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的父亲竟然真的愿意给林默机会。
一旁的娄晓娥激动的抓紧了他的手臂,提醒林默赶紧抓住这次机会。
只是,出乎父女二人意外的是,面对娄半城开出的丰厚条件,林默脸没有半分喜色,反倒是露出丝丝不屑:
“娄老板这是习惯用钱砸人了?”
“莫不是你以为,自己女儿的幸福,也是用金钱可以衡量的?”
“怎么,你这是不满足,还是说,你有什么更大的野心?”
面对林默的嘲讽,娄半城丝毫不慌,平淡无波的看着对方。
在娄半城看来,这世上就没有什么是用金钱衡量不来的东西。
不论是自己女儿一生的幸福,还是目前娄家所面临的困顿,只要自己足够果决,只要自己付出的利益够大,他不信没有人会不动心。
看着一副自信满满的娄半城,林默笑了,笑的十分猖狂:
“娄老板,我就说你这大半辈子都活狗身上去了你还不信。”
“难道你没听说过,人的欲望是无穷的吗?”
“的确,换做其他人,你真的可以用金钱让他们暂时屈服,让他们为你所用,让他们依照你的意志行事。”
“可你想过没有,一旦他们不再满足于现状,一旦他们想要得到更多,那你给是不给?”
林默这话说的娄半城一愣,他本能的想要辩驳,想说大不了自己接着给,给到对方满意为止。
可又想到林默之前说的那句:人的欲望是无穷的。
能在乱世中还能屹立不倒,娄半城自然也不是傻的,瞬间明白了林默话里的意思。
只不过,这小子貌似太小看自己了吧。
“哼,小子,你说的的确没错,可逆忘了一点,这些只是对于你们这些普通人而言的,对我,对娄家,根本就不存在。”
“拿了我娄家好处的,还想背叛我娄家的,你以为我会就这么眼睁睁的放过对方?”
“难道你不知道有句话叫做有命拿,没命花吗?”
“你小子还太嫩,别以为道听途说了一些大道理,就能在我面前显摆,老子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
若是换做平时,林默绝对会回怼回去。
可看着身旁一脸焦急的娄晓娥,林默最后还是叹息一声,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娄半城道:
“的确,相比于偌大的娄家,我林默就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人物而已。”
“可相比于整个国家,你娄半城,你们娄家又算得了什么?”
“我的岳父大人,你觉得,寒冬的时候,树上的哪片叶子是无辜的?”
本还沾沾自喜的娄半城,听到林默这话,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小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有,你知不知道,我娄家家大业大,对国家,对人民做过多少贡献!你休要在这信口齿黄。”
见娄半城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还在这和自己扯什么娄家大意,他顿时有些想笑。
“娄大老板,这里就我们三个你就不用拿忽悠别人的那套来忽悠我了。”
“你娄家是个什么情况,想必你应该比所有人都清楚。”
“我只问你一句,你们娄家的屁股真的干净吗?”
“现在我不知道,但我只问你一句,你娄半城,你们娄家,是怎么在这乱世中独善其身存活下来的。”
“别告诉我是那些禽兽突然有人人性,看你娄半城顺眼,这才让你活了下来,顺便让你保住了偌大的家业,这话你去骗骗三岁小孩也就罢了,可别拿出来丢人现眼。”
林默都把话说的如此直白了,娄半城还怎么继续装疯卖傻下去。
他深深的看了林默许久,这才叹息一声道:
“说吧,你小子究竟得到了什么消息,是哪来的底气,站在我面前大放厥词的?”
见对方终于不再死鸭子嘴硬,开始服软,林默也没继续嘲讽这位准岳父,而是无比认真的道:
“我没有听到什么小道消息,也不是在大放厥词,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
“现如今国家百废待兴,百年的屈辱让我们变得一贫如洗,一穷二白,整个华夏大地的儿女都在嗷嗷待哺当中,可你们这些大商人,大资本家却依旧想着独善其身,想着从中牟利。”
“试问,若你是上位者,你该如何处理?”
“你们不仅掌握了所有的生产资料,更是掌控了无数的民脂民膏。”
“别告诉我说,你们手里的钱都是干净的,这话说出去你自己相信吗?”
“之前使用怀柔手段,让你们交出手上的产业,交出生产资料,那只是不想和你们玉石俱焚罢了,真以为是在和你们合作?”
“那只不过是在温水煮青蛙罢了。”
此话一出,娄半城的脸色变了又变,想要辩驳,但嘴唇蠕动了许久,终究还是一句话没说,只是叹息一声道:
“既然你知道的这么清楚,那你说说,接下来的情况当会如何?”
林默摇摇头:
“接下来的事情我不知道,也不能说。”
“我只能告诉你一句,想要保住娄家,那就必须有舍有得。”
“只有舍弃了那些不该拥有的,才有可能保住你想保住的。”
娄半城愣怔了片刻,而后好似明白了什么一般点点头道: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可我若是将娄家的产业全都献上,对方依旧不满足呢?”
“刚才你可是说了,人的欲望是无穷的。”
见对方到这个时候了,还在试探自己,林默深深的叹息一声。
自己要不是为了娄晓娥,绝对会直接摔门而去。
“娄老板,谁都要为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买单,不是你说自己愿意忏悔,愿意舍弃一部分非法所得,那些曾经的罪过便会消弭。”
“想要保全娄家很简单,舍弃现在一切,搬离娄公馆,尽量低调行事,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不进入高层的视线,兴许还能多活一阵子。”
听到林默说只能多活一阵子,而不是完全逃避罪责,娄半城的心中顿时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