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紫檎也不会想到,自己同时遇到了一对这么不靠谱的父母。
就这么,干脆脆地把她整到偏殿里了。
…………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安置完紫檎的凌霁一回来,就十分自如地从背后环住了云浅的腰,不仅如此,还颇有些依恋般地将脸轻轻地贴在了云浅的发上。
云浅身子一僵,只感觉她这徒儿是不是又长高了……
“师父,吾好想你。好想,好想,”
贴在她身后的男人缓缓开口,语气里满是不易察觉的落寞。低哑的嗓音带着丝丝缕缕的缠绵情愫,叫人听了心中一颤。
“……”
云浅不可避免地沉默了一下。
“那时你去为我求药,我日日夜夜,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身上,我的眼睛,我的心,没有一处不疼的,毒素蔓发,那是我只想着,若是我等不到你,该怎么办,想着想着,我甚至想只想要你回来……如果我注定一死,药石无医,那我宁愿要你回来,回来陪我走完这最后一程。”
云浅说着说着,一边解开了凌霁环着她的手。
两人彼此对望着,此时,风轻巧拂过云浅的脸颊,吹乱了她鬓边的几缕青丝。
“可我还是没能等到。”
“你父亲来了,他告诉我,这一次,拦在你我面前的,是天下苍生的安宁。”
“凌霁,霁儿,不用低估我对你的感情,如果不是对你有情,我不会在得知自己怀上紫檎后感到欢欣,更不会毅然地决定自行抚育她。”
话落,云浅展颜一笑,清浅的笑意落在凌霁眼里……他只觉得自己一整颗心都为眼前的女子疯狂地跳动着。
男人握着她的手,一张薄唇嗫喏了几下,却说不出话来。又或者说,他试图从喉咙里发出些声音,却是无果。
终于……
云浅注意到了凌霁眼里的冰凉一片。她有些讶然,
“你,”
“我自从恢复记忆起,没有一日一夜不在想你,吾不能学太上之忘情,我想来找你,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启齿,只是气愤师父当日联合着一圈人来骗吾……我以为,师父早已忘了徒儿了。早在来之前吾就想好了,倘若见到云月宫里有第二个人,吾就再也不来了。”
“可直到真正站在云月宫的殿门前,霁儿才真正地明白,自己做不到,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吾爱你,师父,浅浅。哪怕你骗我千百次,可只要让我知道就好,知道师父你是有苦衷的,你对我是有情的。”
“什么都好,我不应该怨的。不该的,从此再也不会了。”
话音落下,凌霁控制不住地拉着云浅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好像希望云浅能好好看看他的心一般。
……
起初只是以为,以为是自己对不住云浅,于是既不敢出现,又想用自己的方式来弥补,因而暗自为云浅输送了许多的灵力,来供给她孕育紫檎。
后来……后来恢复了记忆,他怒不可遏,一气之下把提须一众人等都发配到了北寒之地,后来略微冷静了下来,又遇上云浅生子,心里五味杂陈。
只想着,原来她是真的不想要他出现,或许从未有情,只是把他当作个可以把玩的物什,所以无论是骗他,抑或是永永远远地离开他,对于云浅来说都好像没什么差别,都是一样轻巧的。
原来不是这样的。
凌霁不受控制地偏过了头去,不想让云浅看见他这副脆弱的模样,又或许,他习惯了做坚不可摧的天神,习惯了不能脆弱。
云浅见状,呼吸微微一窒……男人还是要皮相好的,哭起来都这么惹人心疼,看的她于心不忍了都。
女人眼神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 女人三分醉,演到你心碎。心里是这样想着的,却一点不耽误她上手去摸凌霁那一张玉面,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眼柔情地凝视着他。
当时明月曾在,照得俪影一双。
“只待两心同,师父从今以后,也定不负你,从前种种,你我皆身不由己,现如今,你我都已是自由身,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说到心爱的女儿,云浅的一双水眸里更是染上了几分真切的笑意。
“紫檎那样小,却也陪着我度过了许多年,算起来,你这个当父亲的,倒是不比她了。”
显而易见的,云浅此言一出,凌霁的一双深眸里浮现了几分落寞,有些怏怏。
“师父,你同我从今以后都不要再有一天分离,好吗。”
云浅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凌霁略显深沉的眼眸,一时没忍住又上手去环住了他的腰,心下感慨,她的徒弟还真是有所长成,较之先前让她更为满意了。
“自然是的,不过霁儿你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在神域有闹出过什么花花轶事来。”
云浅将头靠在徒弟身上,如今话已说开,却不可控制地想起了那次她上天界撞见的场景,说话间也带了些刺。
话甫一出口,云浅正有点懊恼,不想凌霁虽是不明所以,困惑了一瞬,人却又自觉地雀跃起来,自我疏解道这是云浅极其在意他的表现。
“师父这般不信徒儿么,不过也无妨,生生世世,师父你只管看好便是,吾会用行动证明。”
…………
这天下午,云月宫长长久久地陷入了一种宁静,一种无人打搅的宁静。
久别重逢,两心相悦的一对眷侣,自是打的热火朝天的。云浅一时感觉自己浸在水里,有近乎溺毙的窒亡感,一时又觉得自己如攀云端,到达极乐之地,飘飘然不知所云。
女人朱唇嫣红,纤巧的唇珠被好好地爱怜了一番,一双原本冰冷的眼眸也被浸上了无边的春情,荡漾开来。
她菱唇轻启,又被凌霁吞入口中,反复研磨,慰藉着,云浅许久未曾尝过这番酣畅淋漓的滋味,一时沉溺,不能自拔。
“师父,浅浅,可喜欢徒儿这般”
凌霁少有的坏心眼被他发挥的淋漓尽致,似乎是在怄气云浅指责他有“没来由的”艳事般的,可其中到底如何,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唔,换,换一下。”
云浅迷迷瞪瞪,却实在喜欢。
“这样呢,”话落,动作丝毫未减,引得云浅略略吃惊一声。
金丝的帐幔飘飘扬扬,掩不住内里的风光,春光隔雾,如在云端,只可窥见一缕衣袖,一节雪藕……虚虚地搭在床沿。
“歇,歇会儿。”
“师父不是怕,徒儿还有精力未消,恐给师父找出点烦扰来吗,既如此,徒儿怎么好停。”
话落,凌霁面色不变,只是倾身去吻云浅薄红的眼皮时,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了些。
云浅乍听此言,一时心里欲哭无泪,亲手酿就的苦果,曾经乖顺无比的徒弟在这事上倒变得格外较真和强势起来。
————
第四个世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