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点到名的陶柔像没听到一样,依然低着头。
陶爸爸往她的方向走了一步,脸色不是很好。
“陶柔,说话。”
他觉得陶柔是在挑战自己的权威,特别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按照他的说法来做。
陶柔知道他已经生气了,但她还是不想这么听话。
眼瞅着陶爸爸已经快到临界点了,刘圣再次站出来。
“为什么要逼自己的女儿?是因为你掌控不了别人吗?”
低着头的陶柔没想到刘圣会出来护着她,原本不想开口,现在忽然改变了主意。
抢在所有人前面开口:“我说。”
刘圣一脸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她。
她现在这种行为不就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吗?
忽然低头笑了一下,小丑竟是他自己。
陶柔不是没看到刘圣的神色,但她现在管不了这么多。
“我说,我全部都说。”
一直走神的严可凝现在也反应过来。
不同于刘圣的不赞同,她满脸都是嘲讽的神色。
她不相信陶柔敢说出来。
但凡她敢说,之前也不至于被自己拿捏住。
严可凝不是看不出她让陶柔做事的时候,那不情愿的样子。
可那又怎么样呢?
她有陶柔的把柄,是陶柔不想别人知道的秘密。
都藏了这么久,做了那么多不想做的事情,现在忽然不在意了,可能吗?
所以她根本不相信陶柔会说出来。
段老师听到陶柔的配合倒是很高兴。
“那你先说,他说的过程对吗?”
陶柔看向那位出来作证的同学,先点头后摇头。
“对,也不对。”
除了严可凝和刘圣,剩下几人都一头雾水。
严可凝依旧一副嘲讽的样子,而刘圣则是很担心。
他之前就知道陶柔有秘密,却一直不知道是什么。
但在这一瞬间,他非常不希望她说出来。
他有种直觉,总觉得说出来就会发生什么他不想看到的事情。
陶爸爸再次看了眼手表,语气很是不耐烦。
“要说就赶紧说,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陶柔仿佛没听见一样,先是转头看了一眼刘圣,才开口。
“上次演讲比赛我作弊了,我比其他参赛选手都先知道题目。”
严可凝脸上的嘲讽消失不见,转变为不可置信。
原本双手抱胸,吊儿郎当地靠墙站着,也在一瞬间站直了身体。
仿佛是不敢相信,陶柔居然真的说出来了。
两位老师则是震惊,面面相觑,也是不敢相信。
至于剩下的人都感觉云里雾里的,不知道他们怎么反应这么大。
严妈妈问出了其余人的疑惑。
“这比赛怎么了?”
是什么很重要的比赛吗?
作弊虽说不太对,但哪个学生没作过呢?
段老师没心情为她解惑,盯着陶柔:“你确定?”
陶柔毫不迟疑地点头:“确定,我比其他人还早三天拿到题目。”
早三天……那就是题目一出来她就知道了?
可这怎么可能呢?
陶柔不在意他们怎么想的,继续说着。
“所以我的成绩是造假的,奖杯也不该属于我。”
段老师现在很想让她闭嘴,但又觉得这件事牵扯甚广,不是他说闭嘴就能闭嘴的。
办公室里除了他还有其他人,他不说出去别人也会说出去的。
那干脆就说得更清楚一点。
“那你是怎么提前得到的。”
陶柔面上露出嘲讽:“自然是别人给我的。”
严妈妈不想听她挤牙膏似的回答:“你一口气说完会死吗?”
“不会。”回答完陶柔才转头看向她,“就是恐怕你女儿不愿意我说。”
严妈妈自然不信,下意识看向严可凝。
一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陶柔说得是事实。
赶忙找补:“那就不说这个,先说说你为什么打我们家可凝。”
陶柔轻笑一声,没继续说刚才的话题,反而顺着她的问题回答。
“那当然是我厌恶了她的威胁啊。”
严可凝一次又一次地威胁她去做一些她不喜欢的事情。
威胁她透露徐珏的行踪不是第一件事,之前就做了很多。
严可凝不想写作业,那她就要替写,还要模仿字迹。
严可凝没好好复习,怕成绩太差,她就要帮着作弊。
严可凝讨厌某个女生,那她就要帮着去欺负那个女生。
严可凝被某位老师骂了,那她就要去散播那个老师的流言。
严可凝喜欢徐珏,那她就要和徐珏的好兄弟在一起,探求他的爱好和行踪。
听到这,刘圣难以置信。
他一直以为他们是两情相悦的,从来没想过这些都是陶柔先安排好的。
陶柔不敢和刘圣对视,低头掩饰自己的情绪。
她一开始确实是因为严可凝才和刘圣在一起的,但后面她是真的喜欢刘圣。
他会陪着她做一些她一直想做的事情,即使那些事情并不应该在当下去做。
她想去游乐园,但又不想在周末的时候人挤人,他就翘课陪她去。
她想去逛夜市,他也会陪着她去,即使还有晚自习。
她不想上课,他就陪她逃课,然后去公园里坐一整天。
她知道让刘圣陪着做这些事情是很过分的。
但她真的忍不住,她忍不住向他提越来越过分的要求。
她总会通过这些事去确认,刘圣是否真的会一直陪着她。
她会反复推开他,直到确认他是真的喜欢她。
后面她渐渐放下心防,两人的感情也越来越深。
她不高兴的时候,他总会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情绪。
她生病的时候,他也总有办法给她找来需要的药。
即使她去医院,他也会陪着一起,就怕她一个人感觉孤独。
她这十多年来,感受到的最大的温暖就是刘圣带来的。
但严可凝跳出来了,她又开始提要求了。
那时候陶柔才有了真实感。
之前和刘圣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就仿佛是她臆想出来的一样。
她之前只是怕严可凝会把她作弊的事情说出去,现在又新加了一个。
她怕严可凝会和刘圣说实话,说一开始她接近他的目的不纯粹。
所以她一次次地妥协。
严可凝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直到刘圣有了想分开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