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裴煜是越来越忙,新闻上也总是出现谁谁谁意外丧生的报道。
调查局在这些新闻里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新局长成立了专案组,命令裴煜对这些新闻进行一个仔细的调查。
裴煜带着专案组的人查了一个多星期,所有的证据都证明了这些事情是意外造成的,并没有他杀痕迹。
可裴煜却觉得这里面的事恐怕不简单,因为在这些意外丧生的人均是科研人员,且都是基因组学领域的佼佼者。
直觉告诉他,这些事是有人在背后操控的,但他找不到证据。
他坐在办公室里,眉头紧皱的看着收集到的线索。
如果这些人都是他杀, 能在七八天的时间解决掉这么多人,还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那凶手的反侦察意识该有多么恐怖。
根据他多年的侦查经验来看,一般死者之间存在巨大联系的,就不会是随机案件,要么是心理变态的杀人游戏,要么就是仇杀。
联想到桑一之前说的研究院,裴煜下意识的就怀疑到了桑一的头上。
可最近的桑一并无反常,每天早上去学校都是他开车送去的,每天放学也都是他亲自去接。
学校并没有她的缺勤记录,监控视频也显示她每天都在正常上课。
裴煜也曾怀疑过,这也许又是桑一在借刀杀人,可又因为所有线索都证明这些事是意外,根本构不成他杀。
并且,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这些人就是桑一所说的研究院的人。
由于缺少进一步线索,案件调查也是一筹莫展。
就在裴煜准备着手调查这些人跟研究院是否存在关系的时候,盛安媒体毫无预兆的曝光了一篇福利院虐待小孩的新闻,引发了社会的广泛关注和强烈谴责。
裴煜面无表情的看着电脑屏幕,缓缓将照片放大。
一个小女孩蜷缩在墙边,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满是污渍和裂口,头发乱蓬蓬的就像是一堆枯草盖在头上,脸上挂着淤青和不同程度的擦伤,暴露在外的手臂和小腿也布满了伤痕。
裴煜看着照片,眼底一片冷然,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鼠标都快被他捏碎了。
这个人他这辈子都不会认错。
这是桑一。
裴煜闭上眼睛,将自己靠在椅子里。
沉寂了几秒,突然他猛地站了起来,把办公桌上所有的东西全部扫到了地上,然后狠狠地捶了两拳实木桌板。
他侧头看着电脑屏幕,双眼通红。
李洛这时推开门走了进来,“老大....”
裴煜转过头,眼里的凶光也来不及收回,声音冷到了极致,“什么事。”
李洛被吓了一跳,怔在原地没有反应。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们老大是这副神情,就像是一只来索命的恶鬼。
裴煜知道是自己的样子吓到他了,他闭上眼睛做了两个深呼吸,语气也软了下来,“怎么了?”
李洛喉结滚了滚,“刘局说,让你找两个人明天去盛安中学做普法宣传。”
“知道了。”
“老大,你没事吧。”
“我没事。”裴煜拿起一旁的车钥匙,“我出去一趟,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
裴煜朝着调查局大门走去,路过审讯室的时候,他瞥了一眼,见里面正在审讯,他问,“这人犯什么事儿了?”
李洛看了一眼,“陈探长他们组办福利院虐待儿童的案子呢,这应该是福利院的人吧。”
裴煜停下脚步,再次将目光转了过去,没做任何犹豫,他推开隔壁观察室的门就走了进去。
里面的人见到他进来愣了一下,小探员站起身,不解道,“裴探长,有事?”
“没事。”裴煜摆摆手,“我随便看看,你们继续工作,不用管我。”
小探员点点头,坐回了椅子上。
裴煜站在他身后,看着玻璃后审讯室的景象,眯了眯眼睛,“这审讯的是谁?”
“福利院之前的负责人。”小探员说,“跑到国外去了,刚引渡回来。”
裴煜没说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个男人。
狭小而肃穆的审讯室内,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福利院的负责人坐在审讯椅子上,他身材中等,略显发福,穿着一身质地考究却有些皱巴巴的西装,显然是被抓捕时的匆忙让他无暇顾及形象。
陈探长坐在对面,端起面前的保温杯吹了吹,轻抿了一口茶水,“刘全,现在证据确凿,你是肯定跑不了了,我劝你最好老实交代清楚你的问题。”
刘全斜睨了一眼桌子上的文件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交代?我有什么问题好交代的,我又没有犯罪。”
“你在福利院虐待儿童,还参与人口拐卖,这不是犯罪?”
“那又如何?”刘全哼笑道,“你能把我怎么样呢,无非就是走个过场,你们又抓不了我,何必这么认真呢。”
陈探长气笑了,“我为什么抓不了你?你做了违法犯罪的事,现在证据确凿,你是一定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
刘全满不在乎的耸耸肩,“那你就定罪吧,反正我什么都没做。”
倏然,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一名探员匆匆走进审讯室,在陈探长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陈探长的眉头深深皱起,脸色也变得非常不好看。
他重重的放下手里的杯子,站起身走了出去,紧接着,两名探员解开刘全的手铐,将人带走了。
裴煜见状连忙跟了出去,他推开陈探长的办公室,急道,“怎么不审了?”
陈探长愣了一下,“你刚在观察室?”
裴煜点点头,“是,怎么不审了?”
“还审毛线啊。”陈探长叹了口气,走到一旁给裴煜倒了杯水,“刘全就他妈不是A国人,人家还有外交豁免权,现在这事儿要通过外交途径解决了,我说他怎么这么狂呢,妈的。”
裴煜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眼里仿佛要喷出火来。
这家福利院肯定跟研究院有关,他们这样分明就是一早就想好了退路。
陈探长见裴煜脸色不太好,关心道,“你怎么了?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这么关注这个案子?”
“我妹妹曾经在这家福利院。”裴煜咬着牙说。
陈探长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裴煜转身出了办公室,开车朝着盛安医大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