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2日,夜幕降临,蜀王府,张灯结彩,宾客满堂,热闹非凡。
此时此刻,王府的一处别院,蜀王刘文秀的旧卧室里,灯火摇曳,寂静如斯。
“岳丈大人”
“小婿朱雍槺”
“大明王朝,第二十一任皇帝”
“今天,朕带着大明的皇后,来看你了”
高大魁梧的朱皇帝,顶盔掼甲,带着雍容华贵的刘皇后,正站在灵位前面,喃喃自语,上香祭拜蜀王刘文秀。
没错,来都来了,于情于理,朱皇帝也该来上三炷香,以示内心的诚意。
确实是啊,当初在永昌的时候,光棍王爷朱雍槺,光屁啰嗦一个。
如果没有娶身边的刘盈,那就得不到蜀王府的支持,没有足够的老卒子,更没有钱粮陪嫁。
更重要的是,没有兵器甲胄啊,刚刚成立的勇卫营,兵马再多也是枉然。
那玩意,是战略物资,有钱也买不到,工匠熟铁再多,也来不及打造啊。
“岳丈大人”
“朕现在是大明皇帝了”
“朕没有忘记,当日在永昌的承诺”
“朕的嫡妻,做了大明的皇后”
“你的外孙,朱崇烿,也是大明皇室的嫡长子”
“蜀王府,也重现往日的辉煌成就,更是新朝的第一勋贵”
“岳丈大人”
“你可以安息了”
“你继续看着吧,待来日,不久的将来”
“朕会亲提30万大军,东征南京,北伐中原”
“驱除鞑虏,光复华夏,收复整个九州,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信誓旦旦,诚心实意,朱皇帝手持三柱香,恭恭敬敬的给刘文秀上香了。
没错,身为蜀王府女婿的他,自认为够资格做这个大明皇帝,更没有亏欠蜀王府。
朱雍槺娶刘盈之前,岷王府啥也不是,无名小卒一个。
同样,蜀王府也不逞多让,树倒猢狲散,门庭若雀,家道中落,狗都不愿上门搭理。
如今,蜀王世子刘震,做了大明的异姓王,娶了兵部尚书的嫡女。
没看到嘛,满朝的文武,有名有姓的重臣大将,豪商贵族,都争相送礼恭贺,门庭若市啊。
还有,外宽内忌的朱皇帝,也给了蜀王府兵权。
刘鼐,卢焕和卢筠,3个当朝大将,总计兵马有1.1万人。
最重要的一点,刘盈做了大明皇后,还生了大明的嫡长子朱崇烿。
这个皇帝的嫡长子,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下一任大明皇帝,最佳的太子人选。
如果说,当初在永昌的时候,朱皇帝是靠杨家和刘家的支持,才得以发迹,一路走上大明皇位。
如今,身为大明皇帝的他,也算是还清了蜀王府,百倍千倍的偿还了。
“咚咚咚”
“末将刘震,叩谢皇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妾刘邹氏,叩谢皇恩”
“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
站在旁边的缪乌郡王刘震,带着新婚的邹氏,目光复杂的看着朱皇帝和刘皇后。
上香完毕后,两对新婚燕尔,也不敢半点怠慢,立刻跪地,磕头谢恩。
此时此刻,刘震的内心,是非常纠结的,五味杂陈啊。
如今,缪乌郡王府的荣华富贵,其实都是朱皇帝给的,没有朱皇帝,这一切都是黄粱一梦。
同样,蜀王府的一切,也被朱皇帝亲手毁了,异姓亲王爵位没了。
所以说,刘震的表情,非常的复杂,既有感激,也有一丝丝怨恨和不满。
“起来吧”
上完三柱香的朱皇帝,没有任何的不适,回过头,瞥了一眼,对着地上的一对新人,随意的摆了摆手。
“皇后,你们先下去吧”
“朕和缪乌郡王,再聊一聊”
眼前的缪乌郡王,一个小年轻刘震,今年也就是22岁。
说实在的,在两世为人的朱皇帝面前,还不够看的,一眼就看穿了其内心。
没错,趁着这次机会,朱皇帝也要跟刘震,好好聊一聊啊。
没办法,刘震的国舅身份,异姓王身份,摆在这里啊,容不得马虎。
一旦刘震出了问题,或跟朱皇帝不是一条心,那问题就大条了。
外宽内忌的朱皇帝,肯定要弃用刘震,同时也会打压蜀王系的将领。
这种后果,就会直接导致,威胁皇后刘盈在内宫的地位,进而影响嫡长子朱崇烿。
时间一长的话,内宫的一堆妃子,就会有人窥视皇后的位置,导致大明内宫不稳,朝局震荡不安。
“陛下”
“兄长,他、、”
皇后刘盈,看了看朱皇帝和兄长,满脸的担忧,小声提醒一下,试图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是六宫之主,也不是傻白兔一个,其心机比刘震厉害多了。
没办法啊,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有无数的后宫女人,想取代刘盈的皇后位置啊。
更何况,她和朱皇帝,日夜水乳相交,交换体液,彼此非常了解对方的。
从最近的一言一行中,刘盈就看出来了,朱皇帝对刘震,是极度的不满,就差打压排挤了。
“呵呵”
“皇后,安心下去吧”
“今天,缪乌王府,这么多客人,也是需要招待的”
“放心吧”
“大家都是一家人”
“朕和缪乌郡王,相识于微末,风起于青萍,共历风雨,是患难之交啊”
老辣的朱皇帝,呵呵一笑,说了一大堆好话,才把担忧的刘皇后,哄好送出了门外。
心中暗道,不愧是自己的女人,最是了解自己啊。
没办法啊,这可是自己的皇后,自己嫡长子的嫡母,得哄好啊。
没办法,大明皇室,还窝在大西南,这个山旮旯里,实力不够啊。
“呵呵”
皇后刘盈的前脚,刚刚离开房间,朱皇帝的冷笑,就立马响起来了。
整个房间里,就四个人,朱皇帝和刘震,亲卫营大将欧阳卫,锦衣卫指挥使丁仁。
顶盔掼甲的朱皇帝,腰挎大砍刀,威风凛凛,冷峻的目光,紧紧盯着刘震,冷冷的问道:
“缪乌郡王”
“新郎官,锦衣红袍”
“怎么滴,不高兴?给朕甩脸色吗?”
