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川沿着小路在大雨中走着,下着雨,小路泥泞,他脚底打滑不停地摔跤……
天空的雷声越发密集了,闪电就在头顶,一道道划过,它们要将天空劈开,似乎想要全力驱散天地中的浓浓重压。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叶青川跌跌撞撞地走前,多年尘封的痛苦从心底深处钻了出来,如毒蛇一般噬咬着他的心,让其感受到了来自地狱的阴暗和残酷。
“姗姗!”他嘶吼着在雨中狂奔……
他跑着跑着,竟然一路跑到了王守建和王天保在洛水镇租住的地方来了!
他没有任何思维,用手拍打着门。
门居然开了,小纪一脸茫然望着浑身上下滴水的叶青川。
“青川!”她问道:“你这是从哪里来?”
叶青川脸色惨白,浑身湿透,从头到脚都沾满了泥浆。
小纪见叶青川站在那不说话,仿佛魔怔了一般。她又问道:“青川,你这是怎么啦?”
“快进来!”小纪拉了一把叶青川,继续说道:“青川,这又打雷又有闪电的,你还往外跑,也不带伞!雷雨天出门很危险的,那天新闻都报道有人在雷雨天出事了呢!还有今天有些奇怪,天老爷发怒了吗,这个季节怎么会有雷雨天?真是奇了怪了!”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她又抬眼看着灰暗的雨雾,道:“今天的天气很妖啊,感觉天被凿出一个大洞,雨水哗哗在落,就没有停雨的迹象,莫非,发生了什么大冤屈?”
听小纪这么一说,叶青川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胸膛剧烈的起伏,眼中闪着怒火,他已经达到了失控的临界点!
“我要去找高亮!”叶青川对小纪说,他又准备朝屋外冲去。
小纪一把拉住他说:“这么大的雨找什么高亮,听我的,雨停了再去。瞧,你的脸色这般吓人,还有你的手也好凉!”
小纪说着就把叶青川往浴室推:“你赶快去洗个澡,洗得热热的,千万别感冒了!”
小纪找了几件衣服放在浴室门口说: “青川,你一会儿将就穿上这几件衣服,那套内衣是你洪叔刚买的,洗干净了还没有穿过呢!这裤子和毛衣是小海的,外套是准备送给你王叔的,也是新的。”
在叶青川洗澡时,他的电话响了很多次!
“青川,先喝碗姜糖水!” 小纪见叶青川穿好衣服走出了浴室指着桌上冒着热气的姜糖水说。
“谢谢纪阿姨!”
“跟我客气啥!”
洗了热水澡,喝下一碗热气腾腾的姜糖水后,叶青川才感觉到刚才僵硬的身体舒服了起来。
“青川,你的电话响了好几次,你快去看看!”
叶青川拿起电话一看,有好几个未接电话,有谭小乐的、董文荣的、严冰的、王守建的……
他先拨通了严冰的电话。
“青川哥,你在哪里?”严冰的声音有些焦虑。
叶青川告诉他自己回洛水镇了,郑书记给了一星期的假处理事情。
严冰嗯了一声没有说什么,叶青川明白严冰知道他回洛水镇的原因。
“青川哥,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
两人沉闷地挂断了电话。
叶青川正准备给王守建打过去,电话响了,是谭小乐打来的。
“青川,你舅舅……他……被纪委带走了,说是请去喝茶……呜呜呜!”电话里传来谭小乐的哭声。
被纪委请去喝茶可不是什么好事!
“什么时候的事?”叶青川问,他去了县政府就对董文军有隐忧,知道他这个舅舅迟早要出事。
“就在刚才,下雨前……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去县里的路安不安全?”谭小乐说道。
“舅妈,你也别太担心,也许只是例行公事,找舅舅过去问什么事情!”
叶青川安慰道:“这雨也没什么,路上安全的。”
“例行公事?”谭小乐在电话里用嘶哑的声音说:“没有这么简单的,那个女人的事,青川,你知道花小婉吗?”
“这个……我听舅舅提过一嘴……她……” 叶青川无法和谭小乐讨论花小婉。
“算了,我看你也知道这女人。青川,你能帮我想想办法吗?把你舅舅的事找人问问。”
谭小乐是一个性情温和的人,她平日里就相夫教子,日子以安稳为主,这次丈夫突然被纪委约去喝茶,她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花小婉的事也是刚才有个陌生电话打来告诉她的,她再将电话回拨过去想问明白时却又关机了。
“舅妈,你先别着急,我一会儿到家来。”
“你回洛水镇了?你在哪里?我过来找你!”谭小乐问道。
“我刚回来,还没有到呢!雨下得太猛了,你在家等我。”
两人又说了几句挂断电话。
电话刚一挂断,叶青川一看母亲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电话中董文荣也焦急地问董文军的事,叶青川简单说了两句,然后对母亲说自己现在在镇上,一会儿去舅舅家再谈。
“好。”董文荣告诉叶青川一会她和他爸爸一起在董文军家等叶青川。
“妈,别急,雨停了再去。”
话音还未落,董文荣已经挂断电话催促叶山峰出门去董文军家。
“下雨呢!还有雷电,不安全,青川不是说了吗,雨停了再去。”叶山峰拦住了董文荣。
叶青川正准备给王守建打电话,卧室里传来一阵小孩子的哭声。
“聪聪醒了。”小纪走进卧室抱出一个小孩子来。
“聪聪!”叶青川想起刚才听到人们的议论,心说:“这个孩子就是余姗姗的儿子聪聪。”
只见小纪怀里抱着一个小男孩,长得瘦弱,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小小的脸,显得眼睛大,那双眼睛望着叶青川,叶青川觉得那双眼睛像极了余姗姗。
“姗姗!”叶青川伸手去抚摸孩子的脸。
“青川,他是聪聪,不是姗姗,他妈妈叫姗姗。”小纪笑道:“聪聪,快叫叶叔叔。”
叶青川抚摸着聪聪的小脸,忍不住落下眼泪来……
“青川,你这是怎么啦?”
从叶青川出现到现在,小纪觉得他不正常,太不正常了,现在又当着自己流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