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看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不甘和愤恨,姜软软真的以为她是在诚恳道歉。
她愣了愣,这人没事吧?她又没招惹她,她在愤恨些什么?
姜软软神色复杂地动了动唇,还没来得及开口,身旁的男人轻轻握住她的手腕,看向跪在地上的江盈雪时,眼底是森寒的冷意。
“不想起来,那就让她跪着吧,饭菜应该好了,我们进去吧。”看向身旁的小姑娘时,眼神柔了下来,牵着小姑娘的手大步往别墅走。
临走前还冷冷丢下一句话:“她若是再大吵大闹,那就让她彻底闭嘴。”
江盈雪还想说些什么,被男人陈冷如冰的眼眸盯着,瞬间噤若寒蝉。
后怕地吞了吞口水,双腿发颤,刚刚那一眼,她仿佛看到了死神。
江以沫抿了抿唇,快步追了上去。
“砚哥哥,外面那么热,这么跪下去会中暑的……”
她红唇紧抿,眼底闪烁着泪花,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试图引起男人的怜惜。
但薄斯砚不是一般的男人,他脚步顿住,头也不回道:“要么一起跪,要么一起滚。”
江以沫还想追上去说什么,却被江隐冷着脸拦下,他眉宇间似有不悦:“江小姐,请你不要挑战我们总裁的底线。”
老爷子老夫人那么德高望重的人,怎么就收养了这么一对毫无下限、三观尽失的母女,真是让人一言难尽。
神色复杂地看了母女俩一眼,摇摇头,抬脚进了别墅。
江隐走后,江以沫走过去扶江盈雪,那人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扬手给了她一巴掌。
“妈,你……”江以沫捂着脸,欲言又止。
“你什么你?你就在这儿跪着吧,要是不能求得老爷子他们的原谅,你跟你那下贱的妈,都给我滚出江家!”揪着她的衣领,压低声音道。
说罢,不顾江以沫的哀求,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狼狈又高傲地离开。
望着她决绝的背影,江以沫咬咬牙,攥紧了拳头,眼底一闪而过的狠厉。
薄老夫人看到薄斯砚带着姜软软回来,浑浊的眼眸迸发出一丝精光,脸上笑开了花。
“不是说今晚不回来了吗?”
薄斯砚眼底闪着精光,道:“你们孙媳妇说想你们了,今晚要是见不到,估计睡不着觉,我想了想,干脆还是回来吧。”
姜软软懵了一下,她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
看向薄斯砚时,发现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她眉头微挑,原来这人是故意这么说的。
“好孩子,奶奶也想你了。”薄老夫人脸上乐开了花,拉着姜软软坐在沙发上嘘寒问暖,“你现在是特殊时期,能不奔波就不奔波,有这份心,爷爷奶奶就已经很开心了。”
老夫人今天似乎非常高兴,并没有因为江盈雪母女俩的事而困扰,拉着她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
又是让她注意保暖,又是让她现在能吃就多吃点,平时家里的活交给佣人去做,千万不要提重物。
姜软软听得一脸懵逼。
她笑了一下,尴尬地问道:“奶奶,您在说什么?什么特殊时期?”
“还想瞒我们?”瞧她一头雾水的模样,以为她还在隐瞒,老夫人笑了笑,“阿砚可都跟我们说了,老婆子要抱重孙了。”
姜软软‘啊’了一声,疑惑的目光落在一旁吃瓜的男人身上。
姜软软:盯!
薄斯砚:心虚……
薄斯砚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您是不是误会了?”
老夫人抬手敲了敲他脑袋,没好气道:“臭小子,是你说小乖怀宝宝了,过段时间要带回来让老婆子帮忙照料一下,老婆子怎么可能误会?”
薄斯砚咽下嘴里的哈密瓜,顿时哭笑不得:“奶奶,您真的误会了,小乖是我捡的流浪猫啊。”
老夫人瞪大眼睛:“什么?小乖不是软软?”
听明白了是场误会,姜软软被逗笑了。
“奶奶,小乖是只猫。”
“混账小子!”
老夫人瞪了薄斯砚一眼,没好气地骂了一句,气鼓鼓地离开了客厅。
亏她还兴致勃勃地准备了好多小婴儿的衣服呢,这下是用不上了。
姜软软掐了掐男人腰间的软肉,压低声音道:“你故意的吧?”
薄斯砚也不否认,只是无奈地耸耸肩:“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好的办法,只能胡乱编了个理由把他们支开了。”
姜软软深深看他一眼,道:“谁惹不高兴的,谁去哄。”
“好,我去就我去。”薄斯砚笑了一下,宠溺地揉揉她的发丝,起身哄老夫人去了。
也不知道他跟老夫人说了什么,三两句话就把人哄得眉开眼笑。
吃晚饭的时候,薄斯砚一个劲儿地给她夹菜。
“多吃点,吃饱了还有正事要干呢。”
话落,姜软软突然被呛了一下。
薄斯砚连忙放下筷子,帮她轻轻拍背。
老夫人瞬间紧张起来:“没事吧?快喝点水。”
姜软软喝了一口水,缓过来后红着脸摇摇头:“没事。”
伸手掐了掐身旁的男人。
薄斯砚侧眸看她,唇角噙着一抹笑,神情无辜地解释道:“婚纱的设计图出来了,吃饱饭你挑几款最喜欢的。”
姜软软点点头,‘苦大仇深’地嚼着嘴里的米饭。
【狗东西,他绝对是故意的!】
故意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让她误会!
看她腮帮子鼓鼓的,心里骂骂咧咧,薄斯砚愉悦地弯了弯唇。
被老婆骂,似乎也是件幸福的事情?
吃饱饭后,姜软软在薄斯砚的陪同下,挑了几款自己最心仪的婚纱,然后才陪着老夫人他们到花园里散步。
四人刚走出客厅,钟叔一路小跑过来,神色复杂。
他压低声音道:“先生,借一步说话。”
老爷子没好气道:“老钟,有什么话还要背着我们说?是不是江盈雪的事情?”
他是老了,又不是傻了,今天下午的事情,稍微细想一下就知道原委了。
钟叔看看老爷子,又看看薄斯砚,面色纠结。
薄斯砚冲他点点头。
钟叔道:“以沫小姐在外面跪了好几个小时了,再这么跪下去,怕是身体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