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赶到学校,又在图书馆复习了一会,才去考试。考试异常的顺利,她早早交了答卷就出来了。
Ic的教学楼出来有一块大草坪,现在天色还未全黑,不少学生还坐在草坪上看书。她也靠着那棵大树躺了下来。
草木的气息钻入鼻息,大自然的拥抱总是能让人分泌多巴胺,她感到了久违的舒适和熨帖。
病好了,人也醒了。
离开了男人领地,她终于找回了丢失了几天的理智。她和他从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出门前男人的话还在耳边,她觉得是个傻子也能理解是什么意思。
而且他家里各种女人生活的痕迹,宽大的女人睡衣,都暗示了他根本不在乎睡的是谁。
她当然没有什么期待,她们本就是不可能的。
这两天不过是肉|体的欢愉,是特定场景下的一个错误。
床笫之间,本应该是爱人的私语。两个相知相爱的人才叫敞开心扉,深入交流。
对于名声在外的许大少爷,她当然没有和他相知的可能,顶多算朋友。更可笑的是,她连他的性取向都搞不清楚,算哪门子朋友。
他们俩,不过是欲望的苟合,情|欲的放纵,实在是见不得人的。
别人也就算了,她忽然想到一件事,她从家里出来两天了,该怎么向苏杭解释这件事呢?
总不能真说自己和许一凡去开房了,别给她吓出好歹来…
正出神望着天空,她的手机震了几下。
一条是苏杭的。
【言言,这两天我在周子睿家。一会就回去,你不用等我吃饭。爱你~】
另外一条当然是许一凡的。
【考完没?我现在出发去找你。】
呼,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不需要和苏杭解释她的行踪了。
坏消息是某些人说话做事还是这样的不带商量。
她先回了苏杭。
【好的亲爱的,给你留了夜宵。等你的战报~】
她斟酌了又斟酌,她当然不想继续做许一凡见不得光的月抛女友,但是又不想惹他发疯,最后回复了一条。
【昨天你给我讲的挺有用,我交卷早,考完有点累,已经回家了。等下次你有空我请你去空中花园。】
嗯,挺乖巧的回复,还变相地夸奖了他辅导的好,男人应该很满意。
**
另外一边,男人正坐在楼底下的咖啡厅发呆。他已经等了有半个小时了,或者说,已经等了一天了。
从周言离开他家大门那一刻开始,他心里就有点空落落的,要不是他还有点理智,都不想放她去考试。
他觉得他应该是有点大病,还是说初尝甜头的男人都是他这副不值钱的样子?
他巴巴等了一天,还记着她考试的时间,一直算着时间到了才给女人发了微信。
过了一分钟不到,女人秒回。
嘿,这次倒是对老子上心了。还算她识相。
他心情愉悦,点开一看。
【下次请你?】
什么垃圾玩意?
打发要饭的呢?
他许大少爷缺她一顿饭?
他根本没接收到女人变相的夸奖,只接收到了直白的拒绝。
他转念一想就明白了,他这么索求无度地过了两天,人鱼公主当然是害怕了。
真是的,他又不是真禽.兽,难道找她就只能为了那点事?
而且她那不及格的水平,还好意思说?
他不过是想带她去压压马路,给她投喂点吃的罢了。
他一个电话又打了过去。
**
周言已经快到了地铁,看着男人不分青红皂白打过来的语音,停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接起来了。
接电话如上刑。
“考完了也不知道给老子打个电话?等你一下午了。考得怎么样?”男人又生气又委屈。
女人见状赶紧献上马屁:“稳过,也不看是谁教的。”
许一凡感到了极大的满足,语气软下来:“这还差不多。下次考完别跑那么快,你以为回家了小爷就没办法了?信不信直接杀去你家强抢民女?”
这可是把女人吓着了。
“别别,别让苏杭知道。”
男人眉头一皱,觉得有点不对劲,什么时候有人和他在一起害怕外人知道了,一向不都是非要闹得满城皆知吗?
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有月抛女友的传言。
怎么到了她这儿,倒是防他和防贼一样。
“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能让苏杭知道?我就是要全世界都知道!尤其是那个什么贺什么恒,别和老子抢女人!”
