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乌木沉香扑进鼻尖,淡淡的呼吸声从头顶一路传到心口,怀里像是揣了一只小兔子,心脏处扑通扑通跳,跳的她只能听到沈砚的呼吸。
冬日里的寒凉霎时间春暖花开,四周的风似都停了,犹像一抹暖阳推开了烦恼的窗,从此以后,烟雨朦胧,霞光漫天。
周围的风又开始舞动起来。
祝声声一把推开沈砚,急急往后退去,脚踝处隐隐的痛楚让她发出了一声抽吸。
沈砚稳住身形,又急忙将她拉住,“声声,你脚是不是伤到了?”
她的三个室友都很有眼力见,一个一个的挤到沈砚和祝声声中间,然后月蓁和时子晴一左一右搀起祝声声的胳膊,而顾窈则是负责不动声色将沈砚挤到一旁。
方才如果不是沈砚,可能她真的要伤筋动骨一百天了。
好险!
祝声声压抑住内心的后怕,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我没事,多谢学长相救,学长大恩大德,今生无以为报,来世必定做牛做马,或是叫我以命相报我都无二话!”
沈砚:“……”
他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还是今晚的重逢打开的方式不对?
月蓁&顾窈&时子晴:“……”
她在说什么鬼话?不会以为自己生活在武侠世界里吧?
现场四脸……不,包括祝声声自己在内,五脸皆疑惑。
姗姗来迟的于在洲:“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准备毕业论文忘记时间了,我已经尽量骑车赶来了,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
“窈窈,饿了吧?我带你去吃东西。”
顾窈拧了把他的胳膊,“你来得真是时候!”
仔细听去,还有几分咬牙切齿。
方才的诡异氛围被于在洲解救了,祝声声松了一口气。
她昨晚刷到了一本武侠小说,作者文采不错,她看得十分入迷,甚至把自己代入成女主角了,刚才又遭遇了相同的桥段,没注意就说吐噜嘴了。
沈砚也终于从方才的震惊里回神,道:“没事,小事一桩。”
祝声声扯了扯唇,没再说什么。
倒是于在洲开口了,“没想到你们几个居然遇到了,沈砚,我真没想到,你上课的地方也是在观今楼,这也太巧了!”
顾窈眼珠子转了转,说:“沈学长上课你怎么没上课?”
于在洲解释:“宝宝,沈砚是我们辅导员的助手,郑老师教大二宏观经济学,今天郑老师有事,所以沈砚是替郑老师来代课的。”
沈砚太惨了,自己公司都忙到飞起,还要替老师上课。
不过这些话,他可没敢当着沈砚的面说。
“你怎么没跟我说?”
“救命啊,我根本不知道沈砚上课的地方是观今楼。”
沉默几瞬的沈砚终于开口,声音里充满疲累,低哑的厉害,“声声,你的脚真的没事吗?我看你好像不是很舒服的样子,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
祝声声还是拒绝了沈砚的关心,“真没事,只是有一点点疼,我回家上点药就好了。”
沈砚进退维谷,心中有两个小人一直在打架。
一个说:“你啰里啰嗦干什么?直接做一回霸道总裁,霸道带走她就好了!管她答不答应,你带她去医务室是为她好,公主抱抱走就是了!”
另一个说:“千万不能这样,她已经在抵触你了,你不经她同意就带她去医务室,那就是不尊重她,她会离你越来越远,以后你想见她一面都难了!”
“带走带走!”
“不行不行!”
最终,沈砚还是落下了抬起的手,“好,你要是不舒服,记得去看医生。”
祝声声微微含笑,乖巧点头,“我会的,谢谢。”
昔日彼此熟络,后又见面不识的两人,在正午阳光的见证下,终于一笑泯“恩仇”。
祝声声不知道今天的意外是好是坏,但对于沈砚来说,是一个好的兆头,至少,此时此刻的声声,没有那么生人勿近。
与沈砚道别后,顾窈也没有同于在洲一起吃午饭,而是与月蓁和时子晴一道,陪同祝声声去了校医务室。
所幸祝声声的脚踝并无大碍,只是轻微拉伤,喷点药,休养几天就能好。
回了寝室,祝声声发呆地坐在椅子上,思绪放空,似在想些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想不明白。
其实沈砚也没有那么不堪不是吗?
理论上说,他洁身自好、品学兼优,在校园里几乎没听过他的绯闻,临近毕业,他没有去按部就班接受父辈的安排,而是另辟蹊径创业,创业期间朝夕不倦,从不依靠家庭背景。
他靠的,是他那双手和一身真本事。
从情感上来说,如果沈砚真的是渣男的话,他本可以否认年少时期的白月光,一口咬定他只喜欢她一个。
可惜了,他太着急了,心还没有腾干净,就妄图让她住进去。
如今,ZS集团危在旦夕,不知道沈砚能不能挺过这一关。
透过阳台仰头看向外面,午后的暖阳带了抹醉人的微醺,像一壶陈年佳酿,不品则已,一品醉人。
“窈窈,你怎么换睡衣了啊?昨天不是说你今天要和于在洲去逛街吗?”
月蓁的声音突然传过来,祝声声也望过去,顾窈道:“活动取消了,说是沈砚要去哪个公司见投资人,而他们单位刚好也与那个公司有合作,所以就一起去了。”
时子晴问:“是华烨传媒吗?”
顾窈点头:“对,就是这个公司。你怎么知道啊?”
“我听秦恕说的,最近沈砚为了ZS到处见投资人,大家也不是真心想给他投,只不过是想看市长公子跌下神坛,想看他笑话而已。”
“为什么要看他笑话?”祝声声突然开口问道。
“沈砚是什么性子我们都知道,他那个人两袖清风,又不喜欢阿谀谄媚之人,他以前刚回来时,性格暴戾、厌世,举报过好多贪官污吏,川州的好多官员都因为他被调查过,所以也就间接得罪了很多人。”
祝声声心中不禁一痛,“想不到他清冷自持的外表下,竟藏着这样一段过去。”
“你刚才说他以前刚回来时,是暴戾厌世的,”顾窈抓住了时子晴话里的重点,“他以前在哪啊?难不成他还能不是在川州长大的?”
时子晴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以前在哪,听说是在比较偏远的小县城里,不过这件事被沈家瞒得很紧,很少有人知道。”
祝声声疑惑,“市长家的公子按理来说应该是千恩万宠长大的,可是他为什么会在偏远的小县城里长大?”
顾窈:“对啊,沈砚为什么不是在川州长大的啊?”
月蓁咬唇,突然有种想向迟喻祯打听沈砚的八卦的危险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