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回去就要打离婚报告了,他不想追究,也懒得去追究。
许糯糯见他不吱声,感觉他肯定很生气。
人趴在他怀里,仰着头小声的告诉他。
“我以后都不闹离婚了,你别凶我好不好。”
她抿着唇瓣,眸光潋滟,似巴掌大的小脸。
洁白的额头上有点红,还有点破皮。
不知道是在这里睡着磕破的还是摔倒时磕到了,给人一股破碎柔软的美感。
她天生媚骨,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时似乎会说话一样,勾人而不自知。
傅宴静静的看着她,面无表情的嗯了声,觉得她就是哄骗他。
反正只要她再提一下,这离婚报告马上就申请。
傅宴是骑车来的,两人从医院出来,就看到外面停着的二八大杠。
他把许糯糯放到后面,骑了车回到知青大院里。
傅宴下车将许糯糯抱了下来,丁敏正在晾衣服,看见傅宴沉着脸,许糯糯在他怀里还老实巴交的样子。
她放下手里晾的衣服,笑呵呵的开口。
“傅队长,回来了?”
“嗯。”
傅宴不愿多说,但是丁敏是出了名的八卦。
两家是邻居,知道许糯糯天天看傅宴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现在这般老实估摸着是惹了大事。
丁敏把最后一件衣服快速晾上,拿着空盆跟着两人后面。
不敢跟的太紧,丁敏听不到两人说没说话话,但是看到许糯糯脚上的鞋子少了一只,丁敏估摸着两人在外面动手了。
虽然她不赞同男人打女人,但是许糯糯实在是气人,明明自己跟着傅宴回来的,结果结婚没多久就闹的人心烦。
知青大院里那么多家属,没有一个能有她这么能闹腾。
也亏傅宴脾气好,一直忍着。
其实很多时候她们都觉得许糯糯欠教训。
看着傅宴要进门了,丁敏又担心他因为打人又被许糯糯告到上级。
平常傅宴不理她,凶她一点,许糯糯都爱告状,这打狠了万一有严重的处罚也是冤枉。
眼看两人开门进屋了,丁敏赶忙扯着脖子嚷嚷着提醒。
“许糯糯还小,傅队长有事好好说,别吵架。”
好好的,她没事来这么一嗓子,估计大院里又猜测傅队长和他老婆干架了。
许糯糯气恼的回头看她一眼,狠狠的瞪她,感觉丁敏就是故意的。
平日里,丁敏就爱和人在背后议论她。
许糯糯知道在她们眼里自己是泥腿子没有学问,不像她们都是城里来的。
她们一直看她笑话,想让她和傅宴离婚。
许糯糯总能听到她们说大院里杨秋莲和傅宴很般配,比她强多了,说她是个泥腿子,又坏又没有教养。没有人喜欢她,包括自己的老公傅宴也不喜欢。
砰的一声,傅宴将门打开。
他也不喜欢别人盯着他和许糯糯的事情让人看热闹,狠狠的关上。
垂眸看到她委屈巴巴的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傅宴冷笑一声,不用说明天大院里他们两个又都是主角。
自己作出来的,他没说一句,她倒是先委屈上了。
许糯糯确实是讨厌丁敏,可现在根本就不是和别人生气的时候。
她不想离婚了,就得让傅宴喜欢她,许糯糯就是有多大的气性也不敢现在发。
许糯糯窝在他怀里,老实巴交的被傅宴抱进屋里坐着在椅子上,杏眼圆圆的等他关心她。
傅宴不打算理她了,转身就想走。
他也实在是气,整天没事儿的时候,她想不到自己有老公,惹了事儿回来,就得他伺候她。
瞧着他一点都不关心她的样子,还走了,许糯糯气的把两只手绻在了一起。
呜,他是不是不想管她了。
“老公。”
她娇滴滴的喊傅宴,傅宴停下来了,紧绷的脸庞转了过来。
沉默不语的看着她,有些诧异。
许糯糯悄悄的抬了抬葱白的手抓住他的手指,傅宴手被许糯糯握住,他瞥她一眼没吭声。
平日里总是一副离他八丈远的态度,这会儿知道牵他手了。
一天天的,就知道在他面前横,离开他就被人欺负哭,娇气的不得了,还爱和他闹。
她委屈巴巴的,眼泪马上就要流下来了。“你是不是不想管我了。”
她同他撒娇,竟还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示弱。
傅宴紧绷的脸松了几分,仍旧冷声冷气。“没有。”
“我疼。”
许糯糯那一下子摔得不轻,到现在头还懵懵的,她掀开裙子腿膝盖上有道破口。
傅宴目光沉沉,“怎么会受伤。”
“摔的,那群二流子追我,我害怕跑的时候摔倒了。”
她小声的回答着,小嘴嘟嘟着,似乎很委屈,又不敢太明显。
傅宴看她这样娇气的模样,心头软呼呼的一片。
但还是在气头上,语气简直不能要太冷。“你遇见二流子被人欺负,没人管你?”
