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们个个年轻气盛,田雯自是看明白有些人不服气,被他们十几双眼睛盯着,田雯半点不憷。
“咱们成立弓手社却不是儿戏耍事,你们随我习武,便是我社中社员,我任教头自会教你们真本事,这一点无需担忧。”
她清亮声音透出的认真暂时抚平了躁动,继续道:“但凡社团历来是无规矩不成方圆,咱们弓手社社规不多,只一条,听号令而行。”
“我让动,你们就动,我让你站着,你们便不能迈腿。”猛一发力长棍被插入泥土,田雯喝问:“听明白了吗?”
这番架势由不得大多数后生收起散漫心态,七嘴八舌回话。
“好的婶子,俺知道了。”
“祖奶放心,你指东,我绝不朝西。”
“是哩,让俺撵狗俺绝不逮鸡。”
此纷杂声音差点将田雯好不容易维系起来的严肃气氛给破坏掉,她给狂压嘴角的俩儿子甩了个眼刀子。
“住嘴!以后统一称我教头,我问明白与否,只回明白二字,再敢乱扯,怕是没吃够棍子!”
一番连吓带骂总算将场面控制住了,田雯这才正式开始传武。
她拿起棍子,“月棍年刀一辈子的枪,知道你们这些小子心急,所以我便教你们使棍。”
“可别小瞧棍子,用好了也能杀人,看好了。”
说罢田雯面对草人,抄棍在手,莲枝步后踮,后手发力拨草寻蛇。
在众人眼中她手中长棍如灵蛇探草,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如羚羊挂角捉摸不定。
当众人将自己带入其中,寻思如何破解此招时,只一眼花的工夫,长棍已然正中草人胸腹。
待定睛细看众人无不倒吸口凉气,只见长棍在戳在草人上不见如何动作,受力的草人桩连带里面碗口粗的木桩均断做两截,当真了得。
用棍子打断草人桩,后生们自问自己凭着一膀子力气也能做到,但用棍子戳断木桩,他们自认自己是万万没这份本事的。
这一棍无异于是给后生们来了一记杀威棒,大多只是耳闻田雯拳脚厉害传言而来的后生们,经此一幕终于确认了田雯是有真本事的人。
他们纷纷摩拳擦掌,就畅想着自己神功大成的一幕,却不料田雯接下来的举动,又让他们心生疑窦。
“突!”
“防右!”
“防左!”
随着田雯号令,十二名后生,左脚前踏,双腿微屈,上身前倾,右掌托棍尾,左手握棍中,棍头与左眼落于一线。
当听到“突!”时,左脚箭步前踏刺出长棍,当听到“防右”时,调转棍尾向右舞动并再次前刺,反之亦然。
反反复复就这三招,不仅朴实无法,更是无趣得紧,与想象中的绚丽招式相差甚远,操练一刻钟后,便有人忍不住小声抱怨起来。
“祖奶莫不是嘴上说得好听,实际却还是不愿传我等真本事,来来去去就这几招,还用得着学吗?”
这人声音虽小,但在清冷野地上依然醒目,连带不少后生们骚动着动作都走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