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端上了桌,“外公,吃饭了。”
叔爷撑着躺椅两侧站起身来,回房拿出收音机,放到餐桌上。
听着广播里传来的红色语录,司荼认真的听着。
两个人快速吃完了面条,叔爷将收音机放到司荼手边,“下午不出去就在家听听收音机。”
司荼接下了叔爷的好意,“等我出去一趟,再回来准备晚饭。”
“身上还有钱吗?”
司荼想起那9毛钱,不好意思的点头,“有。”
叔爷转身进屋里,找到衣柜下方一个铁盒子,从里面拿出了几张票和两块钱,“你先拿着,回来的早,先去商场买点喜欢的糕点,再去市场买点菜。”
“好,谢谢外公。”司荼接过,放好,“您先去休息吧。”
叔爷摇摇头,“这几天上面有人来厂子里视察,得早些去了。”
“一会儿出去把门锁好。“
司荼”嗯“了一声,看着叔爷往外走,直到看不见身影后,关上院门。
打了盆水,用香咦子洗了洗脸,抹上雪花膏,拿梳子重新梳了梳头发,照着镜子,看着里面的美丽面庞,扬起一个浅笑。
收拾好,拿着画走出院门,她还不清楚钟林工作的厂子具体在哪儿,只能一路问人打听着过去。
“食品厂啊,从这儿直走拐过去,你就能看到好几个厂子,机械厂,纺织厂都在这一块。”
司荼认真谢过,照着说的方向走去,原来跟叔爷工作的厂子都离得这么近啊。
那以后见面倒是方便了许多。
看到食品厂三个字,司荼小跑过去,敲了敲门卫室的门,一个有些跛脚的老人出来,“找谁”?
司荼礼貌微笑,“您好,大爷,请问你们厂有叫钟林的吗?我来找他。”
“哦,钟林啊,知道,你是他什么人?“打量着司荼,眼神微妙,每天都有来找钟林的,但唯独这一个最漂亮。
“我是她的朋友,您跟他说我叫司荼。“
大爷点点头,背着手,一瘸一拐的往里走“你在这儿等会儿吧,我去叫他。“
走到一排小房子,看着第二个门,喊了声,“钟林同志,钟林同志在吗?“
窗户里探出一个人头,嬉笑,“大爷,又有人来找钟林啊。“
门从里往外打开,钟林面带笑容走出来,“大爷,我在。“
大爷:“门口有一个叫司荼的找你。认识吗?”
钟林面上带着一丝错愕,“人在哪儿呢?”
这几天表叔回京城了,他就没有去找司荼。
真是没想到司荼竟主动来找他了。
跟着大爷闲聊着往外走,便看到一个姑娘,低头安静的等在屋檐下。
“司荼同志?”钟林大声喊道。
司荼闻声望去,是钟林。
笑着招了招手,“钟林同志。”
“你怎么来了?”钟林问道。
“我,上次不是答应送你礼物么,这次准备好了,正好来城里住几天,想着顺便给你了。”司荼拿出准备好的说辞,柔声道。
钟林惊喜,不知道是什么?
“快给我看看。”
“给,”司荼一直握在手里,面上有丝小心翼翼,生怕人会不喜欢。
钟林还真有些好奇,打开一看,这,画的是他?
还真没想到小村姑有这一手,画的真像啊。
不比以前京里那些大拿差,画里慢慢都是细节,可见之人作画之人是用了心的,如果不是画的他可能会更好点儿。
小心的将它叠起,妥帖的放到兜里,“我一定会好好保存的。谢谢你,司荼同志,我很喜欢。”
司荼这才放下那颗紧张的心,从容的笑了,“你不嫌弃就好了,是不是打扰你上班了,你快回去吧。”
钟林:“嗐,只要不出去采购,也就是在屋里整理整理文件,你有事儿吗?”
“没有啊。”司荼摇头。
钟林:“那我带你进去转转吧。”
司荼没有放过这又可以增加彼此了解的机会,也好奇着这时候的厂子,听着钟林一处一处给她介绍。
“刚才,那是保卫科的李大爷,早年在战场上伤了腿,退伍转业被分到了这里。”
司荼震撼,没想到是抗战的英雄。心里不由得敬重起来。
“这厂子是58年建的,建厂时间比较晚,所以设施相比其他厂更全面些,左边那个小屋是医务所,旁边那块大一些的就是托儿所,中间这一排就是我们办公的地方,我就在第二个门,右边是食堂,后面才是生产车间,宿舍楼也在后面。”
“那地儿不方便带你过去,不过你可以在前面转转。”
司荼理解,车间是技术核心的地方,“你们厂子可真大,这一片都是厂子,你们看起来占地最大?
钟林骄傲的点头,“当然,我妈就是建厂时的元老了,“这时突然想司荼要在城里住几天,好奇问了句,”你家城里有亲戚?“
司荼:“是我外公,在机械厂保卫科。“
钟林:“这次来住几天?“
他还真不知道司荼有个外公,当时介绍只说她父母不在了,如今依靠着舅舅家。
“不知道呢,应该得住上三四天。“司荼还真不知道,得看和钟林的关系这几天能不能更进一步了。
“那也行,我们见面方便许多,明天我需要出去采购,后天你有空吗,我带你去走走。“
司荼欣然答应,两个人又说起些别的,大多数是在听钟林说起他采购遇见的奇葩事儿。
司荼听的眉开眼笑,看着有人来找钟林,这才不好意思的止住话头,“你先去忙吧,我先回去了。后天见。“
“好,再见。“
“再见。“
回去的路上,司荼想着钟林的眉眼,在心里满满描摹起来,越想越顺眼,司荼确定和这样的人一起生活,会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