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皇后一脸慈爱看向殷丽丽,附和道:
“丽丽这孩子真心不错,她性子活泼,模样生得又好,而且是本宫从小看到大的,知根知底,若咱们两家能结亲,便是亲上加亲。”
“皇嫂,那你是同意了?”宇文念心心里一喜。
施皇后话锋一转,为难道:“丽丽好是好,可战儿不懂欣赏,已经自己选好皇妃,他的脾气长公主也是知道的,一旦决定的事,八匹马都拉不回,本宫也没法替他做主呀。”
“可这婚姻大事,也容不得战儿胡来。”
宇文念心又把目光投向天胤帝,“皇兄,我皇嫂做不了主,你总能做主吧,你可千万不能让战儿随随便便娶一个无权无势,没有任何背景和靠山的野丫头啊!”
天胤帝摇头道:“朕也没办法,朕很早之前就答应过他,他的婚事可以由自己做主,他想娶谁便娶谁,朕绝不会干涉。”
宇文念心蹙眉,抱怨道:“可婚姻大事向来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嘛,你怎能如此由着战儿胡来,也不管管?”
“不好管。”天胤帝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茶水,叹道:
“战儿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朕非逼他娶丽丽,他一个想不开,干脆谁也不要,直接出家当和尚去了怎么办,你以为这种事他做不出来?”
“这……”宇文念心无言以对。
她是看着宇文战长大的,他因为深受帝后二人宠爱,做事无法无天,任性妄为,这种荒唐事他没准还真做得出来。
“可是皇兄,你就眼睁睁看战儿被这个来历不明的丫头拿捏,骗得团团转嘛,他年轻不懂事,你得点醒他呀。”宇文念心还是有点不甘心,想试着再劝劝。
“来历不明?”天胤帝把茶盏搁在一旁的小几上,正色道:
“念心,云悠悠可不是什么来历不明的丫头,你还记得战儿16岁那年,偷偷跑出去玩,身中奇毒的事吗,就是那丫头用本门绝学救了他的命,他对人家一见钟情,费尽心思找了4、5年才把人找到,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他失散多年的爱人,五皇子正妃的位置,给那丫头朕没觉得有何不妥。”
“皇兄,可是丽丽也是从小喜欢战儿到大,两人青梅竹马,且身份和战儿也是匹配的,云悠悠虽然和战儿有感情基础,但毕竟身份不够,你能不能给她一个侧妃位份,让咱们丽丽做正妃,这不就能两全其美吗?”
“侧妃?”天胤帝好笑的看了她一眼,道:
“你可知战儿为了把云悠悠带回来,花了多大代价,怎可能委屈人家做侧妃,这种想法,你以后最好提都别在他面前提,要不然他得跟你急。”
……
五皇子府。
云悠悠在房里小憩了一会,起来后,薄荷过来伺候她梳妆。
薄荷给她梳了个好看的飞云髻,又从一旁箱子里拿出一套漂亮的千叶攒金牡丹头面给她戴上,还帮她在额前描了个同款牡丹花钿。
之后又从架子上拿起一套事先准备好的金沙织锦宫装帮她换上。
云悠悠瞟了眼身上的华服,“这不是我寻常穿的,哪来的?”
薄荷帮她整理裙摆,“是五殿下命人送来的,说是让您赴宴的时候穿这套,首饰头面也是他一并派人送来的。”
云悠悠看了看镜中雍容华贵的妆扮,叹道:“这下好了,刚脱下睿王妃的那套行头,好像又重新穿回去了。”
今天要陪宇文战去赴宫宴,拜见他父皇母后,她必须盛装出行。
薄荷纳闷道:“小姐,奴婢觉得,您和五殿下既然这么投缘,他对您也好得没话说,您为何还不愿意真正接受他呢?”
若是寻常女子,能得到一个男子如此热烈又纯粹的爱,哪怕心是石头做的,估计也能焐热了。
薄荷实在不理解,为何云悠悠明明对宇文战也有好感,还如此不情不愿。
“薄荷,不是宇文战不好,而是我自己的原因。”
云悠悠道:“之前嫁给慕容睿,让我彻底失去自由,一身荣辱全在他一人身上,慕容睿可以随随便便对我禁足,让人把我赶到破败不堪的院子里住,克扣我的吃穿用度,我想赚银子养活自己还得悄悄爬狗洞出去,虽然之后他对我也好了,但还是会派一屋子婢女嬷嬷监视我,我不想同他过,连和离都不行。”
薄荷想起刚开始陪云悠悠在北溪院过的日子,点头道:“睿王当时做的确实太过分了。”
云悠悠心有余悸道:“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简直糟糕透了,此生我都不想重来第二次。”
“可是小姐,五殿下这么喜欢您,他一定不会像睿王那样待您。”
“我知道,宇文战对我自然是极好的,但他毕竟是高高在上,手握重兵的皇子,他的权力地位和慕容睿有过之而不及,不是我一个乡野女子能抗衡的,嫁给他,我一生的荣辱,自由,依然得受制于他一人,这种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感觉,实在太可怕,这也是我一直犹豫不决的原因。”
宇文战为她做了这么多,总是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如天神般出现在她面前,将她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她对他的感情,早已超越常人。
可之前那段婚姻,留给她的心里阴影实在太大,让她深刻明白,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一个小女子根本无力去抗衡。
她当时对慕容睿厌恶至极,可还得陪他和羽灵去祥云寺上香,那一次差点把她害死。
她看不惯慕容睿一边和羽灵谈着真爱,一边还调戏她,不想用针灸之术,让他的腿重新站起来,可也不得不那么做,还得陪他去秋猎。
若不是宇文战用尽手段逼迫慕容睿签下和离书,现在估计她还在睿王府被迫为他张罗新年娶平妻呢。
所以面对宇文战如此热烈的爱,她还是会有所顾忌,不敢轻易答应他。
薄荷毕竟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有点不懂她的意思,不解道:
“小姐,您是不是想太多了啊,若您嫁给五殿下,他这么喜欢您,怎么舍得欺负您,限制您的自由呢,您是不是因为不喜欢他,才犹豫的呀?”
宇文战正好过来找云悠悠,闻言大踏步走进来,接话道:
“你家小姐怎么可能会不喜欢我,抛开别的不谈,光凭我这张引以为傲的俊脸,就足以让小云朵非我不可。”
为了面圣,他特意换了一身淡金色四爪蟒袍,头戴同色宝冠,在一身华服宝冠的衬托下,整个人显得矜贵又俊朗,确实很有看头。
云悠悠睨了他一眼,挑眉道:“你就这么自信?”
“那是自然。”宇文战一双眸子带着笑意看向她,一本正经道:
“小云朵,我人长得俊,功夫又好,随时可以保护你,还能领兵打仗,军功奖励拿到手软,每年父皇母后还会从私库给我发压岁钱,府里的钱多得根本花不完,嫁给我你绝对不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