周言被吓得不轻,她知道他干得出来,情急之下,她脱口而出:“我不想被你的那些绯闻女友针对了,一个叶阳还不够我折腾的吗?”
原来是这事。许一凡想想也是,他没有处理好这些,怎么能让周言放心。
女人小腿的伤疤还触目惊心,他也有点后怕,还是先把隐患解决掉再来和她谈这些。
他有些心疼,周言这都是无妄之灾,明明是自己惹的是非,却报复到她头上,他安抚道:“你别急,是我不好。你先回去休息,虽然病好了,但还是要再跟着吃两天药。”
“还有,晚上早点睡,不要学得太晚了。”
他像个老妈子一样开始絮絮叨叨。
周言松了一口气,软言道:“我知道了。”
男人听到她的软语,停顿了片刻。
这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河上的轮船都亮起灯来。不时还有滴滴打船经过。
他本来想带她在泰晤士河游船的,现在也不能够了,还是有点失落的。
“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
周言看着地铁时刻表,心想说啥呀,她都错过好几班了!
她绞尽脑汁,终于蹦出一句:“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男人放下电话,心情好了许多。
有些人都会说晚安了。
他忘了在哪个短视频上刷到的,女人只会和自己喜欢的人说晚安。她这样的小白花,和他说晚安,四舍五入就等于表白了!
他仰头靠在椅背上,熟练得翘起来二郎腿。
眼前马水马龙,他觉得却觉得身在桃源。
**
另外一边,女人终于挤上了晚高峰的地铁。
说是晚高峰其实并不准确,因为从她这一段到金丝雀码头算是逆向,因而人也不算多。
到家之后,她先把乱成一团的家收拾好,别被苏杭回来发现异样。
又洗了衣服,把自己从许一凡那儿顺走的小黑裙换下,藏好。
做好这一切,她终于有时间给自己煮了一个小火锅,等着苏杭回来审问她!
只是,她现在这一副做贼的样子,都不知道是谁审问谁。
她左等右等,直到半夜,苏杭终于回来了。
“言言,你还没睡吗?灯怎么还亮着?”
周言躺在沙发上,怀里抱着面试的材料就睡着了。她听到声音睁开眼,看了一眼手机,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她直起身子,看到苏杭提着菜篮子回来了。但是,她眼里似乎有点疲惫。
“这么晚了,怎么没有留在周子睿家?要回来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我出去接你一下。”
苏杭放下菜篮子,坐到了周言对面,一开口就把她炸清醒了。
“言言,我觉得周子睿好像不喜欢我。”
周言脱口而出:“不可能!”
不可能,你们都交往这么久了,该做的都做了,你和我说他不喜欢你?
但是,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成年人的世界,好像喜欢不是交往的必要条件,由其是在国外。
苏杭垂下头,在这个位置周言看不到她的表情,却感到了她心中的失落和不安。
“有什么不可能的?这么久了,他从来没公开过我们的关系。今天一帮人去他家做客,有他的同学和同事,但是他好像并没有向大家介绍我。我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回来了。”
周言移到她边上,轻轻抱住她,靠在她身上,道:“你怎么想的?”
回到熟悉的环境,被蜜友轻轻哄着,她感觉心里也生出几分勇气来:“姐又不是没人要,干吗要跟他耗!不跟我谈,是他的损失!”
她一秒恢复自信:“追我的人从伦敦排到法国,我不过是给他了一个机会,他自己不珍惜,以后可别后悔。”
周言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虚惊一场。
她就说嘛,苏杭这样的恋爱高手,怎么会在这场游戏里吃亏。
她还靠在苏杭身上,觉得自己才是愚蠢至极的那个。
不光不明不白地被男人玩了两天两夜,而且自己还没有苏杭那么洒脱。
她现在对着自己的好姐妹,却开了不口。
难道要说自己成了某些人的月抛女友吗?
她看着苏杭决绝的样子,有些佩服了。
这就叫拿得起,放得下。
她也应该好好想想自己和许一凡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