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不会有任何一个员工离开工厂,他们来的时候已经签下了卖身契,他们只能永远留在工厂。”
老板的声音突兀的出现。
“所以你什么都知道,对吗?”茱莉亚哀伤的看向椅子上的人。
“你就这样无声看着我可笑的、掩耳盗铃的动作。”
“是的,因为你们什么都不会成功,你们从来都不知何为地狱。”他的话依旧平静冷淡。
“我当然知道,我知道地狱很强大,但我就想看看是否能逃离它的魔掌,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让你鬼迷心窍。”
“你知道为什么你们这次的筹划会这么轻松吗,因为地狱的不归游轮将这里设为了一处景点,需要工厂来配合它的游戏。”
坐在椅子上的人露出了他的容貌,很白,不见天日的白,他的眼里满是戏谑。
他看着茱莉亚说:“看看外面的情况吧,茱莉亚。”
他打了下响指,面前漆黑的落地窗突然亮起,清晰的呈现出外面惨绝人寰的景象。
那条通往工厂门口的路,全是被踩得稀碎的血肉,那些人绝望痛苦的表情被印在地面上,这是一条通往地狱之路。
茱莉亚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惨烈现状,这比待在工厂内还要惨。
“看看,这条路是多么美丽,希望与绝望交织,哀嚎与兴奋交相呼应,这就是地狱。”
他的眼中爆发出光芒,迷醉的看着窗外,还会有更多的人死亡,因为后面的路会越来越窄。
“阿克特,你就是一个魔鬼,你一直在利用我,是我害了他们。”
“谢谢夸奖,等这次事件后我就会被主赐福成为真正的「魔鬼」。
届时我会推举你成为工厂新的主人,相信你会做出与我一样的选择,没有人能拒绝地狱的诱惑。”
“你就是一个混蛋。”
茱莉亚掏出一把手枪想要击杀阿克特,不过艾瑞克出现拦住了她。
“艾瑞克,如果你不想茱莉亚死在这里的话,就将她带走,我现在心情好,不想与她追究。”
办公室内出现机械手臂夺走了茱莉亚的手枪,她跪在地上痛哭,艾瑞克默默陪在她的身边。
在敞开的工厂门口,夏眠已经看见了近在咫尺的游轮。
在所有人中,夏眠才是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
夏眠踏上游轮的阶梯看向后面的人群,跑在最前面的是十四名游客,然后才是工厂员工。
看来他们就是这次地狱工厂的赢家了,为数不多的胜利者。
夏眠不再看向后方了,反正以后地狱工厂也不会再存在了。
“恭喜神子大人成为第一位登上游轮的客人,餐厅里已经为成功逃离的游客准备了丰厚的食物,您可以细细品尝。”
贝尼出现在夏眠的身边,不过夏眠只看了他一眼,就绕过了他,向前走去。
夏眠抚摸着游轮上的栏杆,也许不归游轮的下场会与地狱工厂一样呢。
那十四位游客终于逃出了工厂,他们站在舷梯上,看着后方还没有逃出来的人,心里全是兴奋和得意。
与游客眼中的前方是不归游轮不同,员工的眼中是一处渡口,那里正停留着一艘飞船,是他们的希望。
不过当第一位员工将要踏出门口时,他却好像撞上了一层无形的墙壁。
他不可置信的抚摸着面前不存在的墙壁,他奋力的拍打敲击,可是无济于事。
这层无形的障碍,将希望与绝望隔离,注定前方的生路与他无关。
他无力的瘫倒在地,任由后面的人不断向前挤过来。
很快后面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出不去,但他们不相信,必须要自己亲自验证。
绝望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绝望后出现希望,但最后告诉他们希望是虚假的,不存在的。
人群一直在不断向前拥挤,最后在那面无形的墙前,再次搭建起了一座由人铸成的墙。
那些工人的脸紧紧贴在墙面上,就连露出的缝隙中都是被后面人的眼睛堵上。
站在梯子上的游客被这一幕吓到了,仿佛害怕自己会被拖回去,他们赶快回到了船上。
无神的眼中是对外面世界最后的希冀,可惜他们已无希望。
然后因后面的人拥挤,就像番茄一样爆开。
滚烫的热血浇灭了后面人的疯狂,他们茫然的看向周围,不知该怎么办,最后只有哭声在这里回荡。
当然,其哭声中也有那些没有逃离的游客,他们似乎已经预见了自己以后的生活。
“看到了吗,真是美妙啊,哈哈哈!”
办公室内是阿克特的笑声,与外面的哭声形成鲜明的对比。
茱莉亚绝望的看向窗外,在地狱面前她的力量太弱小了,一点用都没有。
她没有一点作用,只是为这些人带来了更深的绝望,如果她没有选择发动这次活动,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一切。
随着她的思考,她的内心似乎有了什么变化,黑暗悄然蔓延。
阿克特翘着嘴,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不过巨大的推门声出现,打断了这个过程,拉回了茱莉亚的思绪。
她不由后怕,她为什么会这么想,至少她曾反抗过,也曾对所有人说明失败的后果,但没有人退缩,每个人都觉得应该奋力一搏,无论结果如何。
阿克特则是满脸阴鸷,茱莉亚是他钦定的接班人,他要她理解他的所作所为,她在自己的位置上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三人看向来人,是凯特。
“狗屁!”他一进来就骂了一句,然后向着三人嘲讽。
凯特首先看向阿克特:“一个小人,我是工厂里资历最老的人,若非我不想臣服地狱,哪轮得到你坐上这个位置。”
然后他又嫌弃看着地上满脸泪痕的茱莉亚,说:“一个自以为是的人,你连自己都拯救不了,如何能帮助其他人呢。”
“对了,这里还有一个舔狗,一切以茱莉亚为首是瞻,可惜人家好像不怎么接受你。”
艾瑞克愤怒的看着凯特。
“还有一个没来的,胆小如鼠,以为将头埋进土里,就可以装作一切都没发生吗。真是遗憾,与我共事的都是这么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