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掌柜骤然抬头，眸底的挫败颓丧消失，看着李安棋的目光焕然一新。
“娘娘说的是！若非怕连累王爷，在下就算是被皇上怪罪，也定要打断那孙子一条腿！”
“哈哈哈哈……”人群一阵哄笑。
“本宫今日，也不是第一次见到此人。只不过先前见识过此人狐假虎威、虚张声势的伎俩，所以才出头揭穿他。若非如此，本宫也得三思而后行。”
李安棋此言一出。
石掌柜算是彻底在众人面前找回了面子。
他笑得和蔼憨厚，频频点头。
随后上前一步，同众人道。
“刚才发生了一出闹剧，让大家见笑了！大家散了吧！”
客人们见没热闹再看，渐渐散开，去别处寻乐。
小二和其他乐师舞女们，见小遥没事，也各归各位，忙活自己的去。
忽地。
石掌柜似是想到什么。
“……娘娘，在下有个难题，想请教娘娘。”
“石掌柜请讲。”
石掌柜左右看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这里说话不方便，娘娘请入飞云阁。”
飞云阁。
“在下这两天见识了娘娘的手段，深感佩服。如今皓月澜庭由娘娘来主持大局，在下心里也踏实。”
石掌柜拿出三楼乐坊的杂录，呈给李安棋。
李安棋疑惑看一眼石掌柜，翻开手中杂录，一眼便看见一个熟悉的名字。
“雪莲之前不是琴女吗？为何现在成了舞女？”
石掌柜欲言又止，神色闪烁道。
“呃……大掌柜不喜欢雪莲弹琴，正好雪莲又会跳舞，在下便让她做了舞女。”
李安棋忽然想起。
当年在靖国府，她去给李宝琴送荔枝干那次。
李宝琴正因为，骁王给一位琴女赏赐了百两黄金，而愁苦不已。
那位琴女，可能正是雪莲。
李安棋没说话，接着翻手中的杂录。
石掌柜接着道：“这儿的姑娘，有上百号人。不论是才艺还是美貌，都是京城里拔尖儿的。”
李安棋挑眉，点点头。
石掌柜又将一册账本递给李安棋。
李安棋放下杂录，看起了账本。
“只是，咱们三楼乐坊的账，出了一点问题。”
“本宫昨日看，并没有什么问题。”李安棋淡淡道着，继续翻着账本。
石掌柜道：“虽说咱们三楼整体账目是赚的，但赚的并不多。跟其他乐坊青楼比起来，简直是是天差地别！”
李安棋眼皮猛然一抬：“石掌柜什么意思？”
“不瞒娘娘说，像任公子今日这等事，每月都会在皓月澜庭闹几出！那都是炸炸咧咧，要带着姑娘们去六楼快活的！”
石掌柜话锋一转，皱着眉，惴惴不安接着道。
“大掌柜一直看重这些姑娘，只让她们做清倌人。在下是想，现在整个皓月澜庭是由棋娘娘做主！便想着……呃，便想着……”
石掌柜嘴角紧抿，眼神躲闪，打量着李安棋的脸色，不敢接着说下去。
李安棋面不改色，不紧不慢将杂录和账本叠在一起。
石掌柜见状，缓缓松一口气。
砰！
一声巨响在屋内轰然炸开。
李安棋脸色阴沉，猝然将手中紧紧攥着的杂录和账本，大力甩到石掌柜跟前。
“你便想着逼良为娼？！”
她语气威严带着愠怒，神色骤然凌厉，原本平和的面容此刻如同被冰封一般，冷峻而严肃，眼眸锐利得像要刀人。
石掌柜被吓得浑身一颤，瞪大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脚下被摔烂的书册，像木雕般屹立在原地，不敢多动。
流云也被吓了一跳。
她记得，自家主子上一次像这样发怒，还是棒打吴老夫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