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流的阵法师激活法阵,二流的阵法师识别法阵,一流的阵法师改进法阵,而能创造新法阵的阵法师不叫阵法师,那叫阵法师的爹。”当施佩尔还是一名阵法师学徒时,这句话是他的师傅平日里教导他时最喜欢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他师傅说,这句话是从他的师父,也就是施佩尔的师祖那里传下来的。
现在施佩尔已经活到了他师傅当年收他的岁数,而这句话也成为了他教导他的徒弟们时最喜欢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但他有种预感,这句话可能要断在他这一代或者下一代了。
在图兰城潜下心搞法阵改进科研,在巴里的指导下不断地进行试错与整理,当然也有图兰领特色“不死buff”加持。尽管许多研究方式和以前相比只能用离经叛道和不要命之间至少选一个来形容,但他和他的徒弟们已经成功的改造了数个法阵,这在以前可是想象不到的速度。
毕竟之前要是有哪个幸运儿成功的在一个法阵的基础上改进出了另一个法阵,那他都得恨不得立刻将这个新法阵伪装的连妈都认不出来。阵法师的工作日常很多时候便是破译那些前人或者同行留下来的法阵。
因此一个高级阵法师,穷极一生也就只能创造出一两个属于自己的法阵,然后再将这些法阵进行各种改装,进一步增加同行们的工作量。
但在图兰领可不一样。施佩尔感觉他们的领主其实早已看清了一切,而现在他的工作只是教导远远落后于他的这个世界尽快追上他的步伐与视野。
在还没有加入巴里的麾下前,施佩尔便已经发现了即使是不同的法阵之间,亦存在着某种他无法描述的规律。这个规律决定了符文的排列,语句的内容和线条的几何形状。
和他有相同想法的不止他一人。但没有人能够真的宣称发现了法阵的具体逻辑规律。
斯迪王国建国之初倒是陆续有人在王都向国王进献“魔法的真理”。但很快他们便去往了一个相同的地方——绞刑架。
以“欺君罔上”的罪名。还是经过证明后实打实的那种。
因此,法阵的规则也被称为“女神的秘密”。无论东西大陆的哪一个顶尖学者,都曾试图拿下这一桂冠。
然后都无一例外地吃了女神的闭门羹。
而现在,施佩尔也做好了吃一碗女神闭门羹的心理准备,敲开了巴里的书房大门。
“进。呦,施佩尔先生,你怎么来了?快坐,这天冷了你这种老人家得小心着凉...”
数分钟后,施佩尔捧着一杯热茶,在火炉边跟他的领主说出了他的想法。
“想要探究法阵的奥秘?这不挺好的嘛。人该有志向,这是好事。”
“还是要先感谢您对老夫我的关心,巴里大人。”施佩尔呡了一口热茶后说道:“巴里大人,其实老夫这次过来是想求助于您的。”
“要人要钱?人的话我这边在招募,可能一时半会给不了;钱倒是有。要多少?”
“不不不!感谢您对知识与真理的支持,但老夫这次来还是想恳求您能否给我们传授一些技术。”“技术?”
“对,技术。”施佩尔掏出了一本课本。
“数学啊,怎么?”
“是这样的,巴里大人。”施佩尔想了一下,说到:“今天老夫的一个徒弟正在辅导他的孩子在做功课,而我注意到了那个孩子的课本。”施佩尔翻到了课本的后方。“尽管现在他们并没有学到这里,但我对这种知识很感兴趣。”
“函数与方程啊。”“是的,老夫我试用了一下这种方法,发现它在解决数字逻辑问题时相当管用。”
“巴里大人,您为老夫我指了一条老夫从未走过的道路,而经过这几个月的努力后,老夫认为这条道路是完全走的通的。我希望您能为我提供一些更有力的装备。”
“我懂了,你管我要课本来了。”“嘿嘿。”
“哎,等我一下,我去趟卧室。”“好的。”
片刻后,巴里带着一摞手稿回到了书房。
“图兰领之前用不到这些知识,但现在不一样了。”巴里将这些手稿交给了施佩尔:“数学,中学版。上面这些是我准备的初稿,下面是当时我教希法时留下的教案。”
“尽管这些知识终究是要公开的,但手稿中的部分进阶知识已经达到了目前图兰领的秘密内容条件,而你接下来的研究成果在短时间内更是绝密内容,因此禁止外传。施佩尔先生,你看的东西和你写的东西,不能带出领主府一步,明白我的意思么?”
“明白了,领主大人,我先去把我手底下的几个小伙子叫过来,这期间请您为我准备些茶,并帮老夫找一个通风的房间吧。”
——白丘城,某处贫民窟
阿丹是一名老鼠。
没有谁是生下来便自愿想当老鼠的。当老鼠意味着你需要将脑袋别在裤腰上,为某个连面都没见过一次的大人物卖命,或者为他们做一些见不得光的工作。
而且很多时候干的基本上都是些十恶不赦的罪过勾当。倘若他们被抓到,那么城市中央的绞刑架与断头台将是他们唯一的归处。
就算躲过了白道的围剿,那么也有可能会在哪一天为了永远的保守某个黑道的秘密而“自杀”。
但对于一名没有一项手艺或者是一个稳定工作的城市贫民而言,倘若不当老鼠,那么他可能也就只能活个一两年,然后饿死在路边,或者病死,冻死在棚子里。
至少当老鼠的话,死的时候肚子里能有一块足够果腹的面包。
而阿丹是一只特别的老鼠。他已经当了快五年的老鼠,这和他的同事们相比,可以说算是相当长寿的了。
而今天,他感觉他“长寿”的称号可能要就此终结了。
“大大大人,我的工作完成了...我有事,我先走了哈。”
“你不能走。”一个粗粗的黑筒顶到了他的后脑勺上。
阿丹不敢再走了,因为刚才他亲眼看到在一声不算刺耳的声响过后,一位被这个奇形怪状的黑色铁筒指到的人的脑袋被开了一个大洞。
与此同时他还感觉到了背后有一处地方突然变得痒痒的,还有点扎得慌。
“那个,那个大人,求求您放过小的吧,小的上有老下有小...”“继续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