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的瞬间，女人从他身边经过，溅起一阵水花。
周围的呼喊声又传来了。
“许总加油啊！”
“许总是不是不行了？”
“我看还是我们组周子睿最稳！不好意思，第一名我们笑纳了。”是苏杭的声音。
男人没顾得上大家的呼喊，故意呛了一口水，又放慢了速度。
然而女人一无所知，已经快到了岸边。
自然无人真的在意比赛输赢。一阵欢声笑语，大家都满载而归。
这真是一个令人难忘的愉快周末。
然而，许一凡后来越来越后悔那天的事。
在她因为害怕惊恐发作的时候，他没有无视那些人的目光，上去紧紧抱住她。反而任她在别的男人怀里颤抖。
在她欢欣鼓舞的看着烟花秀的时候，他没有冲上去，把她托在头顶，和她一起享受美好夜晚。
最后还因为赌气捏伤了她。
他觉得，他欠她一场迪士尼之旅。
***
回到伦敦后，一行人告别，各回各家。
周言和苏杭卸下一身疲惫，坐地铁换乘了两条线终于回到了家。两个人累得行李都没有收拾便闷头睡了过去。
半夜时分，周言被一条微信吵醒了，她没来得及管是谁，就听到楼下有动静，估计是苏杭醒了。
她披上衣服下了楼，在楼梯拐角处便遇上了要上楼的苏杭。
两人相视一笑，又是久违的姐妹聊天局。
周言笑道：“你上来吧，我这儿还有些路上没吃完的零食。”
苏杭有一肚子话，两人一拍即合。
她们的两层小楼正对着泰晤士河，对岸是老金融城，半夜也仍然灯光辉煌的。
泰晤士河水静静地从新旧金融城之间流过，又淹没在黑夜中。
“周子睿搞定了？”周言咬着吸管，八卦起来。
苏杭转过头来，点了点头，眼里像是有星星一样，平常飞扬自信的脸上竟然染上了一丝娇羞。
周言还没见过这样的苏杭，下意识地觉得有些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来哪儿不对劲。
苏杭有些沉醉，道：“他真的挺好的。人很温柔，在巴黎他一直在悄悄照顾我。我能感觉到，他对我和对别人不一样。其实，我也挺享受别人的照顾的。”
周言皱起了眉头，她其实也发现了周子睿一路上一直在照顾苏杭，只是做得不那么明显。
比如吃饭的时候，会点她爱吃的某种法棍和鹅肝酱。再比如在迪士尼的时候，一直在用心地给她拍照。
只是，她心里还有一个疑问，想确认一下：“那天玩完狼人杀，你们是不是回去？”
话说到一半她便停下了。
苏杭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咬着嘴唇有些不好意思：“被你发现啦？不会还有别人知道吧？”
“真是你俩！”
周言快人快语，叫了出来。
苏杭在她手臂上轻拍了一下，嗔道：“干嘛？都成年人了，大惊小怪的！”
“哦。”
周言闭嘴。
“我也不想那么快的，但是那天的气氛正好到了。我们玩完之后，他单独来找我聊了好一阵子。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聊得来的人！我感觉我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懂，他不是那种肤浅的只会露肉的男生，你知道我说的谁。”
周言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哦，我知道，许一凡。”
某些人现在一定在喷嚏吧，周言偷笑了一声，看来苏杭和她英雄所见略同。
“嗯，他甚至和我聊起了张爱玲，一个男生，竟然明白女人的内心的挣扎和叫嚣。言言，我觉得我好像有点喜欢他了，我是不是恋爱了？”
苏杭望着窗外的月亮，觉得今天的月亮格外皎洁。
周言直起身子，手里的可乐喝到一半，差点呛着：“我没听错吧，你都和他发生关系了，然后还问我是不是恋爱了？你让我捋捋。”
她马上就明白了，一个不靠谱军师上线了：“苏苏，我觉得这很正常。周师兄确实挺好的，优秀加温柔是绝杀呀！你对他动心再正常不过了。我觉得他虽然和李晓天，许一凡他们是朋友，但是不像是玩咖。你想和他认真发展也行。不过？”
“不过什么？”苏杭觉得每次她不用说什么，周言就能get到她的意思，有这样的僚机，真的也是很幸福。
“不过，他是什么意思？”
周言仔细想了想在巴黎的几天，虽说周子睿对苏杭十分照顾，但是又很难说超出了绅士的范畴。
这就很微妙了。直觉告诉她，苏杭可能遇到一个高手。
她觉得她不配给苏杭提供什么参考意见，她为数不多的恋爱经历是那么不堪。
可见在这场游戏里，她在食物链的底端。
苏杭想了想，摇摇头：“我不知道呀，我只知道我好想和他在一起。比如现在，明明刚刚分开，我却有点想他了。但是他说我直接和他回家不好，他明天来找我。哦，对了，正好给你讲那个什么leetcode。姐妹够意思吧。”
周言没想到苏杭真记着这事，有点感动，但是现在这情形，她还适合当灯泡吗？她也没有那么不懂事吧。
“别了别了，你们玩。我明天出去学习，保证不打扰你们！”
她觉得周子睿还算挺主动的，刚分开一天就要来找苏杭，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苏杭沉默了一阵，忽然抬眸问道：“言言，你是不是觉得我是渣女？”
周言这次直接呛到了，顾不得平缓呼吸，连忙否认道：“不能不能，我对闺蜜的容忍度很高的。只要你不把地球点了，你一次谈十个我都没意见。而且每次我不是也有好处拿吗？”
苏杭却有些忧虑：“那是因为你喜欢我才这么说的。你说周子睿会怎么想我呢？”
原来这话不是问她的，周言get了，狗头军师继续安慰道：“他如果真的喜欢你，就会透过表象看到真实的你。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苏杭觉得自己说了半天，有些不好意思了，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不对啊言言，这次出去你的八卦最大了吧？”
“什么，我，我能有什么八卦？”
周言说着却有些心虚。
她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和许一凡在水池里纠缠得难分难舍的一幕，不觉红了脸。莫非被苏杭看出什么来了？
“贺亦恒啊！他后来跟你形影不离的，绝对对你有意思！想来也是，你那么不管不顾地帮他把项链抢回来了，是我我也心动。”
“哦，他呀。”周言松了一口气，随即解释道：“他估计是想答谢我吧。其实不用的，我当时就是没过脑子，最后也是咱们人多才帮他把东西抢回来的。”
苏杭伸出一根指头，在眼前晃了晃：“no no no，他绝对是想以身相许。你等着吧，过几天他就会约你的。你要不考虑考虑，在英国留学的，家里都大差不差，总归不是普通家庭。而且，他人品也不错的。”
“再说吧。”
周言觉得自己只在英国呆一年，实在没必要耽误人家。
“怎么能再说？这种事就是要趁热打铁。言言，你不会还想着周子睿？我是不是横刀夺爱了？”
“哪有？”
“那是许一凡？你玩狼人杀还和他眉来眼去呢，我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