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内。
段天狼坐入太师椅,顺手拢了拢身上的衣袍,随后抬眼望向前方五人,似笑非笑道:
“说吧,希望你们还有能让我提起兴趣的事情。”
五人互相看了看,紧接着一名胡子拉碴的白面青年缓步走出,略显结巴道:
“我...我们知道你也是现代人,就不...拐弯抹角了,我们想投靠你。”
“投靠?”
段天狼好整以暇地向后靠了靠,懒散道:
“这个想法挺好的呀,不过...你们要拿什么投靠我呢?是拿你们的身躯?还是拿之前你们说过的...消息?”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站着的五名青年齐齐变了脸色,缓缓向后退去。
很明显,他们全都是经过伪装的。
段天狼嘴角微翘,闭目轻笑道:
“就你们那没经过训练的尖细桑子,能瞒得住那些古人就烧高香了,还想瞒过我?
虽然你们给我提供了一个好消息,但那是我自己听到的,和你们还有关系吗?”
“你...你真无耻...”
那名拉碴青年抬手指出,咬牙怒骂。
段天狼睁开眼,看着对方无奈道:
“现在你们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时代变了,需知过刚易折的道理。
而且你们的身份是阶下之囚,在我面前,最好是老老实实的,否则我会...很难做。”
“你这个...”
拉碴青年忍不住还想再骂,却被一名秀气青年伸手拦住,随后扭头对段天狼轻声问道:
“那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们?”
段天狼双手抱胸,没有理会对方,而是对外吩咐道:
“来人,将浴桶搬来,盛满水。”
“是!”
听到要搬浴桶来,几个人全都变了脸色,但却不敢逃离。
因为他们相信,只要出了这个营帐,对面那个无耻的男人绝对不会让他们活着。
“大姐认命吧...别再去惹他了....”
秀气青年抱住还想出口成章的拉碴青年,流下清泪。
不多时,几名士卒便搬来了一个大浴桶,将热水添满后听命离开。
段天狼露出笑意,抬眼对五人示意道:
“都清理清理吧,顺便把脸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妆给下了,让我看看你们够不够买命?”
五人均是浑身一颤,开始互相拥抱,安慰着内心不稳定的情绪。
有时候人性便是如此,在巨大的压力下,才会冒险去尝试新的事物。
一旦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那往后就再也不会有心理压力,甚至会渴望得到更多,从而大胆尝试不同的冒险。
过了片刻,那名胡子拉碴的青年率先拽下假胡子,清洗脸上的伪装,露出一张秀丽面容。
随后双手扯住军袍,身子微微颤抖。
其他人也陆续捧起热水清洗起来,面色渐渐红润。
段天狼摸着下巴打量几眼,不由暗暗点头,起身走向对方。
“你...你干什么...”
“呵呵...怎么?难道你还想回去当个士卒提戟打仗?不累?亦或者说...不想活着?”
“我...我...”
“行了,想要活得更好,就要学会付出,为生命而付出,你吃亏吗?”
“我...我...”
……
与此同时,处于乌巢西面的官渡之地内。
几乎所有诸侯都回到了这里,满面愁容。
因为他们已经得到袁术死在乌巢的消息,同时还打探到,从许昌到陈留,再到乌巢酸枣,皆有重兵把守。
无论他们往哪走,都要经历大战。
可如今军中无粮,又怎么可能去和段昶干仗?
就连嵩山这唯一的撤军途径,还被董卓义子陈平给拦住了,他们连进山拼命的机会都没有。
十几万联军就这样卡在了官渡,进退两难。
不仅要承受饥饿,还要忍耐严寒,不可谓不艰苦。
“孟德!你说,我们如今该怎么办?”
张邈看向曹操,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心中暗叹大汉将倾啊。
曹操抬眼看了张邈一眼,抚须说道:“为今之计,只能前往乌巢,投降那段昶!”