没错,房间里就这么几个人,朱皇帝也就不再客气了,直击刘震的臭黑脸。
朝廷的事情,每天都是一大堆,忙不完啊,可谓是日理万机。
所以说,忍了那么久的朱皇帝,也就不再遮掩了。
“啊哈”
新郎官刘震,吓了一大跳,被朱皇帝的突然质问,弄的一脸的懵逼。
心中腹诽,这他妈的,属狗的吧,他妹妹刚刚出门,这人转过头,就翻脸不认人。
“咚咚咚”
“陛下圣明”
“末将不敢,末将该死,末将冤枉啊”
懵懂了半响,新郎官总算反应过来了,双膝一软,直接跪下去,高呼冤枉,该死不知情。
君要是臣死,臣不得不死啊,没看到吗,三个壮汉猛将啊,一个个顶盔掼甲,腰挎大砍刀。
当然了,刘震是心里有气,但就是死不承认,咬牙硬挺着。
“呵呵”
“是不敢,还是不想?”
“该死?你该死吗?哪里该死了?”
朱皇帝毫不退让,步步紧逼,死死盯着刘震这个大舅子,逐字逐句,质问的铿锵有力。
男子汉大丈夫,直来直往嘛,有什么可担心的,要的就是开诚布公。
“呃”
面对步步紧逼的朱皇帝,跪在地上的刘震,彻底傻眼了,张开嘴巴,呃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他能怎么辩解,又不是傻子,难不成开口要蜀王爵位,那不是找死嘛。
“呵呵”
“天天都是这副鬼样子,见到朕就是甩脸色”
“怎么,嫌弃朕给你的官帽子,太小了?”
“郡王不够大?”
“要亲王的帽子?”
“朕的这顶帽子,更大更宽敞,要不要给你戴几天?”
说到最后的时候,朱皇帝已经蹲在地上了,平视着自己的正宗大舅子,目光阴冷,厉声质问。
心中暗忖,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利往,古人诚不欺我啊。
就是一个异姓亲王,搞的大家都很不愉快,但这是朱皇帝的底线啊。
“咚咚咚”
“陛下误会了”
“末将刘震,绝不敢有半点非分之想”
瞥了一眼,看到朱皇帝眼眸里,杀气盈盈的寒光,刘震彻底慌乱了,磕头如捣蒜,大声竭力辩解。
没错,就是异姓亲王那个事情,本来就属于刘府的蜀王啊,凭什么不能惦记了。
“呵呵”
“啪啪”
“死鸭子,嘴硬”
“铁嘴钢牙,不认怂啊”
“大舅子”
“今天就在这个房间,当着老丈人的面”
威武不凡的朱皇帝,呵呵一笑,满脸的不屑,拍了拍刘震的肩膀。
随后,再往后一撇,指着刘文秀的灵位,目光坦诚,态度严肃的问道:
“自古以来”
“异姓王,就是霍乱朝纲的根源,败亡之相”
“汉高祖说过,非刘姓不封王,无功不封侯”
“缪乌王”
“朕问你”
“联姻兵部尚书,你想造反吗?”
“还是想等百年后,跟你的外甥,兵戎相见?争皇位?”
没错,权势滔天的朱皇帝,已经彻底把话说开了。
直接质问刘震,你他妈的,是不是想夺权,还是想造反做皇帝。
除非是王朝末世,有了败亡之像,才会出现真正的强臣异姓王。
否则的话,一个强势的王朝,是不可能存在异姓王的,正经朝廷也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