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崇宁并未第一时间解释。
“奴才昨日在京城发现了一具尸体,这具尸体很奇怪。”
“哦?如何奇怪?”
“尸体应该是某位侯府当中的掌事,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被杀人灭口的。现场没留下什么证据。
奴才调查到平南侯府和忠义侯府两家就彻底断了线索,让奴才犯了难,判断失误才去平南侯府搜查一通,导致打草惊蛇,还望皇上恕罪。”
皇上眸光深沉地看着萧崇宁,“爱卿是否因当年之事,对平南侯府心存怨恨,导致判断失误?”
萧崇宁惶恐:“奴才不敢,奴才被皇上秘密调回京城就是来帮皇上做事的,不敢心中有任何的怨气,奴才也从不跟朝臣亲近,请皇上明察。
此次的事情,臣心中有数,在平南侯府打草惊蛇,也是在臣的计划当中。”
皇上哈哈大笑,“你是什么脾气,朕自然是知道的,萧家全是赤胆忠心,你也不例外。当年的事情属朕被奸人误导,朕会给你一个公平的结果,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只要等到扳倒了世家大族,扶持清流寒门,朕便会为你做主,你也别忘了,当年的事情也有世家大族的参与。”
萧崇宁低头,“臣明白,且绝不敢忘。”
“朕再给你半个月时间,相信你能找到忠义侯府的把柄,让兵权重新回到朕手中。”
萧崇宁离开御书房瞬间冷了脸,萧则等在外面,“督主。”
“派人暗中去查今天的事情是何人透露的。”
萧则顿了一下,“是。”
黑甲卫中确实有很多皇上的暗桩,萧崇宁并未将暗桩拔出,而是调查出来养在黑甲卫当中。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留一个你清楚的暗桩总比一群控制不了的人强。
“督主,忠义侯府那边是否要动手?皇上只给了半月时间,时间紧迫。”
“先放一放。”
……
苏棠卿被压到顾家祠堂时,萧崇宁正在进宫的路上。
祠堂香火不断,平日女子很少有进来的权利,除非行刑时。
苏棠卿上一次进来,还是刚成婚时婆母要给她立规矩,揪着她新婚夜没有落红,留不住新婚丈夫,后来老夫人给她做主,侯夫人就再也不敢给她立规矩了。
侯夫人手执长鞭,脸上气得充血,“苏棠卿,这件事你可知错?”
“儿媳不知,何错之有。”
“你身为平南侯府的世子夫人,在萧崇宁要搜府的时候,你就应该不惜一切代价阻拦他!母亲也给了你机会,但你却没有做到。让一个阉人搜了平南侯府,等这件事传出去了,平南侯府的名声何在?平南侯府百年基业,都要毁在你的手中!”
苏棠卿并不服,她眼皮微掀,“娘这话是何意,难道不管萧崇宁要对我做什么,我都要答应?那如果萧崇宁要我的身子呢?娘你也答应?”
这话,让侯夫人脸色大变,“混账!”
一鞭子狠狠抽在苏棠卿身上,苏棠卿痛呼一声,侯夫人却打得红了眼。
“你身为平南侯府世子夫人,给平南侯府付出怎么了?当年若不是仗着你外祖家,你以为我会让轩儿娶你?你这个废物,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还有脸质问我?”
苏棠卿心中已然麻木,从未有过希望,就不会失望。
侯夫人又是一鞭子抽上去,这次苏棠卿早有预料,死死咬着下唇没有痛呼出声。
鞭子抽在她身上,白色衣裙上瞬间渗出血迹,苏棠卿面色发白,额头迅速浸出汗珠。
她此时有些慌张,她明日还要去见外祖父,若是身上伤得重了,出不了门怎么办?
然而,让她求饶是怎么都开不了口的,苏棠卿更清楚侯夫人的为人,侯夫人已经打红了眼,根本停不下来。
苏棠卿心知,这次她无论如何此次鞭刑都无法躲避。
“你身为平南侯府世子夫人,公然顶撞自己的夫君,乃是触犯了家法其一:以夫为天。你公爹躺在床上这么多年,身为妻子的我还不是悉心照顾,从未有过任何差错?
今日我身为你的长辈,就在祠堂对你动刑,并且将此事告知苏家,让苏家给我们一个交代!”
侯夫人眼神发狠,一鞭子狠狠抽在地上热身,随即下一鞭子就落在苏棠卿身上。
苏棠卿脸色瞬间发白,后背的疼痛让她浑身都在发抖。
第二鞭第三鞭。
侯夫人泄愤一样,每一鞭都用了浑身力气。
苏棠卿开始还能控制住不让自己痛呼出声,身后绘春两个丫鬟被下人压着痛哭流涕。
“啪”
“啪”
到了后面,苏棠卿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挨了多少鞭子,她趴在地上除了疼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痛呼声几乎是控制不住溢出来。
月白色的衣裙上彻底被血色染红,后背渗出血迹,甚至一鞭子抽在她脸上,白皙的脸上因此而出现一道鞭伤,渗出血珠。
好疼…
真的好疼……
苏棠卿紧紧咬着唇,想到了外祖父,想到了邹家,她忍不住落下泪来。
当年在平南侯府有外祖父撑腰,苏家和顾家都要对她心存善意,宋锦莹也掀不起风浪,可随着外祖父去世,苏家对她不管不顾。
平南侯府也如此待她。
终于,三十鞭子终于打完,侯夫人已经满头大汗,脸上满是出了一口几年恶气的痛快。
“苏棠卿,你身为侯府主母,笼络不住自己丈夫的心,此乃其罪之一。没有阻拦萧崇宁那个阉人闯入内宅,这是其罪之二。之后要是再发生这种情况,我身为你的婆母,还会好好教训你,让你知道身为平南侯府主母,什么才是该做的什么不该做!”
侯夫人今天气得不轻,全都撒在苏棠卿身上。
更发誓这次要狠狠将几年的怒火发泄出来,给苏棠卿好看,立立规矩,让她知道自己这个婆母的厉害!
苏棠卿耳边嗡嗡作鸣,她觉得自己要被打死了,听见侯夫人的话,仍旧心凉无比。
嫁到平南侯府她并非真心,但她自认开弓没有回头路,待侯府从未有半分差池,也是真心将侯府当成自己家。
却得不到婆母的半分尊重。
她今日才知道,在侯夫人心中她是如此的不堪。
一滴泪从苏棠卿眼角划过,她对平南侯府残留的一点点希望都丧失了。
眼前发黑,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苏棠卿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