“啊...?你说什么?难道你要去投靠段昶那个逆贼吗?!”
张邈快步走到曹操跟前,神色激动地质问起来。
见状,曹操摇头道:
“若那段昶真是逆贼,那他此刻早就该杀入官渡,将我等一一诛尽,何必屯兵乌巢呢?
还有那陈平,自从段昶出现后,他便放弃追击我等,又是何故?”
闻言,张邈一愣,试探道:“孟德是说,那段昶与陈平或许不合?”
“嗯。”
曹操点点头,笑道:
“我们可以带兵去试探一番,就算他还是董卓的人,我料他也不会动手,否则他损失过大,定会被陈平趁虚而入。”
张邈皱眉想了想,随后也点头道:
“好!孟德你便在此等候消息,我带上所有兵马前去试探一番,也好为各路忠义寻得出路!”
“好!孟卓兄高义,愿你能带回好消息,我等恭候!”
曹操起身拱手,眼中泛着泪光。
张邈同样笑着拱拱手,转身离去。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曹操才收敛表情,恢复冷静。
这时,一名士卒打扮的男子悄悄走到曹操身侧,笑道:
“主公,得抓紧决定了,这可是唯一的生路。”
曹操捋了捋胡须,眯眼道:“齐阳,你说我若下令杀马吃肉,能否攻下许昌?”
名叫齐阳的男子摇摇头道:
“主公,不说我军马匹不足,就说那许昌城内最少也有数万大军吧?若是强行攻取,必会败亡呀!
除非能够引军出城,再联合各路诸侯齐心同力,方得胜算。”
“嗯。”
曹操再次捋了捋胡须,扭头看向不远处的联军驻地,目光闪烁。
……
一个多时辰过后。
段天狼面色冷然,手中提着一名娇小柔弱的女子走出大帐,将刀横在对方脖颈处。
“不要!不要杀她!”
四名秀丽不一的女人同样冲出大帐,泪眼婆娑地拦在段天狼刀前,同声祈求。
“让开...否则连你们也杀。”
段天狼眯起双眼,话语冰冷。
“不!不要杀五妹!她只是一时糊涂...”
“让开!”
“不行!你不能杀她!我们是生死姐妹,求求你...呜呜呜....”
四名女人连连磕头,虽然雪地不疼,但非常的寒冷,再加上她们如今衣物轻薄,冷得都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但她们依旧没有放弃,不停哀求段天狼,泪眼婆娑。
见状,段天狼嘴角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收刀冷漠道:
“如果你们以后肯听话,我便留她一命,能做到?”
“能!一定能!我们发誓!”
四名女人泣中而喜,纷纷抹掉脸颊上的眼泪和冰渣,开始发毒誓。
段天狼暗暗点头,随手抓起先前那名娇小柔弱的女子,对另外四女皱眉道:
“都回去泡着,这地方生病了可没人治,除非我打的针有效,否则别想活了。”
闻言,四名女人面颊红润,纷纷起身跑回大帐之中。
直到此刻,段天狼才露出笑容,低头看着怀里的柔弱女子,问道:“冷不冷?”
名叫宋欣的女子温婉一笑,抬手揉着微肿的右脸,无奈道:
“为了几位姐姐归心,我可真是遭大罪了,不仅要假装刺杀你,还得挨个大嘴巴子,冷一点又算得了什么?”
段天狼揉揉她的头,调侃道:
“换我的角度来看,明显是你撑不住我的温柔乡,还拉你那四位义姐下水啊。”
“哪有...我只是为了你那个什么被动技才同意你的计划,否则我能干这种...这种缺德事吗...?”
宋欣的脸颊越发通红起来,显得极为尴尬羞耻。
“行了,事情还没完呢,你先进去,我再去提几桶热水。”
段天狼意味深长地拍拍对方,转身离开。
宋欣鼓着嘴翻了个白眼,同样转身回到大帐中,给姐姐们报平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