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晏川面上不为所动，心里却是一阵剧烈的刺痛。
这件事已经折磨他四年了，就像一根深深扎在他心头的刺。伤口非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合，反而越来越疼，甚至发炎溃脓。
他今天铁了心要把这根刺拔出来，不管最后是否会鲜血淋漓。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林了，低哑着嗓子问：“为什么？”
林了别开眼，冷声道：“因为你实在太无趣了，和你在一起做什么事情都是我主动，我已经受够了。”
“第一次约会、第一次牵手，甚至第一次亲吻都是我主动，而我却永远都猜不透你的心思，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我甚至不知道你究竟是被我追得烦了才被迫接受我，还是真的喜欢我才和我在一起。”
肖晏川沉着脸，气息粗重，“不喜欢你我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我是闲得无事干吗？”
舌尖泛酸，林了嘴里继续没有感情地道：“我就当你是喜欢我的吧，可是凭什么别的女生就可以尽情享受男朋友的追求，我却要一直在后面追着你跑？我累了，跑不动了，也不想再跑了，这个理由够了吧？”
“为什么你之前不告诉我这些？”肖晏川嗓音沙哑，话里带着一丝不甘，“别人可以做的，我也可以。你提出来的要求，我有哪一次没有做到？”
“说出来就没意思了，真正爱一个人并不需要别人提醒，自己就会无时不刻地想为他做更多。”
林了看他一眼，“其实你也没你说的那么喜欢我，不是吗？不然你也不会一走就是四年了。”
肖晏川的手紧了紧，“你是在怨我没有回来找你吗？”
林了声音轻轻：“我只是想说，既然大家都没有那么喜欢对方，分手只是早晚的事，你也不必再执着于过去的事。”
“叮！”
电梯门突然打开。
林了伸手推开肖晏川，“往事已成过去，你问的问题我也都回答了，上班时间还请肖总不要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中来。”
她把肖晏川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他，间接提醒他不要公报私仇，在工作上给她穿小鞋。
最好是以后大家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肖晏川凝她，“你想让我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林了淡淡垂眸，“我暂时还不想换工作，你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吧。”
肖晏川深深地看她一眼，没再说什么，抬脚往外走。
林了低着头跟在他身后出了电梯。
把话说开后她心里非但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反而沉甸甸的像压了块千斤重的石头。
见到肖晏川和林了一前一后走进办公室，办公室的人眼里都是羡慕和嫉妒。
能当上肖总的助理就是好，这才第二天林了就已经能和肖总一起来上班了。
丁雅琪今天依然打扮的花枝招展，满脸笑容地迎上来，声音嗲得能让人抖落一身鸡皮疙瘩，“肖总，早上好！”
肖晏川看都没看她一眼，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走过去。
丁雅琪跟在他后面，热情洋溢地问：“肖总您吃早餐了吗？我给您带了早点，您想吃西式的还是中式的？”
肖晏川语气冷淡，“不必了。”
丁雅琪不死心，继续殷勤道：“那我给您冲杯咖啡吧？不知道您喜欢什么口味的呢？”
肖晏川突然停下脚步，回过身眼神犀利地看着她，“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岗位的？份内工作做完了吗？”
丁雅琪被肖晏川严厉的表情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他。
肖晏川声音冰冷：“如果工作没做完你现在在这里干什么？如果刚上班工作就做完了，那我看你这个岗位也没有再存在的必要！”
偌大的办公室里鸦雀无声。
肖总昨天还看着很平易近人的样子，今天却不知为什么突然发难，大家惊愕的同时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肖晏川没理会众人诧异的目光，说完就冷着脸转身进了昨天加班加点给他整理出来的办公室。
门刚关上，马上有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丁雅琪羞得满脸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林了面无表情从她身边走过。
她知道肖晏川是在迁怒，但她一点都不同情丁雅琪，谁让她自己非要跳出来找骂呢。
刚回到自己的位子，周佳怡马上凑了过来，“林了，你怎么跟肖总一起来了？”
林了：“电梯里遇上的。”
“我猜也是。”
周佳怡也没多想，小声跟林了报告昨晚聚餐的情况。
“没想到丁雅琪脸皮那么厚，人家肖总明显对她没意思，她还一次次不要脸地贴上去，我们企划部的脸都被她丢光了。”
林了一边整理文件，一边淡声道：“不用管其他人怎么做，我们做好自己的份内事就行了。”
周佳怡点头，“你说的对，我早就想明白了，像肖总那样的人物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云泥有别，我们以后还是别肖想了。”
林了轻哼一声，“那也没那么夸张，说到底总裁也是普通人一个，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高不可攀。”
“肖总要是算普通人，那我们算什么？”周佳怡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不管怎样，我还是老老实实做我的小职员吧！毕竟灰姑娘那么多却只有一个能遇到王子，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怎么也轮不到我头上。”
林了很赞同，“认清现实很重要，靠人不如靠己，还是努力提升自己吧！”
“嗯！”周佳怡比了个加油的手势，“Fighting！”
上班时间，两人只简短说了几句就散了，林了继续自己的工作。
没过一会，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起来。
林了拿起来，“喂？”
“进来一下。”
是肖晏川的声音。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总裁和小助理中间差了不知道多少级，林了乖乖应声：“是。”
挂了电话，她起身走到肖晏川的办公室前，抬手敲门。
“进来。”
林了深吸一口气，挂上一个自认完美的笑容，推开门，“肖总，您找我？”
肖晏川微低着头，眼睛看着手里的文件，声音不咸不淡，“你确定要站在门口跟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