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雯吃完放下碗筷,又说起了小哥俩后日即将入县城求学的事情。
“行程娘都安排好了,后日从村里搭牛车到镇上,再寻你二嫂家给你哥俩寻到县上的牛车。”
“你俩不要娘送,出门在外便自个多份心眼。”
“娘放心,儿也去过县里熟悉的很。”
絮叨着嘱咐一番,田雯又问道:“你也说了白石先生门下不好入,实在不成便也该花钱花钱寻个好的书塾,银钱的事不用你俩操心。”
“白石先生是朝廷多次征辟不受的在野遗贤,虽说收学的条件苛刻了些,但终归是有真才实学的大才,儿想着还是试一试。”
只这么听着像是前世沽名钓誉之辈,田雯不置可否,一旁的何氏却一反常态插了话。
“三弟说的白石先生,是范白石吧。”她脸上露出敬佩,“娘,这白石先生可是个好人。”
这也是奇了怪了,二儿媳妇平日里也不是多话的人啊,今儿也说起了这白石先生,这人真有这么好?
田雯问道:“你也知道他?他怎么个好法?”
“没出嫁前听俺爹闲时唠叨的。”
听何屠夫说的啊,田雯恍然,那就不奇怪了,织席贩履,屠猪宰狗之辈,最是结交广泛消息灵通之辈。
况且自己那个亲家是个能淘换来手弩的能人,知道些其他人不知道的小道消息也不为过。
继续听何氏道:“俺爹说了,那范白石出身宦官人家,是个能替平民百姓出头的性子。”
噗!
何氏好不容易在全家人面前露脸说道一回,却没想到小叔子赵季义这么不给面子,还不待自己说完,他扭头一口茶饭就喷了出来,险些呛死。
何氏委屈的看向婆婆,田雯一手扶额也是心梗,本以为大儿媳一张嘴就够得罪人了,未料二儿媳也不遑多让。
“你现在知道娘为啥让大丫二丫跟着你俩习文了吧。”
无辜躺了枪的赵叔仁给小弟抚背顺气,点头应是,“娘考虑得自是周全不过。”
见此田雯才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何氏解释,“你这一张嘴,给人白石先生八辈祖宗的门庭都给换了。”
“人那叫出身官宦世家,不是宦官。”
宦官那不成太监了嘛,但凡文人历来是与宦官势同水火的。
你这张嘴就给人扫到太监堆里去了,还不得将人得罪死。
后知后觉的何氏羞愧难当,田雯也知何氏不是故意的,出声安慰道:“这也不怪你,文言雅词这些弯弯绕有时娘都分不清。”
在老赵家饭桌上闹笑话的同时,东边村的族长赵长富家也在唠嗑,还就是说的老赵家的事。
赵长富家有俩儿一女,如今都成了家,还都过得不错。
大儿借着老头子的人脉在外经商挣大钱,二儿也不孬在县上替人当掌柜日子也算舒坦,家里的女儿也许了好人家。
说白了都不用在地里刨食,日子都过的不错,只是有一点不好,儿女常年不着家。
唯一能让老两口高兴的事,便是儿女们回家的时候。
今个下午头,在外经商的大儿子赵泰安不年不节破天荒回了家,给赵长富两口子乐得杀鸡宰鱼好一通忙活,一家人围坐一桌话家常。
“爹,我今从山那头走山道回家时碰到了半掌子家俩小子砍竹子,一趟趟往家运,最近村里是要建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