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就比同哥儿淡定多了,猫的眼睛能捕捉更快的动作,虽然那老者动作很快,但是对猫来说就像慢动作,来福看的清清楚楚。
但它也好奇,老者那黑袍子到底怎么装了那么多东西的?
老者见台前来了一个穿着华丽的小童,便知一会儿打赏定是少不了,将手中的碗递给了同哥儿。
同哥儿看着端在手中的碗,以及还在游动的小鱼,脸上笑的像是开出了菊花。
看得来福嫌弃的扭过头去:“笨蛋!”
见同哥儿跑去楼下了,李鸿和张铭对视了一眼,感觉机会来了。
张铭对镇国公道:“表兄,我也想去下面看。”
李鸿也立马道:“四叔,我也要去。”
镇国公见孩子们兴致高昂,便道:“一起下去吧。”
镇国公在楼下也定了位置,同哥儿却不坐,站在台前巴巴的看着。
来福却没有下去,楼上视野开阔,对它这种小矮子比较友好。
幻术师的表演并没有结束,台上挂起了一块三尺见方的绸布,布前摆上了一张长桌。
老者翻动手掌,变出一个香炉放在桌上。
向空中一抓,手中便出现了几只碗,将碗也放在桌上,盖上红布。
后退一步,双手一合,三根长香出现在了手中,也不需火折子,只轻轻一吹,那香便燃了起来。
随后他又向四方虔诚的拜了拜,跪地祈祷起来。
场中有第一次看的,不明所以奇怪的看着老者。有那看过几回的忙一脸期待的小声嘀咕:“请神了,请神了。”
不多时,那绸布上果然显现出了一个手持长杖、额部隆起的白须老翁虚影。
台下立刻惊呼一片,不少人跪拜起来。
有看过几场表演的人立马道:“ 昨日是南海观音,今日是寿星公,这老者莫不是一位老神仙?”
“定是没错,之前我还看到有财神显现哩,这老神仙和天上仙君们的关系好着哩!”有人附和道。
几息之后,那虚影便消失了。
老者再次拜了拜,这才站起,走到桌前,掀开盖在碗上的红布,那原本空空的碗中竟盛着几颗粉润饱满的仙桃。
这下更不得了,各府的小厮婆子们纷纷挤在台下喊:“老仙君给我几个吧。”“老仙君给我几个吧。”
堂内一时喧闹不已。
张铭看准机会,拽着还目瞪口呆的李鸿偷偷向后退去。
因着这几日鸿宾楼宾客爆满,楼外有不少卖吃食的小贩儿和等活儿的车夫。
两人出的楼来急忙上了一辆马车,张铭对那车夫道:“去竞斗馆,快点!”
车夫一看来客了,虽是两个小孩儿,但穿着不俗,一看就是世家子弟。
当即大声应道:“好嘞,客人您坐稳喽!”手中马鞭一扬,哒哒而去。
鸿宾楼与竞斗馆只间隔两条街,车夫抄了近道,半刻钟便到了。
马车停下,张铭扔下一锭五两的银子,便急火火拉着李鸿朝竞斗馆内走去。
车夫李二捧着五两银子喜的嘴咧到耳后,人都走没影了,还在弯腰作揖道:“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将刚得的巨款揣好,正要驾车回转,想到这两个小公子叫车来的,那回去的时候定也要叫车。
这样的财神爷怎能让给别人,就算白等了,今日的收入也够他家半年不愁了。
便也不急走了,在竞斗馆门口等了起来。
话说张铭李鸿二人进了竞斗馆,沿着路牌上的指示找到了促织馆,一时也没想到这里人还挺多。
相比斗鸡斗狗,斗蛐蛐的馆内就安静的多,人们围成一个大圈或坐或立。
这是因为斗蛐蛐的“擂台”往往在一个院子的正中间,斗蛐蛐之时,赌客要远远地站成一圈,不得靠近。
因人的呼喊声会影响比赛,而“擂台”的中间只能留两只比赛的蛐蛐,以及负责“维护”比赛的裁判。
裁判在斗蛐蛐之时,会用缠着羊毛的篾片拨弄蛐蛐的尾部,以激发蛐蛐的“斗志”,等到两只蛐蛐不分上下,或者一方已经占优,但又不啃松口时,裁判也会用这只篾片进行分开。
他们挤进人群时,一场比赛正好结束。
之前还沉寂的人群,忽然爆发出喧闹声,吓了二人一跳。
有人大声喊道:“老子赢了,老子赢了!哈哈哈。”
更多人则是或叹气,或垂头,亦或情绪激烈“咚咚咚“地用手捶打着院墙的柱子。口中还骂道:“那金头真是没用,害老子输这么多!”
人声渐消时,张铭走上前对刚刚的执篾者说:“我们是来挑战铁牙的!快快让黑牙来和我们黑将军比一场。”
这执篾者叫赵三,他见两个六七岁的小童来此,挥着手道:“去去去,这儿可不是你们玩的地方,赶紧走。”
张铭见被这厮小瞧涨红了脸大声道:“斗蛐蛐还分什么大人小孩儿,我看是你的铁牙不敢应战我的黑将军!”
赵三见不过一个无知小童,竟口出狂言,立马喝道:“走走,别在这儿胡闹,铁牙也是你想比就能比的!”
这时一个身穿褐色绸衣,头戴一顶员外帽,笑容和煦的人走了过来,问道:“赵三,怎么回事?”
赵三一见来人,起身走近恭敬道:“吴管事,这两个小娃要拿他们的蛐蛐和铁牙比斗。”
那被称吴管事的人看着张铭和李鸿,在二人蜀锦外衫上扫了扫,又盯着张铭腰间的玉佩看了一眼,走上来对着二人拱手笑道:“对不住二位小友了,铁牙昨日比试力尽,今日还在休息,不能和二位蛐蛐比试了。”
李鸿道:“那你用别的蛐蛐和我比吧,我们好不容易来一趟总要比试一场的。”
“对,用别的蛐蛐比也行。”张铭附和道。
“这……”吴管事有些为难,他们开赌场的,虽要紧的是赚钱,但更重要的是不能赚不该赚的钱,这二人一看便是世家子弟,没有带仆从,定是偷跑出来的。
赌场不怕世家子弟,世家子弟可是他们主要的攻略对象,即使世家子输的只剩个亵裤,那他们赌场也占理。
但是却怕还是小娃的世家子弟,这些人要是在这出了什么事,那他们赌场就等着被砸吧。
他看那穿蓝衣罩衫的小娃腰间的玉佩上刻着安平侯府的印记,想他定是安平侯府的人。
安平侯可是当今张太后的娘家,这可是万万不能惹的。
围观的赌客见有热闹可看,帮腔道:“吴管事,你就让他们斗一场呗,正好刚才输了,我再压一回,”
其他赌客也跟着附和:“对呀,就让他们比呗。”
张铭见这么多人帮他,得意道:“吴管事,你不能因我们是小孩儿,就不做我们的生意,来者是客,我们可是冲着你们竞斗馆的名声来的。”
“就是,吴管事,我记得昨天可也有小孩子来玩来着,你可不能厚此薄彼,让这小郎君寒了心啊!”一个赌客鼓动道。
吴管事见这两个小娃定是要在这比试一场了,眼神一转笑道:“好,既然两位小郎君看得起我们竞斗馆,我们也不能让小郎君失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