他怎么那么讨厌。
要是有人管,她还会摔倒吗?
要搁之前,许糯糯早就把头撇到一边才不理他了,但是现在她想好好过日子了,就如实交代了。
“她没有来。”
傅宴堵得慌,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
感情还是人不在她才想到他,不然,他只怕是连她的影子都看不见。
将眼前碍事的椅子踹倒了,发出砰的一声,许糯糯被吓到了。
“老公……”
她红着眼看他,他有那么讨厌她吗?说两句话就发脾气。
反正她做什么,说什么他都讨厌。
她委屈死了,眼泪马上就要流出来了。
傅宴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的把倒了的椅子又扶了起来。
声音也平缓了一些,“等着,我去找药。”
许糯糯咬着唇乖巧的把双手放在腿上,她眼睛红红的,她看着他离开,安静的等他一会儿过来帮她上药。
傅宴拿药过来,看她像个小孩子一样等着他,脸上的神神情怔了一下,又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
许糯糯额头也有点破皮,傅宴之前生气就当没看见,现在想说她两句,又怕一会把人凶哭了,只能默不作声的帮她把额头上的伤处理了一下,
许糯糯可怜巴巴的搂着他的胳膊忍不住的痛呼,“疼,老公呼呼。”
眼泪汪汪的直打转,傅宴敢说他要是不帮她吹吹,下一秒又得娇气的呜咽着。
傅宴低头帮她吹了吹,上过药,他才弯下腰蹲下去,再帮她把腿上的伤口处理一下。
他每碰一次,许糯糯就疼的抓他胳膊,傅宴只能一边吹着一边给她消毒上药。
终于上完药,她惨兮兮的看着他,眸光含泪。“还有什么事?”
“我饿了。”
许糯糯为了等纪越,怕她离开人来了就饿着肚子没有走。
过了那么久,她早就饿了,只是身上太痛了就忽略了。
现在傅宴帮她上完药,她就感觉肚子空空的。
傅宴的钱、粮票、肉票、布票、菜票、饭票……他所有的一切都给了她。
出趟门她不可能不带,什么都有的情况下还能把自己饿着,也就她许糯糯一人。
傅宴气的不轻,她想找别的男人就算了,现在还为了别的男人还让自己饿肚子。
她只要在家里,他回来晚一会儿,她都哭着喊着说要饿死了。
想让她就这样饿着算了,看着她可怜要死的样子,傅宴连嘲讽她的话都懒得说了。
说哭了,她又得哭好久。
傅宴气性大的将药收起来,回屋给她拿饼干先填填肚子。
许糯糯天天不做饭,就喜欢吃零食,平日里不是巧克力,饼干、瓜子和酥糖,就是果脯、苹果和香蕉。
傅宴在吃的方面不会苛待她,将她的零食拿给她吃,倒了杯水给她,傅宴又打了一盆水过来。
“衣服脱了。”
“干……干什么?”
许糯糯咬着饼干其实挺怕他的,尤其是他沉着脸的时候,眼睛也冰冰冷冷的。
特别冻人的感觉。
傅宴压下去的脾气瞬间被激了起来,混不吝的,“你我之间,你说能干什么?”
“傅宴。”许糯糯脸蛋红扑扑的把饼干放下去,就怕他来真的。
“你不许碰我,要不然我生气了,就咬你死。”
“这些年你咬的少?”
傅宴最见不得她总这样子防他,他黑着脸生闷气,火球在迸发的边缘随时随地原地爆炸。
傅宴将水盆丢地下,“自己洗。”
许糯糯确实被吓到了,瘪了瘪嘴唇,她才将身上带走的钱和票又都拿出来放到桌子上的。
脱掉裙子慢慢的给自己擦,擦完她就一瘸一拐的回卧室换好衣服了。
傅宴趁着她自己擦洗的功夫,把菜摘了洗了。
目光落在许糯糯放在桌子上的钱和票,傅宴把钱票重新收回家里的布兜里。
出来把她的脏衣服扔到盆子里,端去洗手房。
许糯糯吃完饼干,就想出去到大门口待会。
丁敏肯定会和人背后议论她的。
她一瘸一拐的往门口跑,傅宴看不下去,都伤成这样了还不老实。
“你干什么去?”
许糯糯顿了一下,“我想去大院里坐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