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父子俩都那么难对付，村长感到了棘手，老王家媳妇的话在他耳边响起，打量了下还在那装傻充愣的伦萨，村长肚子里的想法千回百转。
最后一拍大腿，愁眉苦脸的当着众人的面叹了一声气。
“既然老季家的不愿意那就算了，横竖我这个村长只是个从旁说和的，都是乡亲，还是得相互理解。”
村长的态度已明了，他并不准备掺和这事了，任谁做这个谈判官都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老季家这几个分明都是有主意的，老的看得远，小的会装傻，怎么看怎么都难退让。
今年这年难过喽！
见村长置身事外，几个村里喜欢说嘴的妇人哭诉的哭诉，撒泼的撒泼，也有理智借粮的，一时间，季家真的热闹不少。
有借着小时候的恩情携恩图报，实际上平时没少来季家打秋风的，如老陈家媳妇。
“老季，你小时候饿肚子，我老高家没少接济你，如今我家遭了难了，你竟就这么眼睁睁看我去死！”
有哭哭啼啼卖惨试图博取同情的，像沈家媳妇，拉着孩子就是哭。
“季娃，你们家粮食就少分我们一些吧，就一点。二狗子长得高大，力气大，就是去找些力气活干也能养活你们全家了，你看看我们家牛娃，瘦瘦弱弱，手不能扛，肩不能挑，要是再吃不上饭可怎么办啊。”
也有老实借粮的高家媳妇。
“老季，我就借些应急的粮食，一袋糠，半袋米。等来年收了新的，我家肯定还，我可以打借条。”
伦萨坐那看着都觉得自己恻隐之心起来了，这场人祸来得突然，还得大部分人家都没收到足够的粮食，来借粮也情有可原。
“父亲！”要不就借些出去吧。
没等他将话说全，他的茶杯就被斟满，老季止住了他的话头。
“是，我知道大家都很难，可我们家也难啊，全靠了二狗子日夜操劳才将庄稼全收完。我季原也不是什么忘恩的人，我家就三亩地，收不了多少粮食，我留下小部分，剩下大半我做主，交给村里，由村长分配，专门救济实在有困难的人户。”
这话一出，原本还作壁上观的村长感动地握住老季的手，也止住了妇人的苦恼。
“老季，我就知道没看错你，你放心，这粮食我肯定按需分配，绝不有一丝偏颇。”
一番你来我往后，送走了人，老季叫来媳妇，一家三口坐在桌子三面。
“二狗子，媳妇儿，这些天，咱们辛苦些，轮着守收上来的粮食和家里养的家畜。”
沈书欣被刚刚的场面吓得六神无主，她看向眉头紧锁的自家男人。
“可刚刚咱们不是已经用粮食将他们打发走了吗？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她在房里听得明明白白，村长应了，那些远亲们也应了，怎么也不该再生什么事。
老季苦笑。
“要是真这么简单倒好了，咱们家那几亩地能帮多少人，他们只会觉得咱们家粮仓里还有私藏，说不得会有人来咱们家偷鸡摸狗。”
喝了一口水，老季继续讲：
“不止我们家，和我们家一起收完麦子的那几家这几天说不好都得少东西，这世道，就怕别人家有，自家没有。
明天打早，二狗子就去街上买只能看门的狗回来。”
伦萨见父亲说完，拿出放在兜里的块状物质。
“父亲，这场火怕是人祸，我去老王家田里看了，发现了这东西。”
老季要将东西接过去，被伦萨躲过。
“小心，这东西可不是好东西，有毒。”
“那你还抓着干什么，找个地方扔了，把手洗干净，多洗洗。”
伦萨倒不担心这些东西，他有绝对的自信这东西伤害不到他，当着老季的面他又揉搓了几下，他的手上又冒了烟，在老季咽口水的动作下，他将东西一收。
“这是燃烧后留下的残留物，连残留物都容易冒烟，可想而知燃烧前的物质有多可怕。
父亲，我还去了隔壁几家田地，都有这些残留，唯独我们家，我找了半天，是一点粉末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