬花南星自然是不会的,邀月虽然对南星倾其所有,可空木葬花是属于移花宫的,而不是邀月的。
但是同样原理的功法邀月却可以轻松创出,综合了空木葬花和北冥神功的全新功法叫吞天决,南星起的名字,别问北冥神功哪里来的?问就是王语嫣那里来的。
南星也没有学吞天决,他有系统在手,根本无需这种吞噬他人内力的功法,南星只是学了这个功法其中一个手法--搬海。
这种手法有移花接木的妙用,专门对付各种内力伤人的手法,对付异种内力自然也不在话下。
南星专心施展搬海之法,将令狐冲体内的异种内力一股脑的抽取出来,引导到脚下,南星脚下的野草顿时遭了无妄之灾,先是干枯碎裂,接着干脆化为飞灰,老惨了!
片刻之后,令狐冲猛地脸色一白,丹田处传来一阵刺痛,没等他反应,南星已经收手,转到令狐冲面前,掏出一个药瓶开口道:
“来,吃下这粒回气丹,运转内功…嗯,紫霞神功你会吧?”
令狐冲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此刻他感觉整个身体都被彻底掏空了。
将丹药塞进嘴里,面前却又出现了一个葫芦,葫芦塞子已经打开,葫芦里弥漫着浓郁的酒气。
“用这个送一下。”
南星笑得有些古怪。
令狐冲却毫不迟疑的接过酒葫芦,仰起脖子就灌了一大口,将酒液和丹药一起吞入腹中。
“呵呵,味道如何?”
令狐冲砸吧砸吧嘴:
“有点苦,这是药酒?”
“对,基酒是白干,里面放了六九丹。”
令狐冲狐疑的看向南星:
“六九丹?没听过。”
南星神秘的一笑,没打算解释,有些东西保持神秘才好玩,尤其是这种药酒将来可是要做为商品出售的。
这时令狐冲脸色又是一变,只觉得腹中隐隐作痛,丹田中却出现了一股又冷又热的古怪精气。
他没功夫再问,赶紧闭目运功,努力控制和消化药物带来的汹涌精气。
众人都好奇的看着,包括任我行,任我行对于南星竟然能轻易将令狐冲体内的异种内力彻底清除感觉不可思议。
要知道令狐冲体内的异种内力他都不敢轻易吸收,生怕这些内力会导致他原本就不稳的内力彻底失控。
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南星也不可能作假,更何况他也亲眼见证了,令狐冲目前脸上紫气氤氲,这正是华山剑派紫霞神功的明显特征。
令狐冲能运转紫霞神功,足以说明他体内的异种内力已经尽数消去,否则此时运功令狐冲只能速死。
南星亲口说出只是从邀月那里学了一点就能轻松解决让众多武林高手束手的难题,可见邀月自身又有多么可怕!
大宗师之威,果然不可侵犯!
与父亲不同,任盈盈见到令狐冲脸上紫气氤氲,提起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不知不觉中已经泪水成行,嘴角却漾起欣慰的笑容。
南星却一脸淡然,看见令狐冲的脸色,惊讶的小声道:
“真的会变成紫色呀!好神奇!”
李莫愁笑眯眯的低声回道:
“邀月姐姐练功时肌肤会像是透明的一般,更是神奇呢!”
南星心动的看向邀月,邀月神情平淡,也轻声开口道:
“只是内力波动影响身体表面和附近的天地元气,让光线产生折射罢了,夫君你要多动动脑子。”
南星挠了挠头:
“娘子,你认真的吗?”
李莫愁和王语嫣都噗呲一声笑了,邀月的眼眸也微微弯起,想必此刻口罩下面的她也正在笑着。
南星视线扫了一圈,最后看向任我行。
“任前教主,你可以走了。”
任我行嘴角抽了一下,拳头暗暗捏紧,不过他还是决定忍了。
呵呵轻笑一声,任我行抱拳一礼:
“任某告辞,今日所赐,来日必报!”
说完,任我行身影弹射,瞬间就消失无踪。
向问天有些为难的看向任盈盈,任盈盈柔声道:
“向叔且去,我会跟冲哥一起的。”
向问天点点头,无奈叹了口气,然后拱手给众人行礼,转身自去了。
“莫愁,惜花,你们去下面庄园将那三人带来,咱家庄园里正好缺几个园丁呢。”
李莫愁抿嘴一笑,身影一闪而逝,邀月冲惜花点点头,惜花也迅速赶去。
任盈盈见状不由得松了口气,眼睛看着令狐冲,口中却轻声道谢:
“多谢南公子。”
南星笑笑道:
“反正日月神教容不下他们了,我就当捡个便宜。”
任盈盈点点头不再出声,她该做的都做了,要说任盈盈跟任我行有多么深的父女之情,那鬼都不信,任盈盈可是东方不败养大的。
任盈盈对任我行更多的是身为子女的孝义,如今任我行已经脱困,再让任盈盈赌上性命,甚至还要将自己的爱人牵扯进去,任盈盈心底里是抵触的。
这点,与任盈盈很熟悉的向问天已经察觉了一点,至于任我行咋想的,没人知道。
不过单凭他不管不顾跑来立威,被打脸后还敢于当着邀月大魔王的面放狠话,就知道这货的精神可能不怎么正常,这不是一个合格的枭雄该有的水平。
不过南星没打算去问任盈盈的想法,他只做好自己想做的事即可。
这次他之所以肯出手救治令狐冲,就是因为令狐冲还能坚守着心中的侠义,任盈盈所作所为也不亏本心,不欺他人。
虽然这两人身上都有这样那样的瑕疵,但是瑕不掩瑜,他们身上也有着让人敬佩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就是在黑暗中给自己和别人指明方向的光。
南星不想让这光就此熄灭了!
