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星羽当然不怀疑陆鱼夕,一路走来,他发现陆鱼夕确实为他尽心尽力,甚至在独面庄澈的时候都没有把他供出来,甚至还想以死为他拖延逃命的时间,他与陆鱼夕从那次开始就已经算是过命的交情了。
只是韩星羽也察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他总觉得陆鱼夕为了他做了太多事情,也太无私了,他还从没有见过这么无私的人,他有种异常的感觉,隐隐感觉陆鱼夕对他态度已经超过了正常的朋友关系。
超过了正常的朋友又能是什么呢?
韩星羽好像抓住了点什么,又不是特别确定。
更何况陆鱼夕并没有明着向他示爱过。
韩星羽只当是自己在胡思乱想,他不想因为那些胡乱的想法影响到他和陆鱼夕直接的交情。
韩星羽把对陆鱼夕的胡思乱想抛到了脑后,朝陆鱼夕问道:
“那李玉娥是个什么样的人?又是什么实力?”
陆鱼夕似乎有备而来,马上回答道:
“李玉娥是手冢的二长老,与楚月璃一样,也是个女鬼人,平日里经常和楚月璃厮混在一起,二人关系很不一般,据说李玉娥曾是楚月璃的侍女,因为将楚月璃侍奉得十分舒服,被楚月璃看中,便有了今天的地位。”
“楚月璃给李玉娥的不仅仅是地位,还有各种修炼资源,李玉娥的灵力境界已经达到了金丹境初阶,所以才有资格坐上手冢二长老的位置。”
“至于李玉娥境界之外的实力,我就不知道了,应该也是不弱,不然手冢的冢王不会把二长老的位置给她。”
陆鱼夕说得详细,韩星羽听得也非常认真,知道李玉娥只有金丹境初阶,他倒不是特别害怕。
不过韩星羽也没有轻视李玉娥的意思,李玉娥是鬼人,鬼人修邪术,邪术一般诡异奇特,若是大意,也是很容易中招丧命的,所以他只是觉得李玉娥不是特别难对付,从她手里抢人的话要稍微轻松一些。
若真的能避开与楚月璃战斗,那当然是再好不过,韩星羽并不是怕与楚月璃战斗,而是担心战斗的时候会暴露陆鱼夕,更担心会波及到被救的夏瑶,所以他才尽可能想要避战。
如今依靠陆鱼夕的办法,韩星羽觉得,他确实有了避战的机会,既然可以避战,他决定采纳陆鱼夕的办法,向陆鱼夕诚恳地求助道:
“那就麻烦鱼夕姑娘帮我潜入进手冢吧。”
陆鱼夕再次露出不满的样子,觉得韩星羽的称呼太过客气,不过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将之当成了普通修行者装模作样的矜持,也就使劲点了下头,没有拒绝韩星羽的请求。
又在韩星羽的房间里聊了一个晚上,陆鱼夕才离开。
一个晚上的时间,陆鱼夕把手冢的布局图、月璃宫的位置情况、手冢在冢内的守卫设置等信息全都一股脑的告诉给了韩星羽,又和韩星羽讨论了营救夏瑶的路线和方法,最终敲定出了一个成功率最大的方案,准备按照敲定的方案实施。
陆鱼夕离开后,韩星羽继续留在森罗万家客栈里,留在了自己的房间之中,他随时等待着陆鱼夕的召唤。
陆鱼夕提前回去给韩星羽准备伪装的行头,同时向拳冢的大长老申请了两个跟队去手冢的名额。
直到了即将出发前,陆鱼夕才又跑回到了森罗万家客栈,将一身遮身的侍从行头给了韩星羽,让韩星羽假扮她的护卫侍从,扮成拳冢的鬼人,跟着她先回了拳冢一趟。
韩星羽被陆鱼夕带着登上了拳冢,一路畅通无阻,走在那如拳头一般的大山上,他低着头紧紧跟在陆鱼夕身后,不露声色,以免被人发现异常。
等到攀上了山顶,韩星羽才微微抬起头,环顾着四周,看着脚下四四方方的山头,看着山头上裸露的峭壁石崖和山头下郁郁葱葱的阴森林木,对整个拳冢大致有了些印象。
正当韩星羽环顾之际,一名个子很高,脸皮垂坠的中年老妇人带着一支是十六人的队伍走到了陆鱼夕身边,看了一眼陆鱼夕和陆鱼夕身后的韩星羽,朝陆鱼夕问道:
“你确定要跟着去?”
陆鱼夕点了点头,严肃认真地说道:
“既然是关乎拳冢安危的事情,我作为冢王之女,自当要为拳冢出一份力,这次与手冢的商谈,我也想参加,想知道手冢那边是否真心实意愿意联手,还是只拿我们拳冢当枪使而已。”
闻言,老妇人笑了起来:
“你愿意关心冢中之事当然最好,早先时候,你还吵着闹着不想当冢王呢,如今出门一趟,回来之后竟有如此觉悟,看来这次出门很有收获嘛。”
随后,老妇人又嗔怪起来:
“下次出门不要再偷偷跑走了,一定要向冢里汇报一声,尤其是要与你父亲汇报一句,不然整个冢里都为你担心,你父亲虽然还在闭关,但若知道你那么长时间消失不见,肯定也要生气和担心的。”
陆鱼夕被嗔怪,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才托着长音撒娇道:
“知道了……”
这时候,老妇人才又指了指陆鱼夕身后的韩星羽问:
“他就是你要带着的侍从?我好像没在冢里见到过他?”
