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耀武扬威地拍了拍手,而后大手一挥。
“我们走!”
李宝琴一声令下,带着芙英苑众人纷纷离去。
不一会儿,芙英苑里的人便走了个精光,只留下一片空荡荡的凄凉景象。
李安棋静静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芷兰、流云、小顺子和小德子。
眼神中带着一丝忧虑,轻声询问:“石茗呢?”
芷兰摇摇头,柔声道:“这些日子,奴婢也很少见到她,不知道她又跑到哪里去了。”
小德子似是想到什么,紧张看着李安棋,支吾开口。
“奴才……奴才前几日好像见到,石茗姑娘和恬畅苑的小全子偷偷摸摸,在一起说话。”
“好哇她!都这时候了,还胳膊肘往外拐!”
流云骤然横眉,急促看向李安棋,接着道。
“娘娘!石茗她,该不会见娘娘失势,而倒戈当了恬畅苑的内贼吧?!”
李安棋微微摇头,颔首蹙眉,陷入沉思。
“她回来后,你们不要问她,就当这件事不知道。”
“可是娘娘……”
流云正欲再说,却被芷兰摇头阻止。
“是,知道了。”
流云噘着嘴,眼中带着疑惑和不满,灰溜溜答应。
芙英苑被断了吃穿用度和月供,日子瞬间陷入了困境。
几个人每天都只能啃厨房送来的馊馒头,日子一天不如一天。
看见芷兰陪着自己吃苦。
看见流云为了自己,同厨房来送馒头的厨娘据理力争,最后被一番奚落嘲笑。
看见石茗和小顺子勤快打扫着内外院,累得气喘吁吁。
看着小德子因为修剪树枝,而不小心被枝丫勾坏了唯一的一件太监服……
李安棋心中难掩自责。
“对不住大伙了。”
这天夜里,六人围在火盆边烤着手里串起的馒头片,李安棋忽然道出这么一句。
众人一怔,抬头看着李安棋。
芷兰和小德子眼中满是晶莹。
“娘娘说的哪里话,哪儿有什么对着住对不住的。”
芷兰擦去眼角的泪珠,将手中烤好的馒头片递给李安棋,温柔心疼道。
“娘娘最近又瘦了,娘娘多吃点,奴婢们看着也高兴。”
流云石茗小顺子小德子纷纷点头。
流云脸上沾着几抹灰,可怜巴巴道。
“估计绿茵楼那边,也和芙英苑的处境相差不了多少。唉,这苦日子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李安棋接过芷兰递来的馒头串,看着火盆里跳跃的火焰,不知该露出何种表情。
“本宫在单记布庄还有分红。”
“可是娘娘,王爷不让娘娘出王府,奴婢们也都出不去。”流云皱着眉道。
李安棋抬眼道。
“所以,本宫得想办法出去,或者……找人代替本宫出去。”
“可是,谁会帮娘娘?”石茗问。
是啊。
如今她与凌落彻底翻脸。
与李宝琴关系也不再像从前。
安书也因为她而落入窘境。
如今骁王府中,还有谁能帮她呢?
翌日清晨。
李安棋在芷兰的搀扶下,来到骁王妃所住的夏青苑。
“妾身给王妃请安,王妃娘娘万福金安。”
依旧是紧闭的大门,和无声的寂静。
“妾身有事相求,请王妃娘娘一见。”李安棋接着道。
片刻的沉寂后。
那扇紧闭的房门缓缓打开,发出轻微的 “吱呀” 声。
香卉姑姑依旧带着扑鼻的檀香,踱至李安棋面前。
“见过棋娘娘。”香卉微微俯身行礼,“王妃娘娘请棋娘娘入内一见。”
李安棋心中微微动容。
这还是她入王府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能真正见到骁王妃的真容,心中不免涌起一阵紧张与好奇。
李安棋放眼望向昏暗的屋内。
随着香卉姑姑的脚步,跨过门槛,来到陌生的房间。
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檀香气息。
微弱的光线从狭小的窗格中渗透进来,只能勉强勾勒出屋内大致的轮廓。
墙边高几桌上的大花瓶,图案色彩斑斓,带着几分异域风情,插着几只新鲜明艳的金丝桃。
外间与里间之间悬挂的帷幔轻轻摇曳。
露出房间的角落里,静静矗立的一处供台。
供台上,菩萨的面容被阴影半遮半掩,台前几支残香尚未燃尽,袅袅青烟升腾而起,如梦如幻。
整个房间静谧而压抑,仿佛与世隔绝。
唯有那供台上的菩萨,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给予人一丝心灵的慰藉。
一道袅娜的身影,沉重而庄严,一只手捏着佛串,另一只手轻轻掀起挡在面前的帷幔。
一位素色衣衫,二十岁出头,肤如凝脂、螓首蛾眉的女子,出现在李安棋面前。
“你就是李安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