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轰!”
火炮炮管被巨大的惯性带动,令周围的土地都震动起来。
炮兵们手忙脚乱的清理炮管,一名队官握着腰刀在后面面色不善的盯着他们,如果发现有人偷懒,绝对会被刀背劈砍。
“炮兵停止!步兵出击!”
一个军官穿着棉甲,挥舞着腰刀大喝,不一会,一排排步兵提着腰刀,握着长枪迎头出击。
前排的步兵们有的扛着云梯,有的扛着泥袋,只要把护城河填个半满,那长长的云梯就会架上城朵。
城中明军都是些三流的卫所兵,兵力不足,抵抗意志不坚定。
赵成武没有下令抓平民填河,因为他相信他的军队只需要一个冲锋就能拿下安庆!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城头的厮杀虽然激烈,却并不持久,仅仅两个时辰不到,安庆城便宣告易主,红领军在城头上欢呼雀跃,明军的旗帜被丢下城任人踩踏。
袁继咸被家丁护卫着退往城中躲避红领军的追杀,一路上狼狈不堪,在一家民居中被生擒活捉,嘴里大声骂道:“无君无父的反贼!你们统统该杀……陛下啊!臣无能,先丢九江,再丢安庆,枉为人臣啊!”
赵成武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一块破布塞在嘴里,呜呜的怒目而视。
赵成武道:“这人是袁继咸?”
一个立了功的队官点头道:“是啊将军,这厮嘴巴不干净,竟然敢骂您,所以属下用东西塞住他的嘴。”
赵成武很高兴能的麾下士兵的拥戴,点头道:“既然如此,就把他沉入长江里喂鱼去吧!”
“是!”
安庆是个大城,里里外外加起来城墙有三四十里,也是南京最重要的一条防线。
现在安庆落入他的手里,南京城的一帮官老爷急得团团转了吧!
他把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叫到眼前,这个小子叫赵文,跟赵武同岁,也是义子之一,他道:“老二,你性子低调识字,是个人才,敢不敢替义父去南京看看,把南京里的情报给我弄清楚?把事情办的漂亮,以后我给你个官当,专门帮我打探情报。”
赵文是个文文弱弱的,因为孤苦无依,十六岁已经显得成熟稳重,他道:“是!义父,文必然尽力。”
成立个类似锦衣卫的机构的想法他早就有了,只是没有人选来管理这个机构,让别人来他又不放心,毕竟事关性命,迫于无奈只能用十六岁的义子了,谁让他义子多呢?
五十个呢!
…
1644年的南京充满了权力争夺,南京的六部百官似乎看到了“备胎转正”的希望。
江南地区是当时中国经济最为富庶的区域之一,拥有发达的农业、手工业和商业,也是重要的粮食产区,丝织、棉纺等手工业兴盛,同时商业贸易繁荣。
但由于北方战乱,大量难民涌入江南,尤其是南京城中流民成群结队的出现在大街上乞讨。
一家酒楼的二楼窗口突然打开,一个富家男子哈哈大笑,把手中吃了一半的烧鸡丢在大街上,引起流民们的争抢。
他看着这一幕哈哈大笑,大叫道:“抢吧使劲抢!唉,那个男孩,对,就是你,你要是跪下对我磕头,我就给你扔个包子!”
流民里的男孩屈辱的泪水在眼里打转,没有犹豫的还是往地上一跪。
包子没有从二楼扔下来。
流民男孩神情失落,回头看了看不远处躺在地上的妹妹,呢喃道:“我……我的妹妹已经快饿死了……她已经整整……三天…没吃东西了。”
他狼狈的回到妹妹身边,不争气的流下眼泪,他家里以前也是山东临沂行商人家,后来建奴有一次入关破城而入,举起屠刀屠戮全城,他和妹妹被爹爹塞入井中才活了下来,一路乞讨到南京。
男孩摇了摇女孩的手,轻声呼唤道:“啊妹……青灵……别睡着了……睡着了就醒不来了。”
女孩双目微微张开,苍白的嘴唇动了动,无力呢喃不知道说些什么。
男孩无声落泪,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城池已经攻下了,那些建奴为什么还要杀人……
他的家人都死完了……
一个声音突然在旁边响起。
“如果你继续哭泣而不是反抗,你的妹妹不久就会死。”
“帮我做事,我给你吃的。”
……
酒楼下那场流民争食的闹剧被不远处一个中年男子看在眼里,他叹了口气,放下马车的窗帘,扭头和对面的人说道:“史大人,南京的流民越来越多,看来北方的形式是越来越差了!”
史可法闭着眼睛点头道:“马大人你看我瞎吗?我心里明白的很,南京里有许多人巴不得陛下死在北京,这样他们就能拥立个听话的割据东南自守,行东晋、南宋旧事了。”
马士英看了看史可法,道:“难道不对吗?我等曾经多次上书,请那人南巡,他却犹犹豫豫,不想担这昏君骂名!偏偏眼高手低,连续下数道圣旨命孙传庭出潼关,结果一战输掉了大明最后的精锐!精锐若是还在,那个赵成武如何能得势,竟然被他一个泥腿子打下了湖北、湖南、江西,现在他又拿下了安庆,只需顺着长江半个月就能剑指南京!”
说到赵成武,史可法倒是睁开了眼睛,道:“赵成武此人以前从来没有听过,没跟过李自成,也没跟过张献忠,好似凭空崛起一般,难道真的是时势造英雄?”
马士英冷笑一声,拍了拍茶桌,道:“你先别管他什么时势造英雄的,我现在只要问你,反贼已经攻下安庆,你打算如何处理?”
史可法哼了一声,不作回答。
马士英气急败坏,道:“你是兵部尚书,又是扬州督师,手里掌握兵马不下十万,难道就挡不住那个泥腿子?”
史可法点头道:“江北四镇加起来有二十万兵马,但是我叫不动,除了我麾下的贯中营三千人,几乎没人会听我的,所以我这个兵部尚书只是个名罢了。”
马士英脸色一白,道:“军事上的事我不懂,按照你这么说来,南京陷落岂不是时间问题?”
史可法叹了口气,道:“朝廷可以将他招安,给个大一点的官,相信一个泥腿子获得高位,必然心存感激,为大明尽忠的。”
马士英眼睛一亮,道:“正是如此!高杰招安后,也是对大明忠心耿耿,这类蝼蚁,不过是寻个封妻荫子而已,就给他一个官,让他为朝廷好好的看好西边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