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中设有专门的舞台,离圆桌三米远。
白莺莺一袭缎面旗袍,手捧琵琶,踱步而来。衣香鬓影,轻扭腰肢,秀出凹凸有致的完美身材。后面还跟着两位貌美女郎,随她款步珊珊而出,一司古筝,一持笛箫。
旗袍开叉高度恰到好处,白莺莺坐下,白腿一叠,端的姿态娴雅,红唇娇艳欲滴,美目扭转。
竖抱琵琶,左手按弦,右手五指连弹。一曲《琵琶语》开场,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接着一曲《春江花月夜》, 轻拢慢捻抹复挑,弦弦急转。最后一曲《浣纱曲》,萋萋簌簌,闻者敛容。
三曲连弹,白莺莺使出浑身解数,额间沁出香汗,那抚乐器的葱手仿佛隔空撩人,听者动情,意犹未尽。
曲罢瞬间桌席这边掌声雷动,陈特助鼓掌特别卖力,苏馨也跟着鼓掌,她喜欢国乐,十年琵琶三年筝,白莺莺水平不赖,连她也看得专心听得痴醉。
在座的男人们自然各个难掩激动,纷纷向归座的白莺莺敬酒。罗敷威仍然面色淡淡,岿然不动,眼中倒隐约也有几分赞赏的意思。苏馨垂目,面前盘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些菜,还有一盏汤。
傅恒面有得色,意味深长道:“莺莺才貌双全,今天为了我们罗总可谓煞费苦心。”
一位总监收回玩味的眼神,连忙附和道:“白小姐美名在外,却未听说为了谁这么用心良苦的,我们这是沾了罗总的光了。”
旁边的陈特助似有点喝高,也不知听进去了什么,笑的乐呵呵的。反正苏馨是听明白了,怎么的突然就郎情妾意开启相亲局了。
罗敷威抿唇不语,置若罔闻,时而自饮一杯,似是浑不在意。
见他根本不为他的话所动,傅恒有些尴尬,像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心中诧异竟真有男人不为这样柔情似水的美女动心,一时找不到话岔子接着往下聊。
另一总监见不得罗敷威年纪轻轻却一副目中无人清高的模样,心中有气又不敢对他撒,直接矛头一转却是对准旁边人。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位苏小姐气质不凡,能得罗总青睐,一定不是空有其表,今日大家难得开怀,苏小姐若也有什么绝艺,何不与莺莺一道为大家添添热闹,助助酒兴。”
白莺莺自是十分自负,有心想看人出丑,出声道:“莺莺这些雕虫小技,不敢班门弄斧,刚才全当做是抛砖引玉,还请小苏妹妹不吝赐教。”
苏馨把话听了前半截已经一愣,背脊不由自主的僵直,心道:相亲就相亲呗,这两人怎么突然搭台唱起戏来,关自己什么事儿,她真就是来吃饭的。
两人语毕,罗敷威将酒一饮而尽,酒杯搁在桌上,声音清脆,视线微抬,睥睨着对面,眸光骤冷。
对面那人顿觉后背一凉,后知后觉自己酒后失言,心虚的别开视线,坐立不安。
傅恒见状,忙打哈哈道:“苏小姐这边是客,哪有客随主便,喧宾夺主的道理,罗总不要见怪,他酒后无德,口无遮拦。”
说完又为其斟酒敬酒,罗敷威头不抬眼不瞧,完全不为所动。说他冷若冰霜其实不尽然,他还有仇必报,像这种自己凑过来找打的他更是从不惯着。
苏馨本不爱抛头露面,但察觉到对面冲自己开腔罗敷威此刻已然不虞,她不想原本意兴盎然的酒桌气氛因她而变得冰清水冷。最重要的是,更不想给罗敷威丢面子。
她也不是只会吃饭。
犹豫着起身,苏馨面色平静道:“说起来也巧,我对国乐只略知一二,才疏学浅,本来不想做布鼓雷门的人,各位今天若是兴趣正浓,可以容我小试一回,浅尝辄止。”
傅恒这边几人闻言愕然。
一旁的陈特助听闻还有节目,微醺的脸上挂起憨直的笑容,满眼希冀。
罗敷威默不作声,看着她时眼底有一丝诧异,不知真假,他对她的了解的确还不够多。
白莺莺心中不屑,却颔首问道:“不知苏小姐想试什么,我安排人准备。”
苏馨环顾舞台,琴箫鼓筝倒是什么都有,她不是不会琵琶,只是不想旁人误会她想与白莺莺争奇斗艳一争高下,为避免比较,刚才演奏过的乐器自然是不能再选。
思忖片刻,苏馨起身离席,径直走向舞台,在众多乐器之中,挑了一支白色九节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