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之后,我们的脸就不再变化了。”
“所有人都很开心,在这里既有精致的吃食,还能一直变漂亮。”
“那段时间的不快只有长长的锁链把我们困住,除此之外,大家都很满意。”
“但是,逐渐有人发现,自己的某些部位发生了变化。”
“有的人变成了残疾,双腿再也不能走动,有的人失去了理智,变成了一具美丽精致的空壳......”
“而我发现自己的脸被灵气粘连了起来,变成了面瘫。”
“直到后来,我们才知道,因为我们没有灵根,所以灵气在改造我们身体的时候必然会有所创伤。”
“对于那些有灵根的少女来说,她们就能驾驭一部分灵气,创伤也更小。”
许悠眼前一亮,专注地听着。
因为他是直接进入的尘心宗。
对于这些完全没有灵根之人的遭遇,他确实是一无所知。
没办法,谁让自己天赋异禀呢!
穿越过来刚好就检测出高级灵根,被特招进了尘心宗!
杂役弟子怎么了?
再逆天的怪物,炼气在尘心宗也是杂役弟子!
只有筑基,通过试炼之后,才能正式进入外门!
“我们是凡俗,是身体脆弱的人,是残次品。”
“但是为了不浪费,我们这些有缺陷的废品也被端上了听雨楼。”
“反正你们也不会在乎我们的感受,对吧?”
“在这里,没有灵根就无法修行,一用完就会死,像我这样的人注定是最底层。”
姜笙抬起头,望着许悠。
她脖子上的风铃正在轻轻震颤,发出微凉的脆响。
许悠:“.......”
他看着姜笙,若有所思。
“在往后的五年时间里,我们都是在不断练习那种血神道的功法。”
“练习之后,我觉得灵气与血肉结合的更加紧密了。”
“无数的气也被灌进我们的身体里,不停地汇聚。”
“五年时间过去了,我们留下了一身的伤痛,残疾,还是被锁在地穴里,变成了不折不扣的囚徒。”
“最后两年,我们被送到了听雨楼,开始集中学习怎么讨好别人,更确切的说,你们。”
“我们学习了琴棋书画,在那些前辈那里学习了各种技巧和礼仪。”
“比如,怎么跪,怎么按摩,怎么坐......”
许悠挑了挑眉,好奇地问道:“这个时候,你们就已经知道了在那之后就会死了吗?”
姜笙死死拽住了裙角,点了点头。
她淡蓝色的瞳孔流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最后的两年里,我们到了听雨楼,知道了自己的命运。”
“然后,我们念了两年的经。”
“心神道的符和留声木一直疯狂地在我们耳边诉说,诉说死亡才是意义。”
“侍奉别人,然后死亡才是我们的归宿。”
“只有在听雨楼,才能得到幸福和救赎。”
“就算是在夜晚成眠之时,这些声音也不会停歇。”
“谎言说过一千遍就成为了真理,水滴一直滴落也能把石头凿开。”
“那些带着心神道力量的声音重复了多少遍?没有人知道。”
“唯一能够知道的是,想逃跑的人越来越少,想留下来的人越来越多。”
许悠陷入了沉思。
“他们的产业链居然这么完整?”
“还带洗脑和心灵控制的?”
“从八岁就开始,直到现在?”
“一个凡俗,不需要花费任何资源,吃食和铁链都是凡物......”
“除了心神道符和留声木,整个过程居然不需要消耗任何成本!只有时间!”
“一个花魁一万块下品灵石,次一些的也要几千,这门生意,还真是一本万利!”
“好恐怖的利润!”
“这门吃人的生意,还真是赚钱......”
摩挲着少女顺滑柔顺的发丝,许悠顿时心绪复杂。
本来他都以为自己之前已经够不幸的了,没想到还有人比他还惨。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看到别人居然比自己还惨,他的内心就不由得一阵暗爽......
他忽然明白了师弟听说自己被抢时的笑容。
也许,这就是人的本性。
看到了比自己还惨的人会对比自己,暗爽一波。
这证明自己也没那么惨。
然后这种心理上的爽感会变成对弱者的怜悯。
如果对方比你差,比你弱,你就会发自内心地希望别人好起来,因为只是附加了优越感的怜悯。
望着眼前眼角微红,双目含泪的面瘫少女,许悠闭上眼睛,心潮翻涌,长叹了一声。
“同是天涯沦落人。”
他拿起魂牌,心不在焉地把玩起来。
忽然,一双白皙的手按住了他的手腕。
姜笙在他微微岔开的腿前跪下,白皙的脸颊划过泪滴。
虽然面部毫无表情,但眼中满是渴求。“请公子住手,不要这样惩罚我......”
她的声音终于在此刻出现了波澜,娇躯在微微颤抖。
许悠:“......?”
姜笙指了指魂牌旁边的弦,介绍道:“这里面是蚀心焰的开关。”
“只要触碰,就能让焰火外溢震动。”
“让我们.....生不如死。”
许悠无奈将她扶起,但她却乘势依偎在了许悠怀里,紧紧地抱着他。
两人沉默,无言。
过了一会,许悠才好奇地问道:“为什么?”
“你为什么不求我别碰你,而是迫不及待地开始寻死?”
姜笙缓缓褪去了衣衫,精致的绝色容颜分明,呈现着浑然天成的冷漠与傲慢,而在这冰冷之下,是难以言喻的诱惑。
她的肤色是玉质的洁白,耳垂上有层不同寻常的绯红。
轻柔细腻的纤腰承载着饱满的果实,让人忍不住微微侧目。
桃花般淡粉色的脚踝踩在微凉的地面上,被裙摆所掩盖着,半遮半露。
如果没有被送到这里的话,像她这样漂亮的女孩子现在应该穿戴着精致的首饰,缓步在城中走过,收获着整个城市的惊叹和花枝。
但此刻的姜笙泪流满面,内心悲凉,似乎即将见证一场盛大戏剧的落幕。
她闭上了眼睛,缓缓等待自己的结局,就像祭祖的白马等待那把刀划破喉咙,然后发出一声悲鸣之后,停止挣扎。
“这十年实在太累,身陷牢笼,心困枷锁。”
“就算你买下了,我最好的结果也不过就是在床上当十年侍从,然后死去。”
“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倒不如去死,长痛不如短痛。”
许悠笑了笑,发白的指节扣住了她白皙的脖颈,将她摁在了玉床前。
他的双手轻抚少女的脸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既然你这么想死......”
“那我偏偏就要让你好好活着!”
“长痛不如短痛是吧?你很快就会体会到长痛是什么感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