大概半个多时辰,令狐冲脸上的紫色氤氲终于缓缓淡化消失,令狐冲完成了这次调息修炼,将自身内力重新修出,解除了这次生死危机。
令狐冲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任盈盈欣喜中藏着一丝担忧的眼神,他立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盈盈,我的内伤都好了,剩下的只需要慢慢修炼恢复即可。”
任盈盈开心的笑着,眼泪却控制不住的淌了下来,她赶紧抬起衣袖擦拭着泪水。
令狐冲站起身来,抬手将任盈盈脸上的泪痕拭去,两人四目相对,一时竟痴了。
“嘻嘻…”
“好大胆呀!”
“这有什么,我师父和师公更…哎哟,师父你打我做甚!”
周围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终于让忘我的两人醒觉过来,两人立刻分开几步,眼神躲闪又不舍,脸上都是一片火热。
围观的姑娘们又是一阵轻笑,这次木婉清竟也笑出了声。
“令狐兄,情况如何?我这绝技还行吧?”
令狐冲哈哈一笑,心里暗暗感激南星及时解围:
“感觉前所未有的好!很想立马喝上几杯!”
“哈哈,理解理解,不过今天不方便,你们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了,我们这段时间都在杭州,等你闲了,再来找我喝酒就是。”
“那就说好了,南兄。”
南星笑着点头,令狐冲又对邀月等人点头致意:
“在下与盈盈还有些许琐事,就先告退了,改日我与盈盈再登门拜访。”
邀月点点头,王语嫣则代表南星家属开口笑道:
“二位请便,我们随时欢迎两位。”
任盈盈也整理心情,微微红着脸上前与大家一一介绍见礼,然后郑重的告辞。
二人很快就追着任我行的去向走了,不管将来他们两个做何选择,都要先跟任我行说清楚才行。
令狐冲和任盈盈一离开,姑娘们立刻凑成一堆开始八卦,知晓前因后果的王语嫣更是被大家围住询问,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南星和邀月再次跃上树梢,看到山下院子里的情况,那黄衫老人正跟下属说着什么,李莫愁和惜花则远远的站着。
怪不得李莫愁去了这么久,原来是那老者需要安置下属。
又过了一会儿,李莫愁和那三个老者一起从院子围墙跃出,踏着树梢往这边来了。
南星和邀月提前下了树,提醒了一声正嬉闹的姑娘们,等到李莫愁和惜花带着三人到来,众位姑娘已经一本正经的站在南星和邀月身后,做好一个合格的背景板。
“老朽黄钟公(秃笔翁、丹青生),拜见公子、夫人。”
这三人面色还有些苍白,但是神情很平和,姿态也很谦恭,看来似乎真打算认主做仆了。
“不必多礼,那个…你们的名字…”
“公子容禀,这自然不是我们的本名,而是我等自号,不过自三十多年前成名以来,我等俱是以此为名。”
南星恍然,一边打量着三人,一边点头道:
“无妨,我就是好奇而已,叫什么没关系的,我记得你们还有个黑白子吧,他去了哪里?”
黄钟公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如实回道:
“黑白子偷入禁地,欲图教主…任先生神功,已经被令狐少侠所杀。”
“哦,我记得你们四个人是因为不喜日月神教中勾心斗角,所以才自我发配到了这里,我看你们的功夫多有退步,那黑白子又为何…”
黄钟公几人互相看了看,秃笔翁冷哼一声开口道:
“公子,人心隔肚皮,黑白子或许是因为寿元将尽,所以想要再进一步。”
秃笔翁这话很有意思,南星是什么人啊?一下就听出了秃笔翁的言下之意,对于秃笔翁的善意也报以一笑。
“呵呵,老秃…老笔…老翁,嗯,你这个名字还不怎么好叫…”
“公子,老朽本家姓王。”
“那好,老王,你们几个今年高寿啊?”
“大哥今年七十有二,老朽正好七十,三弟今年六十六了。”
“哦,伸手我打个脉。”
南星的话让三位老者都是一怔,虽然满心不解,但他们还是老老实实的伸出了手。
说实话,这三位对于临老了还认主做仆还是有些难受的,不过他们都很清楚,今天若不是南星想收他们做家仆,那他们今天的下场绝不会好。
虽然已经黄土埋到了脖子,但是能不死为何要自绝生路呢?更何况活了这么久,他们对其它的东西也不那么在意了,只是沉浸在自己的爱好里,如今只要折损名声,就能继续活下去,倒也不是不可以。
更何况这里一群宗师、大宗师,这么强的主家正好可以庇护他们,让他们可以安度余年,他们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