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谙转过头,就见说话的人竟然是蒋思曼。
或许是之前在餐厅里吃了亏,蒋思曼那良好的教养已经荡然无存,她刻薄地上上下下打量沈谙一番,冷笑道:“雍先生还真是不亏待你啊,看着一身珠光宝气的,还真跟飞上了枝头似的。”
她身边还跟着几个妆容精致的女人,一看就是千金大小姐,同样以一种非常不友善的眼神看着沈谙。
沈谙心里记挂着别的事,无意与她纠缠,一言不发地要走,蒋思曼却不依不饶:“走什么啊,被我说中心事了?”
她抱着胳膊拦在沈谙面前,冷笑道:“麻雀就是麻雀,永远也不可能变成凤凰,给你三分颜色,你还真开上染坊了,觉得自己真能当上雍家的主母?”
“看她狐狸精的样儿……”蒋思曼其中一个朋友捂住嘴,“一看就是在男人身上讨饭吃的主儿,雍先生也就是以前不近女色,才会被这种货色迷住。”
“这种下贱的女人我见多了,还真以为能靠着陪睡翻身呢。”另一人笑道:“实则就是男人的玩物罢了,腻了就丢,一钱不值。”
蒋思曼挑起眉道:“你们可别这么说,这位沈小姐可是志向远大,做着青天白日梦,觉得自己真能抓住雍先生的心呢。”
眼见着蒋思曼是不打算放她离开了,沈谙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听不懂狗叫,可以让开吗?还是说你们也听不懂人话?”
“你说谁是狗!?”蒋思曼怒道。
沈谙:“谁应说谁。”
“你!”蒋思曼气红了脸,“我看你还是把自己当成一号人物了,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罢了,脑子竟然如此不清醒,既然如此……我就让你好好冷静冷静!”
她说着给自己的姐妹们使了个眼色,几人立刻围住沈谙,蒋思曼道:“正好外面有个大泳池,这么多水,应该能叫得醒你了吧。”
话音刚落,几人便强硬地夹着沈谙往大厅的侧门而去,从那里穿过去,就是酒店的超大游泳池,先不说沈谙不会水,只要被扔进去,绝对会成为最大的笑话。
沈谙正准备揪住蒋思曼的头发,趁她吃痛之际跑路,忽然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蒋思曼身体一僵,勉强挤出个笑,转身道:“你也在这里啊。”
沈谙也转过头,就见一个穿着白色礼服裙的女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们身后,手里端着一杯香槟,姿态优雅,气质知性端庄,长得比起娱乐圈里的一些女明星也不遑多让,尤其是一双眼睛,温柔似水,让人看着就觉亲切。
“好久没有见到你了思曼,蒋叔叔身体还好吗?”女人柔声问。
“……还好。”蒋思曼敷衍道,“不过我现在有些忙,改天再聊?”
女人道:“我没看错的话,这位小姐是刚刚逢州带来的吧,你们这是要带她去哪儿?”
蒋思曼彻底不耐烦了,“关你什么事,让开!”
女人却没有让开,“我和逢州是朋友,他的女伴出事,我当然不能不管。”
“纪允书你——”蒋思曼额头青筋直跳,“你别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要是再多管闲事,我连你一起收拾!”
纪允书丝毫不惧,微笑道:“那你可以试试。”
蒋思曼脸色难看得能滴出水来,“这就是个以色侍人的贱货,值得你跟我大动干戈?”
“怎么这么久不见,你说话还是这么难听。”纪允书叹口气,拍拍蒋思曼的肩膀,道:“逢州看不上你,那也是有原因的呀。”
“……”
蒋思曼眼神阴郁,咬牙道:“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蒋小姐什么不能做。”纪允书仍旧从容自若,“我也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对付我。但这个小姑娘,我是不会让你带走的。”
蒋思曼的朋友们面面相觑,显然是有些忌惮纪允书的,其中一人拉了拉蒋思曼的胳膊,小声道:“这里到底不是S城,给她个面子,我们走吧。”
蒋思曼虽有些不甘心,但也知道朋友们说的是对的,她在这里跟纪允书起冲突讨不到什么好,便恶狠狠地剜了沈谙一眼,愤懑地离开了。
“你没事吧?”纪允书担忧地看向沈谙。
沈谙摇摇头,“我没事,谢谢你。”
“不用客气。”纪允书笑道:“你是逢州带来的人,我当然要帮忙看着。”
沈谙在雍逢州身边待了这么久,除了雍家的老夫人,还没听过谁是直接叫雍逢州的名字的,就连她的嫂子们都是叫他家主,眼前这个女人,和雍逢州是什么关系?
“哦,忘了正式介绍一下我自己。”纪允书礼貌地伸出手,温声道:“你好,我叫纪允书,是逢州的大学同学。”
“你好,我叫沈谙。”沈谙也礼貌地回握。
纪允书微微偏头,“平安的安吗?”
“风景旧曾谙的谙。”
纪允书笑着道:“你长得真好看,像个瓷娃娃似的,我刚刚一路过来,听见好多人都在讨论你。”
沈谙懵了下,“我?”
“对啊。”纪允书道:“毕竟以前逢州身边除了我没别的女人,你忽然出现,还长得这么漂亮,肯定难免好奇嘛。”
她想起什么,又说:“蒋思曼她们就喜欢仗着家世欺负人,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可以直接告诉逢州,他肯定会帮你处理得干干净净。”
沈谙笑了笑算是回应。
她再度看向人群的时候,已经没有宋伽秋的身影了,也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搭上话。
这时候纪允书道:“拍卖会要开始了,你赶紧去找逢州吧。”
沈谙点头,跟纪允书告别。
纪允书算是雍逢州身边难得对她友善的人了。
因为拍卖会即将开始,所以大厅的灯光陡然暗淡下来,沈谙正在到处梭巡雍逢州的身影呢,冷不防被人握住了手腕,她下意识以为是雍逢州,松了口气,道:“我还以为找不到您了呢。”
“谙谙。”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沈谙一愣。
那不是雍逢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