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新也顺着音乐抬头望去,只见广场的角落处,围坐着一群人,这群人手中拿个各式各样的乐器,长的短的,扁的圆的,看似相互都没有任何的关系,但那演奏出来的音乐却相得益彰,十分的优美。
“这是···有什么活动吗?”
热依娜吾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撑在脸颊处,缓缓解释了起来:“这是我们维吾尔民族的传统古典音乐,十二木卡姆。”
“十二木卡姆?”
“没错,相传,在我们祖先从事渔猎、畜牧生活时期就产生了在旷野、山间、草地即兴抒发感情的歌曲,这种歌曲叫做“博亚万”,意思是“旷野之歌”,后来经不断融合,演变发展形成了古典音乐组曲——木卡姆。”
热依娜吾说着,紧皱的眉头随之慢慢展开,并且她伴随着逐渐激昂的音乐,站了起来继续解释道。
“不过你现在看到的,不是完整的十二木卡姆,完整的汇集歌、诗、乐、舞、唱、奏于一身,并且十分的恢宏浩大,是史诗级别的存在。”
可以看的出来,热依娜吾此刻的眼神之中,充满了骄傲且陶醉的神色。
林新见状,也随之起身,来到了她的身边,一边陪伴着她,一边安静的欣赏着这所谓的十二木卡姆。
渐渐地,音乐从激昂转变到了优美舒缓的阶段,位于小广场的之上的人们,都不约而同的汇聚了起来,伴随着音乐,舞动了起来。
“走!我们也去!!”
还不等林新回话,热依娜吾一把抓住他的手,兴奋的跑了过去,加入了其中。
当身体随着音乐舞动的那一刻,似乎一切的病痛都消失不见了,有的只是享受和喜悦。
林新望着笑容满面的热依娜吾,也没有再催促回去,而是默默地伴在她的身边,扭动着还是有些不太协调的身躯。
此时,霞光已经渐渐消散,夕阳最后的余辉如同金色的丝绸,温暖地覆盖着大地。
广场中央,人们随着音乐如潮水般涌动,五彩斑斓的传统服饰,仿佛是一幅活过来的画卷。
音乐起承转折,节奏悠扬动人,每一个音符都像是在诉说着古老而悠久的故事。
林新和热依娜吾舞在其中,似乎忘却了所有,直到烤肉的香气慢慢在广场弥散开来,音乐逐渐接近尾声,两人这才停了下来,回到了最初的抓饭摊上。
“走吧,咱们该回去了。”
热依娜吾感觉还没有跳尽兴,连忙摇了摇头:“别急啊,这才第一场,后面还有呢。”
“后面还有?”林新有些惊讶,毕竟这一场下来,足足有半个多小时。
“对呀,如果人多的话,大概能到半夜吧。”
一听要到半夜,林新直接起身,拉着热依娜吾便朝着医院走去。
“不行不行,太晚了,你这段时间好好休息,等后面彻底好了,我再来陪你跳。”
被轻轻拖拽着胳膊的热依娜吾,撇着嘴,一脸的恋恋不舍。
“好吧,那你可答应我了啊,后面再陪我来一次。”
“姑奶奶呦,只要你彻底好了,我陪你十次也可以啊。”
彻底好了···
热依娜吾听着这四个字,暗自伤神了一下,但很快她便调整好情绪,露出花一般的笑容,快步走到了林新的身边,紧靠着他的肩膀。
“嘻嘻,那我们约定好了啊,到时候再来!”
“好!”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在太阳彻底落山之际,返回到了医院病房中。
后续的三天,林新便一直守在热依娜吾的身边,白天吃饭散步做检查,晚上守在床边聊着往事。
有时热依娜吾不舒服,还会握紧她的双手陪她一起渡过。
一时间,林新自己也无法分辨,和热依娜吾究竟是朋友,还是恋人。
第五天,艾克拜尔又来了一次,这次来是为了感谢林新,马场里的马在他的调理之下,已经全部康复。
然而也是这一天,热依娜吾睡得格外早,林新也没有和艾克拜尔聊太多,便回去继续陪护着。
第六天清晨,当林新醒来时,突然发现病床上的热依娜吾不见了,一股不安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
林新赶忙掏出手机拨通了她的电话,但她的手机铃声却在枕边响了起来。
“什么情况?”
愈发感到不安之后,林新立刻起身,准备出去寻找一下。
不过就在即将走出病房时,热依娜吾却率先推门走了进来,手中还拎着一袋烤包子。
“怎么了林新?怎么感觉你急匆匆的?”
望着安好的热依娜吾,林新这才松了一口气,但随后还是略带责备的说道。
“这太阳还没升起来呢,你怎么就去买早餐了?你要是饿了就和我说啊,我去给你买。”
“哎呀~我不是看你睡得还挺香的嘛,就没忍心叫你,再说了,谁买不一样啊。”
“可是···”
“哎呀~都没什么可是的,快快快,快来吃早饭,要不然都凉了。”
不等林新再开口,热依娜吾便拽着他的衣角,朝着病床前走去。
坐下来吃了一个烤包子之后,林新还是放心不下,再次开口提醒道。
“那个···今后出去的时候记得把手机带上,要不然都联系不到你。”
“哎呀~知道啦,别说话啦,赶快吃吧。”
热依娜吾说罢,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的不舍,仿佛做在内心中做了许久的挣扎,最后才下定决心,重新露出一抹笑容,缓缓道。
“林新,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林新也没有想太多,抬起头来便回了一句。
“那个···能不能麻烦你今天回学校一趟,照顾孩子们一晚上,这几天二叔出去办事,都是姆妈和波瓦在照看他们,结果昨天姆妈给我打电话,说是家了有点事要去办一下,所以孩子们就没人照顾了,我想了半天,也就只能找你帮忙了。”热依娜吾顿时露出请求的眼神,望向了林新。
林新并没有拒绝,而是若有所思的问了一个问题:“我去照顾他们一晚上完全没问题,但···你怎么办?谁来照顾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