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卿!”
“回皇女殿下,老奴在。”
“凤一那边恐有些人手不足,你去盯着,可别叫她们随便死了。”不远处的战斗还在持续,在她拿下此人之前,她不希望再有意外发生。
“老奴明白。”
一脸上布满深壑沟渠的老妇缓缓应道,虽年迈已高,只剩得了一副皮包肉骨、瘦骨嶙峋的模样,但眼中所绽放的精光却亦如璀璨星辰,似能将这天地洞穿,充满了力量,一转眼,便消失了身形。
另一边,在那正面战场之中,虽凤悠鹤子所领侍卫无一不是实力强劲的高手,能以一敌多,但奈何对方数量实在太多,一番鏖战过后,终是落入了困境,被嫁殇团团包围。
幸有凤悠忠卿下一刻领命及时赶到,那裹挟着苍者气息的灵力从天而降,这才将对方的攻势短暂延缓,也令那一众强者有了得以喘息的机会。
“合体初期…”蚩冷冷道,目光锁定在此人身上,语气不善。
难怪对方有同它们叫板的勇气,原来是有底牌还尚未尽显…蚩微眯着眸子,明白是自己小瞧了她们。
但…若真只凭此人就想拦住它们,在它看来倒是比先做出要与它们作对的决定还要更加愚蠢!
下一刻,蚩心念一动,周身灵力瞬间沸腾,如同域外星辰陨落,划破长空,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直扑凤悠忠卿而去。
虽二者同为合体初期,但论实力,它可要远在此人之上,更何况它身边还有如此多的助力,只要对方稍露出一点破绽,它便能做到一击致命!
而凤悠忠卿同样清楚这一点,作为已在这世间存活百年不止的老妖怪,别的不提,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从此人身上,她感受到了绝不止合体初期的底蕴,隐于狭缝之后的,是更为庞大的力量。
这一战,她必须极其谨慎。
可下一秒,当她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动作,对方便已瞬移至她的眼前时,那张历经沧桑、皱痕密布的老脸上,仍是瞬间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惊骇。
可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凤悠忠卿没有时间去细想,身体已本能地替她做出了反应。
只见灵力在她周身疯狂涌动,瞬间化作数道耀眼的闪电,朝着这道突如其来的身影疾射而去!
检见此情形,蚩不屑一笑,浓郁的灵力缭绕盘旋于手掌之上,紧接着,在凤悠忠卿那惊愕不已的目光中,赫然将那数道形似闪电的灵力攥在了手里!
“这怎么可能?!”
凤悠忠卿不可置信地嘶声道,不敢相信自己此番亲眼所言,按理讲,哪怕她们二者间存有差距,那也绝不该如此悬殊,仿佛是天堑一般难以逾越。
然而,事实却如此残忍地摆在了她的面前。仅仅一招,胜负已分,强弱立现。
不过蚩可并未想就此放过她,手腕轻轻一抖,数道灵力闪电便被她彻底粉碎。紧接着,蚩身形一动,脚下生风,便要继续乘胜追击。
凤悠忠卿见状,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原领命过来帮助保护她人的任务此刻也显得那般荒谬,非但再难以帮助她人分毫,甚至是自身难保。
而与此同时,眼见蚩君这般不可阻挡,其余嫁殇便愈发兴奋到不能自已,体内的血液同样开始逐渐沸腾,如同被唤醒的火山岩浆,汹涌澎湃,难以遏制。
虽不知此番举动究竟是为何,但自那一日逃离束缚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得以如此放肆猖獗,便也再顾不得那些所谓缘由!
它们嫁殇生来就该是凌驾于这天地的存在!过去是它们被压制了太久,今日既汇集于此,在它们的脑海中便不可控地同时产生了一个想法——它们嫁殇一族,即将要重见天日!
一想到这,那万千嫁殇的攻势便开始变得愈发凌厉,似饿虎豺狼、地狱恶鬼,肆无忌惮,恣意妄行!像是在这片昏暗无光的战场,突然汇入的一股黑色的潮流,透露出令人胆寒的杀意。
“鹤子!必须立即停手,不能再战了!再这般下去,怕是要出大问题!”凤悠静目光如炬,紧盯着对面那些状若疯魔的万千修士,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与坚决。
那些修士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仿佛已经将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让那上百名不止的侍卫全都丢了性命!
然而回应她的,却只有一阵沉默。
“鹤子!那些人都是跟随你多年忠心耿耿的侍卫,难道你真的狠心要将她们全都弃之于不顾吗?!”
眼见凤悠鹤子仍将目光放在对面那二人身上,凤悠静再也遏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对着她毫不留情地训斥道,甚至于气血攻心,导致连说出来的话都有些颤抖。
而在其对面的叶筱二人,得益于凤悠鹤子拖延的这段时间,也恢复了不少气力,但却并未选在此刻动手,只是就这般对她们对峙着。
理由很简单,凤悠静如今为合体初期,若是与之交手,即便是她也很难在短时间内与其分出个高下,更何况,还有一群人正躲在角落里对她们虎视眈眈……
再者,对方虽说心思不正,可总归是对她们有所帮助,若是此时贸然出手,也难保对方那上百名修士不会立刻调转目标,对她们动手。
在短暂的沉默过后,似终于对凤悠静所说有了反应,凤悠鹤子用余光简单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战场。在那儿,她亲领的数百名侍卫,俨然已陷入了岌岌可危的境地,即便存有实力上的差距,此刻也早已被数量上的优势所填补,褪去了战斗伊始的激情,如今只能艰难自保。
凤悠鹤子手心暗暗用劲,似对当下局面不满,原打算趁隙对甄浅二人的动手的心思,此刻也稍被现实和理智压制,目光闪烁间,心中有了抉择。
然而,还不待她将心中的话说出口,异变再生,远处的天边,又兀地出现了几十道人影,正朝着这边疾驰而来,起初每一个人只如米粒般大小,渐渐的,也看清了那些人的服饰轮廓。
这一行人身着浅绿色锦袍,白绸修边,袍面上绣有竹叶图案,腰间衣襟紧束,显得干练而利落,而腰间悬挂的渊字牌则无声地宣告了他们的身份——正是白渊宗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