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色调的星空头像，没有一句聊天记录，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楼雨霁后知后觉，捧着手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裴卿望的聊天框被一堆订阅号消息压在下面，私人号简约的星空头像。
跟傅砚之出奇的相似。
楼雨霁猛然抬手捶了一下脑袋，懊恼不行。
“二哥过来送你，我就不打扰了，再去巡一圈酒店。”孟锦妙从包里拿出一张烫金名片，设计精巧，“楼小姐有事情随时找我。”
楼雨霁下意识道：“等等。”
孟锦妙刚要走人，转身回头：“这么快，有什么事？”
她该说什么。
解释她其实是想喊裴卿望过来，不是傅砚之？
“我、我没事。”楼雨霁讷讷，“谢谢你。”
孟锦妙挑了挑眉：“那我先走了。”
楼雨霁扯了个笑容，踩着高跟鞋，坐到大厅里的软椅边，柔软的手撑着下巴，像是在发呆。
厅堂灯火通明，人很少，华丽吊灯折射出柔和光线，映在她身上。
楼雨霁心想，自己一时间没听出来男人低沉温润的嗓音。
傅砚之应该听得出来是她吧？
知道是她，还说要来接她？
“念念在这边等人？”孟归年问道，“我听说她刚杀青没多久，这个点了，安排一间客房给她？”
孟锦妙自然而然道：“二哥会过来接她回去，她不在这边住。”
两人走在长廊里，孟归年明显一窒：“你说砚之？”
男人声音略微有点微妙变调。
“嗯，对，怎么了？”孟锦妙抬头看他，“哥，你这么大反应干嘛？”
“她跟迟哥结不了婚，也不影响陆太太跟余姨的关系，有这份情面在，二哥过来接一趟好像还挺正常。”
孟锦妙从一圈小姐妹那里略有耳闻。
迟哥半场开香槟庆祝脱单，动了真格，结果对方没看上他，没有跟他复合的心思。
在孟锦妙看来，两人就算结束，也没闹到老死不相往来的程度。
分开算分得体面。
楼雨霁跟傅家人存在往来交集，还算正常的范畴。
她只是有点惊讶。
惊讶楼雨霁跟二哥蛮熟的。
孟归年沉默了，垂着眉眼，突然低沉着声音说一句：“不正常。”
“哥，你说什么？”孟锦妙没听清。
孟归年不欲多言，怕是自己想多，简单揭过去：“没说什么，加班到现在，带你吃点宵夜。”
“好呀。”孟锦妙欣然应声。
她看得出大哥有点顾虑，在瞒着她什么，孟锦妙没那么好奇，总归不关她事儿。
孟归年薄唇牵起一抹弧度。
思绪轻飘飘回到开业剪彩那天：傅砚之盯着一个女人的方向看了很久。
还有，楼雨霁在傅砚之的套房换衣服。
丝丝缕缕串联起来，孟归年内心复杂。
可别是砚之要挖自己弟弟的墙角。
跟楼雨霁保持基本距离是他应该做到的事情。
至少孟归年不会让妹妹，就算生意场上，或者日常生活偶尔会照应一下朋友的小妹小弟，但绝不会让她们进到他的套房。
这是很私人很私密的领地空间。
只有未婚妻可以接近。
孟归年回想起远在海外的未婚妻，心情轻松很多。
—
傅砚之过来墨庭的时候，远远一看，楼雨霁乖巧坐在软椅上，戴着口罩，整个人像是陷入了纠结。
她在纠结疑惑什么？
桌上放着她的小包，手上抱着一件女士黑西装外套，长发披散，安安静静。
去了一趟西北拍戏，瘦了不少，比他印象里黑了一点，身姿气质摆在那里，依然漂亮。
傅砚之收敛思绪，迈着长腿过去。
楼雨霁有所察觉，眸光动了动，湿漉漉的眼看向他，“你来得好快。”
她看着他身上着装，有理由怀疑傅砚之有一柜子差不多款式的衬衫马甲。
几乎没有多大变化，总是这样正式矜贵。
都是衬衫，都是西装，只有领带和袖扣，以及腕表有稍许变化。
他没有其他衣服吗？
西装衬衫的确很衬他，身材撑得饱满紧实，宽肩窄腰，长手长脚，挺拔有力。
楼雨霁没站起来，坐着抬眼看他，思绪很乱。
“自己在这边喝酒？”傅砚之鼻翼微动，闻到一点轻微的酒香，香槟的味道。
“我母亲在兴和楼订了席位，原本想让……”
楼雨霁不想听到那个名字，打断：“陪朋友，我喝得比较少，就一点点，没有她那么多。”
“但不能让人知道，我是漂亮女明星，不准深夜跟人偷溜去喝酒，会被棠姐说不爱惜身材脸蛋。”
傅砚之沉默听着，问道：“为什么喊我过来接你？”
“打错了。”楼雨霁声音软绵绵，娇声娇气，“谁让你跟裴卿望头像差不多，你自己换了它。”
傅砚之淡然点评：“嗯，你不让卿望换，让我换。”
他在极地旅途中亲手拍下的星空照片。
跟裴卿望的头像相似。
被她娇气要求换掉，傅砚之心底忍不住失笑。
打错这个理由他不相信。
可她喝了点点酒，或许是真的。
“那我让他换。”楼雨霁说道。
傅砚之叹息一声，跟她计较什么，跟她多说什么。
喝点酒就无法无天的女孩子，他不是没见过她这一面。
她脑子清醒的时候只会更无法无天。
楼雨霁自顾自说着，伸出手，想让他牵她：“傅砚之，你送我回去。”
手背跟臂弯明显差异的肤色。
楼雨霁盯着他的脸。
她得承认，他穿西装很矜贵端方。
傅砚之眼眸微沉，盯着她的手没动，他过来这边接她，可没打算跟她有接触。
“你不愿意吗？”楼雨霁看他一直不说话，脸上羞恼，闷声闷气，“不愿意你又过来……”
在她闹小脾气之前，傅砚之伸手，握住她的手，声音很沉：“没有，走吧。”
一瞬间想了很多。
他认为自己可以解决那些顾虑。
傅砚之指尖摩挲，薄唇勾起的弧度有一点散漫，与平时沉稳冷静不同的散漫，帮她拿包，拿外套，扶着她坐到车后座上。
驾驶座上，张叔差点看直了眼，本就精神，这下更加精神了。
先生穿正装过来这边是接女孩子？
他恨不得立马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太太。
“坐好一点。”傅砚之提醒，一上车就松开了她的手。
“东西都拿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