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看着天空中的云卷云舒,一时间有些失神。
之前,是他有史以来投入寿命最多的一次战斗。
他大概知道有多少人因此而陨落。
恍惚间,他听到了因果的回响,看到了莫族虚空大界中的景象。
靠着莫凌霄提供的记忆,他能够大概认清一些人。
大部分的人连第一息都扛不住。
只有一些身怀秘宝,修为通天的强者才能扛住第一息。
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第二息到来时,虚空大界一片平静。
往日里的热闹已经消失不见。
曾经居住在这里的莫族人就像是离开了一样,只在原地留下了一捧捧黑灰。
“啊!”
“吾不甘,吾不甘啊!”
一声大吼震动整个虚空大界。
一道人影腾空而起,一路碾过无数建筑,笔直冲向莫族的祠堂。
周易在恍惚间认出了对方。
正是莫族的定海神针——渡劫大能莫山。
这位莫族中的顶级强者,依靠着一身手段和修为,居然硬生生撑到了第三息时间的到来!
“请先祖显灵!”
他冲进了祠堂当中,招手间摄过一把特殊的香。
香头已被点燃。
祠堂当中,左右两侧的偏房各自供奉着历代先祖的牌位。
而在最中央最重要的地方,却只供奉着一幅画。
画中是一个年约30上下,身穿青衫的青年,乘鹤飞升。
伴随着莫山的行动,画中青年的眼珠子微微动了动,居然向着画外看来。
表情颇为惊奇。
莫山踉跄着冲到香炉前,正要将香插入香炉当中。
第三息时间却已经结束。
他的动作已经很快了。
可无奈,第四息时间已经到了。
差之毫厘,点燃的香落到了地上。
随之落下的,还有一捧黑灰。
画中青年惊讶的张了张嘴巴,紧接着就从画中一步跨了出来。
他蹲了下来,从地上捡起那一把点燃的特殊线香,又用手摸了摸地上的黑灰,用两根手指仔细摩擦着,好奇的看着。
一股汹涌的神念从祠堂中喷薄而出,瞬间扫过整个虚空大界。
不见一个活人。
只见满地黑灰。
画中青年手中拎着香走出了祠堂,看着空无一人的虚空大界,表情有些迷茫。
他猛然抬头,似乎通过冥冥中的因果在向着周易看来。
周易挥手间扰乱因果,让这莫名的感应散去。
“古怪,仙族中居然还有这样的东西。”周易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调动起莫凌霄的记忆,仔细查看。
根据莫凌霄的记忆,那画中青年正是莫族的老祖宗。
据传在3万年前便飞升成仙,离开了这一世界。
离去之前,他留下了一幅画,这幅画受了莫家3万年的祭拜,早已成灵。
除此之外,莫凌霄也不清楚这幅画有什么神异。
毕竟祠堂一直都是家族重地,不得擅闯。
关于其中的秘密,也不是谁都知道的。
至少得是那些修为通天的大乘老祖,才能有所知晓。
莫凌霄是在族内大比中脱颖而出,这才得以去了一趟祠堂,知道了关于其中的一部分信息。
“原来是画中生灵,怪不得不受死咒术牵连……”周易已经领悟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他之前投入颇大,寿命消耗极多,为了应对莫族这个仙族,可以说是倾尽全力。
如此多的寿命瞬间蒸发,让他都感到了一股莫名其妙的虚弱感。
好在这种感觉不到一秒钟就消失了。
参考曾经的白发老祖及其宗门,周易完全有信心,就此灭掉莫族。
满溢出来的寿命,会顺着血脉之间的因果联系灭掉莫族的其他人。
周易原本还在疑惑,画中青年为何还活着,并且一副完全不受影响的样子。
现在知道了。
原来对方是画中生灵,并不是活人,体内并没有莫家的血脉,因此没事。
“但是他好像还感应到了什么,想要透过因果来看我……”周易想起之前的短暂接触,也是不由得莞尔一笑。
只能说对方偷鸡不成蚀把米。
反而是让周易把他看的清清楚楚。
此时此刻,这位画中青年的身影就化作了周易脑海当中的一粒光点。
周易随时可以将其咒杀。
就在周易思考着要不要动手的时候,一道传信玉简从远方飞来。
周易点开一看,立马就被里面的信息给惊讶到了:“师父和百晓生来了?”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唔,都是我的长辈,我能成长到现在这个地步,全拜他们所赐,可不好失了礼数。”
周易调动起楚国范围内所有的精神烙印,左右扫视了数十圈,确定钟山会只来了这两人之后,这才放心地御剑飞天而起,向着楚国皇都飞去。
前往楚国皇都的路上,他操控死咒术,削了百晓生几千年的寿命,将其削到和师父差不多的地步,垂垂老矣,毫无动手之力。
“没办法,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谁让现在的我太弱,而得罪的人又太多了呢?”
周易为此而感到深深的无奈。
他觉得,像百晓生那么善解人意的人,是一定能够理解他的处境和纠结的。
几个时辰后,他来到了皇都,飞身落下,直接落在了皇宫里。
小皇帝被关在了他的寝宫。
此时此刻,偌大的太极殿中,只有两个垂垂老矣,只能瘫在椅子里的老人,还有付安、李青云等人作陪。
“师父~”周易站在大殿门口,花了点时间才认清楚哪个是自己师父。
看着师父这副垂垂老矣,行将就木的样子,他不由得感到鼻头一酸,眨眼间热泪滚滚而下:“多年不见,徒儿没能在您身边伺候,实在是太不孝了……”
他快走了几步,扑到了仇天尊者跟前,抓着师父的两只手就是一阵乱晃。
仇天尊者感受着自己被捏住了的脉门,看着眼前这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仿佛纯真孝徒的周易,脸色古怪无比。
想骂又不敢骂,想笑又不敢笑。
就连想哭都不敢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