陆鱼夕撇了撇嘴:
“大长老您日理万机,我能与您见上一面那都是荣幸,更何况我这个的小侍从呢?他见过您,您可能没见过他。”
老妇人被陆鱼夕的话捧得开心,也就不在意韩星羽了,既然是陆鱼夕亲自挑选的人,还穿着有拳冢标志的侍从衣服,她好像十分放心,便准备启程。
算上老妇人,一行十九人穿着拳冢标志的灰袍,遮掩着身形和容貌,往拳冢山下走,走下陡峭的山路,走进山谷之中,又沿着山谷里昏暗蜿蜒的道路向着另一个山头进发,不快不慢,脚步安静平稳,像是一群灰白色的幽灵。
路上的行人不知道是认出了拳冢的大长老,还是看到了十九个人身上的拳冢标志,纷纷避让,似乎很是忌惮韩星羽所在的队伍,不敢靠近招惹。
走在路上,韩星羽偶尔好奇地抬起头,偷看着四周的街市。
除了阴森诡秘之外,魔岭的街道与人城的街道并无太大区别,也有人开店,也有人逛街,偶尔还能听到争执时的吵闹和孩童一般的叫嚷声,不算热闹,也不是特别冷清。
在韩星羽看来,魔岭的山谷就像是一座见不到太阳的地下之城,除了需要用火萤石之类的东西一直照明之外,谷里之人的生活方式与人城也没有太大差距。
唯一和人城有区别的,就是山谷里没有特别高大的建筑,楼房没有超过三层的,大型的建筑只在四周的山头上才能看到,好像只有占领山头的魔相山、一元峰、二虚观和十二枯冢才能建造高大的建筑,普通人没有资格一样。
韩星羽颇为疑惑,但是又不敢出声询问陆鱼夕,他害怕自己的声音会被拳冢之人听出问题,也就将疑惑藏在了心中,等救完夏瑶再问。
观察完山谷里的情况之后,韩星羽重新低下了头,用兜帽的帽檐狠狠地压住着自己的容貌,不让别人看清他的样子,以免被谁认出。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拳冢一行人才走到了一座如笔头一般陡峭的山峰前,望着那陡峭却又高耸的山峰,韩星羽屏息凝神,跃跃欲试了起来,他知道夏瑶已经近在眼前了。
拳冢的大长老走到了手冢山下,先将队伍叫停,然后独自向前,去手冢在山脚处设置的山门前叫门,并向开门的人递上了邀请函。
查看了一下邀请函,开门接引员没有马上让拳冢的众人上山,而是拿着邀请函独自向上山攀去,手脚并用,如猴子一般快速攀爬起来,灵活无比,偶尔还借用血手术,加快着攀登速度,霎时间消失不见。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一名穿戴如贵妇一般的女子从上山下来。
那女子脚踩银边绣花鞋,穿着红袍金花衣,梳着落肩的堕马髻,头戴牡丹大花簪,脸蛋椭圆如心,细粉浓抹的脸膏白如玉,从袖口露出的手指细长如笋,指甲尖长如针。
女人似贵妇,又似煞白女鬼,下山的时候,脚不着地,两只血手托脚而行,飘飘然就到了山门后,来到了拳冢大长老的面前。
“纪长司纪长老亲自到来,妾身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女人落地后,朝着拳冢大长老躬身行了一礼,声音娇柔地说道。
拳冢大长老叫纪长司,并不与陆鱼夕同姓,因为拳冢并不是家族类的门派,拳冢之中姓氏众多。
听到了女人的话,纪长司先朝女人拱手回了一礼,然后道:
“玉娥长老客气了。”
见纪长司称呼女子‘玉娥’,韩星羽和陆鱼夕同时抬起了头,看向了那名贵妇样的女子,然后他俩也互相对视了一眼,心有灵犀一般,都明白眼前之人就是手冢的二长老李玉娥,是他们营救夏瑶的最大阻碍。
李玉娥又朝纪长司说:
“山门不是谈话之地,不敢怠慢了纪大长老,妾身已在厅堂备下了茶水,纪大长老不妨随我入冢倾谈。”
纪长司也没有客气,点了点头回:
“好。”
李玉娥只是轻轻打量了一眼纪长司带来的人,也就没有太过在意,随后便又掐指凝出了两只血手,让血手托着她的小脚凌空飞起,重新往山上飞回。
见李玉娥先往山上飞去,纪长司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抬手一挥,一张血色的长布在身前摊开,她率先走到了血布之上,随后又朝着身后之人挥手,示意所有人都站上血布。
等到拳冢队伍里人全部站上了血布之后,纪长司莲花指一掐,血布竟也飘浮起来,载着十九个人往手冢山上飞去,很快便追到了李玉娥身后。
看到纪长司带着众人跟了上来,李玉娥凤眼微微眯起,眼神中透着一抹狐媚般的狡黠,不过马上又转瞬即逝,对着纪长司笑脸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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