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视线下移,在倒着的书中寻找‘亲师友’的前一句。
过了一会,她眼眸微亮,说:“我周公,作周礼。”
“无缺不是说倒着念吗?应当是‘礼周作,公周我’。”
这开卷考试她还答不上来就真的是枉为人师,桃枝颇为自信道:“再来。”
容且衔唇角微扬:“匏土革,木石金。”
桃枝又偷偷瞄了一眼书,跟读着:“具情七,欲恶爱。”
容且衔又继续下一句:“非所宜,幼不学。”
这句在开头,所有古文前面的开头必然是翻读百遍的。
毕竟有那么多掩人耳目装模作样的学渣,天天就读前面一段。
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背烂了都。
必须拿下!
但,不应该是‘教不严 师之惰 子不学 非所宜 幼不学 老何为’吗?
常规顺口读法都被拆了 。
不过想来是为了增加难度罢?
桃枝这次不用开卷答了,轻轻松松背出:“学不子,惰之师。”
刚念完就感觉怪怪的。
明明张望又不是在说她,她却诡异的对号入座了。
容且衔意味深长看了桃枝一眼,薄唇轻启:“兄则友,弟则恭。”
桃枝暗道要完,这句没背到。
她垂下眼睫又开始找答案。
特么的,不在这一页。
想翻页,但在容且衔的眼皮子底下翻了,那她就输了。
她努力翻了翻百年前教容且衔时的记忆,断断续续背出:“从,从..妇夫....”
后面实在记不起来,桃枝眼巴巴盯着容且衔。
容且衔似笑非笑,声音里带着几分狭促:
“想起来了吗?输了罚无缺喝盏茶水解解渴,近日来无缺念书辛苦了。”
说得非常善解人意,像是平常夫君关心娘子那般,以一种情趣的方式展现出来。
挑不出半点错,让人根本无法拒绝。
可关键这茶里她下了迷药啊!!!
喝了她怎么跑路?!
桃枝:“!!!!”
握着书的手心都生出了一点汗意。
桃枝答不出,气氛僵持着。
容且衔神色淡淡,带着几分嘲弄替她回答:“从妇夫,恩子父。”
桃枝一副‘我让你回答了吗’的表情看他,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容且衔将两盏茶的其中一盏放在桃枝面前。
“罢了,刚刚是逗无缺的。子衔想起之前成亲没有喝交杯酒,这里无酒,便以茶代酒,无缺可愿补回来?”
他目光灼灼,眸子里带着些许让人难以拒绝的深情。
桃枝怔了一会:“......”
看似放过了她,可这跟输了有什么区别?
只不过从一个坑掉到了另一个坑。
坑里多了个目标对象陪葬而已。
罢了,好歹他愿意喝了不是?
桃枝最后颔首应下。
在喝交杯茶之前,容且衔言辞轻缓,意有所指:“无缺,我此生最恨负心人抛之弃之,若是见着了,必杀之。”
桃枝眼睫狠狠一颤,握紧了手中的书。
猛然想起张望杀月弦的场景,鸡皮疙瘩不由自主冒了出来。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要她不承认,他也找不到花无缺这个人。
桃枝强颜欢笑附和:“负心之人确实可恨。”
容且衔抽出桃枝手中的书,两人面对面坐着,他将茶递到桃枝手里。
桃枝接过茶盏与容且衔交臂而过,在容且衔的目光下喝下了茶水,将茶水含在口中,用余光探视。
见容且衔也垂头喝茶,桃枝微抬手,用宽大的袖摆挡住。
茶水轻轻吐在衣袖上,以保证袖摆全部浸湿不会滴水。
喝完之后桃枝泰然自若将茶盏放在桌上。
她微甩了下袖子,双手放在腿上,坐得端庄优雅,格外温婉。
实际为了掩盖被浸湿的袖摆。
桃枝颇为不自在道:“很晚了,我们睡觉吧?”
说着她便装模作样自顾自脱了外衫,剩白色里衣,然后非常乖巧地往床上爬。
桃枝睡在里侧,给容且衔留出一个空位。
容且衔面上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意,起身也随桃枝缓缓脱了衣裳,扔在桃枝那件外套上面。
青衫压着浅色衣裳,隐约间透露出一丝暧昧又旖旎的意味。
桃枝眼睛紧紧盯着容且衔。
不曾想容且衔一上床,便覆身压了上来,薄唇落在桃枝柔软的唇瓣上,手上动作不停。
桃枝眉眼含春,眼尾洇红,忍不住微张嘴低吟了一声,容且衔将口里的茶水倾数渡了过去。
桃枝瞳孔骤缩。
大意了!!
她连忙偏头,容且衔的吻顺势落在了她的侧脸,桃枝吐出了茶水,但还是吞了不少茶水。
容且衔微抬起身子,看向怀中的桃枝。
桃枝眼眸滟潋似生了一层薄雾,茶水落在她颈间白皙细嫩的肌肤上,整个画面艳涩异常。
让人忍不住将她狠狠蹂躏一番。
容且衔又俯下身子在桃枝耳边轻轻笑了一声,暧昧非常:“我们今晚洞房罢,子衔等了许久。”
等她易容丹失效,看师父与自己不伦。
容且衔解开她最后一层布料,覆身上去,先是轻轻吻在了她眼皮处,接着是鼻子,然后落在颈间,一路往下。
桃枝还沉浸在完了她喝了迷药的危机当中,丝毫没注意到容貌已然恢复成她自己的面皮。
桃枝身上似被点起了一簇火苗,愈来愈烈,将她的理智烧得干干净净,全然忘了逃跑这回事。
她闭着眼含糊道:“很疼罢?”
容且衔又亲了亲她眼皮,耐心哄道:“我轻点。”
粗重的呼吸落在她的耳边,一下比一下更为灼人,桃枝心中不断发紧,紧绷的弦几近断裂。
她面带潮红,忍不住睁开眼往下看了眼,却烫得她呼吸发烫,她咬着牙细声道:“熄烛火。”
“怕无缺记不住夫君。”容且衔面不改色道。
桃枝不管他,主动施法灭了烛火。
“娘子不乖,该罚。”
说着,容且衔便又吻了上去,对着她的软唇又啃又咬,似怎么也亲不够。
容且衔起初还能克制住,越到后面就失去了控制。
昏昏沉沉中,桃枝几次情动被逼诱喊出:“子衔,师父爱你,轻点...”
刚溢出的破碎声又被他的吻吞噬得一干二净。
起伏交迭中,她也不知道自己喊了什么。
恍惚间,她似听到了一声低沉沙哑又欲感十足的声音。
结束时,容且衔轻轻吻在了昏睡过去的桃枝额间:
“师父,我也爱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你再一次抛弃阿衔....”
静默了许久。
他也没再说出更恶毒的话,忽地他又笑了一声,满含嘲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