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首饰盒,阿姐也给你带回来了。”李安棋道。
李安书神情淡薄,仿佛没听到,依旧沉默。
李安棋怅然蹙眉,缓缓起身。
“……照顾好你自己。”
说罢,她一步三回首,垂头离开了绿茵楼。
这一刻,李安棋明白。
并不是有了和离书,或是吴家消失,她的书儿就能回来。
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从吴府回来后,李安棋几日心中惊悸不断,寝食难安,接连在床上躺了好几日。
骁王从皇宫回府后,带着皇上给的赏赐,来到芙英苑。
见骁王再次踏足芙英苑,除芷兰和石茗外的其他下人皆喜笑颜开。
流云理了理衣裳,眼波含情,蹲身行礼:“恭迎王爷!”
骁王无视流云,直接越过众人,来到李安棋的卧房内间。
李安棋脸色泛白,正躺在床上。
她半睁着眸子,一眨不眨盯着骁王,似乎不打算起身行礼,也不打算说话。
“听说你病了。”
“……”
“本王带了许多东西,都是皇上赏赐的,其中一定有你喜欢的。”
说罢,骁王身后举着红布托盘的下人们纷纷进屋,站成一排。
放眼望去,那些托盘上皆是琳琅满目、闪耀夺人的金银珠宝和文玩玉器。
李安棋沉重眨一下眼,将头转入帐内,不再看他。
见李安棋如此不给骁王好脸色,下人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骁王下一秒做出什么暴怒的举动。
“你们先出去。”骁王淡淡道。
下人们将红布托盘放在桌案上,尽数离开房间,关上房门。
流云满脸愁容,不舍地回头看了看房门,问芷兰:“娘娘这是怎么了?王爷给了这么多赏赐,还是不高兴。”
芷兰看了看流云,“把你的心收到肚子里,主子的事,哪儿容得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过问。”
流云撅了噘嘴,似是受了委屈,一溜烟跑远。
卧房内。
骁王缓缓坐到床边。
“你就打算一直这样,不和本王说话吗?”他声音冷冷的,听不出喜怒。
“……”
李安棋不为所动。
“本王承认有私心,但若让本王再选一次,本王依旧会灭了他吴家满门!”骁王语气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魄力。
李安棋依旧沉默。
她心中很清楚,她和骁王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
骁王起身背手,淡淡道:“……既然受了惊吓,你便好好养病吧。别忘了,你还欠本王一个条件。”
李安棋眨一下眼,定了定神,没有回头,用细哑的嗓音道:“臣妾不送。”
骁王看了看她,转身离去。
直到听不见骁王的脚步声,李安棋才慢慢转过身。
她赫然发现,床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羊脂粉玉手镯。
她坐起身,看着手中的羊脂粉玉手镯,眉头微微蹙紧。
芷兰端着一碗安神汤,来到房中。
“娘娘,喝口安神汤定定神吧。”
李安棋放下玉镯,捧起汤碗,慢舀一勺。
“娘娘今日脸色,虽比前几日好不少,但还是不见血色,要不要请郭御医过来看看?”芷兰问。
李安棋摇摇头,低头抿一口汤药。
“不过是突然受了些刺激,本宫还没有那么娇弱,休养几日便可。”
芷兰思索片刻,眼中带着担忧,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李安棋看了一眼芷兰,似是明白芷兰想问什么。
她些微失神,开口道:“骁王冷血无情,杀人不眨眼,利用本宫屠了吴府满门。”
芷兰惊诧。
“本宫原以为,本宫会和书儿一样感到痛快,但结果却不是这样。除了残忍,本宫更觉得骁王可怕。”李安棋嗓子不自觉颤抖一下。
芷兰面容无奈,柔声安慰道:“奴婢明白,虽然娘娘觉得那吴老夫人和吴拱是死得其所,但王爷行径,的确太过凶残暴戾。”
李安棋点头,胸口微微起伏着,一口气饮尽安神汤,往后仰倒,一下靠在枕头上。
这样的骁王,李宝琴她知道吗?
她知道了,还会这么喜欢他吗?
李安棋不得而知。
骁王离开后,没过一会儿,李宝琴便带着彩霞和几名小太监风风火火来到芙英苑,
芷兰见李宝琴来势汹汹,忙在李宝琴进屋前拦下。
“琴娘娘,棋娘娘在卧病休息,琴娘娘有什么话,不如叫奴婢代为转达。”
“病了?!病了就敢胡乱勾引别人的男人?就敢不要脸了?!”
李宝琴狠戾道完,眼神示意彩霞上。
彩霞上前,猝然将芷兰一把推开,为李宝琴打开门。
芷兰摔下阶梯,不慎崴了脚,一时动弹不得,只能自己在原地干着急。
李宝琴进到李安棋的卧房时,李安棋已经披上了素色外衣。
还未等李宝琴开口质问,李安棋便淡漠盯着床尾冷声道:“什么叫勾引?什么叫别人的男人?!还望姐姐把话说清楚!”
李宝琴环顾桌上几个红布托盘,不禁拧了拧眉,怒道:“你明知道,我和凌落两情相悦,你还……”
李安棋忽然开口打断,中气十足:“本宫是王爷的侧妃,与姐姐平起平坐!”
李安棋看向李宝琴,目光凌厉:“怎么?王爷来看本宫,不应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