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想要再深入检查一下,忽然听到门外的响起激烈的敲门声。
“怎么回事?刚刚门还没锁上呢。”
“砰砰砰——里面有人吗?”
“砰砰砰——开开门啊!”
敲门声愈加激烈,谈话声也不绝于耳,这边的动静也吸引到很多附近的仆从。
“小姐还在里面呢,快想办法开门!”
“咚咚咚——”
大抵是知道门轻易推不开,旁边有主意的已经搬来了梯子。
“都让让,梯子来了。”
梯子架好,手脚麻利的下人顺着梯子爬了上去,很快就来到院中开了门。
一时间,人群蜂拥而至。
走在最前面的嬷嬷看到祠堂内的景象,尖叫了一声忙扑了过去。
众人看向祠堂,皆都面色难看。
只见棺材盖半悬在空中,约莫有两扎长的距离突出在外,祠堂地面上的蒲团被随意丢弃,似乎还被踩了两脚,白色的边也印上了半个黑脚印。
“小姐!”
嬷嬷嗷了一嗓子,连滚带爬扑到敞开的棺材口,见到里面的尸体衣物完整稍稍松了口气。
紧接着,她发现不对劲儿,伸手摸向棺材内。
越摸脸色越难看。
“张嬷嬷,莫不是小姐的陪葬......”
聪明的人已经猜出棺材内的大概了,但被张嬷嬷眼神一瞪,将未说完的话咽回肚中。
张嬷嬷看着祠堂内集聚的一众奴仆,强定心神道:
“去请相爷,要快!”
她吩咐下去,立马就有下人领命,朝着门外跑去。
“你。”她指着府中的护院,“带领一批人从西边检查,遇到可疑的人立马绑了。”
“你!”她指着另一个护院,“你带着去东边,尤其要检查花园,假山。”
“还有,通知门房的人,此刻开始,封府,任何一个人都不得放出去!”
“是!”
“是!”
“是!”
整齐划一的喊声,一帮人领着自己的队伍离开,现场留下的人还有一部分。
“行了,都忙自己的事情去吧,相爷一会儿就来了!”
张嬷嬷面色冷峻,所有人都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也不敢在此逗留,生怕牵连到自己,也快速离开。
“怎么了!小姐怎么了!”夏羽的声音由远及近,她语气焦急,也不顾上往日的礼仪,慌了神的跑向祠堂。
“嬷嬷,小姐她......”
夏羽的眼睛定定看向被打开的棺材,语气一滞,瞳孔一缩,原本垂在两侧的手不自觉的开始颤抖。
“没事,小姐无碍。”张嬷嬷上前拥住夏羽的胳膊,轻声安慰她。
只是张嬷嬷下面的话让夏羽刚刚降下去的心又腾的升起。
“只是,小姐的陪葬之物被洗劫一空。”
嬷嬷语气带着惋惜,小姐的陪葬之物都是个顶个的珍品,有些甚至是圣上的御赐之物,丞相也是偷偷塞进去。
“那个盗贼在哪里!”夏羽红着眼圈,咬牙切齿道。
她的小姐啊,生前被万人唾弃,死后还要被如此凌辱,并且这还未下葬呢!
“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并且通知相爷。”
“嗯。”
不多时,丞相府千金的棺材被撬开,里面的陪葬品被盗的事情传遍了全京城。
紧接着,丞相就急匆匆的进宫面圣。
一时间,长街上,酒馆里所有人口中的话题都围绕着这件事。
其中,就包括苏黎。
至于为什么没有曹达呢。
因为曹达受身份限制,没办法出府。
苏黎捧着茶杯,看似在慢条斯理的喝茶,其实早已经竖起耳朵听周边人的聊天内容。
当然,丞相府的事情,也并不是苏黎和曹达传出的。
两人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不过呢,陪葬品确实是她俩拿走的。
她占大头,曹达占小头。
她又听了会儿,大多都是贬低谢雨嫣,说她罪有应得的多。
之后也就是怜惜小侯爷有这么的一个妻,真是倒了大霉了。
但也有人猜测,这是靖远侯府故意找了一个人,来盗取陪葬之物,以此制造混乱,来拒绝婚事。
等丞相回府,已经是日落西山之时。
他和丞相夫人关在书房聊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出来,具体内容大致就是圣上很重视这次偷盗之事,并且婚约不会变。
苏黎听着曹达的叙述,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苏姐?”曹达看着苏黎逐渐疑惑的表情,还以为自己哪里叙述错了。
“你说,丞相府是不是救过皇帝的命啊。”苏黎歪着脑袋,“现在舆论的压力这么大了,就是不退婚。”
“谁知道呢。”
曹达也觉得奇怪,但内里就只有皇帝知道了。
“而且,靖远侯府也没个动作,到底真如百姓所言,小侯爷会娶一个尸体嘛。”
“古代人不是最信鬼神之说。”
现在已经是第四天了,黑夜过去就是第五天。
目前浅显的来看,谢雨嫣就是因为品德败坏被圣上赐死。
丞相也是因为贪赃枉法被圣上赐死,并且曹达还在书房搜出了罪证。
两人的死亡真相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可......真的就如此简单吗?
苏黎回想着自己的任务
【请在七天内找寻丞相府死亡的真相】
并且宣布任务前还有一段介绍。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这与任务有何关联?
“苏桃?苏桃?”
远处传来清辉的声音,苏黎和曹达对视一眼,缓缓推开门走了出去。
“怎么了?”
夜色已深,清辉端着烛台站在不远处的廊下,“夏羽说你出来太久了,让我出来叫叫你。”
“嗯,这就来了。”
苏黎佯装整理整理衣服,随即跟了上去。
回到祠堂内,夏羽冷着脸看向苏黎,“你怎么去这么久啊。”
她的口气不太好。
经过白天的事情,她又恢复到第一日那样的冷冰冰状态。
“这几天熬大夜,身体有些扛不住了。”苏黎一脸萎靡不振,说话有气无力的,真的像生了一场大病一样。
夏羽也知道苏黎这几天付出了多少,虽然心中有不满,可到底是没说太多责备的话。
“我们是奴才,干事情还是要多上心!”
“是,夏羽姐。”苏黎敷衍着应了一声。
转头可看到旁边面带戏谑的秋水。
秋水很是挑衅看着苏黎,好似再说‘被说了吧,就属你最不安分。’
苏黎只当没看见,默默回到自己垫子上跪着守夜。
今夜,谢雨嫣没有出现,牌位也没有变化。
世界依旧是谢雨嫣死亡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