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只是一味的拍着我的肩膀念叨着这么些年我受苦了。
我本是骄纵跋扈的狐王之女。
作为涂桑的这些年,倒也没有不快乐。
间接磨了磨性子,生出了恻隐之心与共情的能力。
我没敢告诉司渊,当初我救他并不是因为我菩萨心肠。
而是见色起意。
我生来便喜欢好看的事物。
他那张棱角分明又英气十足的脸,恰好长在了我的审美上。
捡他回去就是想要将他据为己有的。
若非他生的不那么好看,以我当时的心性估摸着也懒得多看一眼。
我喜欢故意调戏他时木讷害羞的神情。
与他练剑时生人勿近的模样形成了极大的反差感。
也喜欢他笨拙讨好我的样子,生涩可爱。
在日渐相处中,我这只年长他许多的老狐狸春心萌动。
从一开始的馋他身子。
到没什么耐心的我竟真的乖乖屈居那间小屋子等他回来娶我。
彼时是我初次尝到人间爱情的滋味。
所以才义无反顾为他做了许多。
“听小淮说你们还有个女儿?”父母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对小念充满了期待。
“明天带回来给你们享天伦之乐。”我笑着点了点头。
小念应该也会很喜欢外公外婆。
这里毕竟是狐狸窝,她会待的安心。
“好,太好了!”老两口看起来很开心。
“那些老东西怎么处理?”涂山淮稍显为难的询问道。
“一群见风使舵的玩意儿,不用太在意他们。”
“你愿意当这狐王吗?”
涂山淮拨浪鼓似的摇着头。
巧了,我也不愿意。
“那就各待各的狐狸洞互不打搅。”
我摆了摆手不愿意再插手这些事情。
反正伤害我的人已经老老实实的在栅栏里当畜生。
父母安好,爱人在身旁。
谁有闲心来当这劳什子管家?
还得被他们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错处。
他们凡事只带一张嘴,打起来跑的比谁都快。
爱咋咋地。
做一回人如今倒是活的通透了许多。
“那白泽呢?”君南烛显然才将我身上所发生的事情消化完全。
“昆仑仙山灵气充沛,妖类无法踏足。”我无奈的摊开手掌。
这份深仇大恨还得慢慢思考对策。
算起来我已有万年修为,不知飞升成狐仙奶奶的契机何时出现。
若是等不到,只能想办法让他自己再次找上我。
我手中还有白泽姐姐曾经赠予我的鳞片。
兴许到时候还能派上用场。
眼下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如今的能力弄死那死老头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记忆里小圆的笑颜还十分清晰,她小小软软的一只,深受涂山淮父母的喜爱。
经常同涂山淮一起跟在我的屁股后面唤着一声一声阿姐。
却被那死老头折磨成那般模样。
想到这里,我的拳头都不由自主的捏紧了。
“所以你们在陀壁寨找到他了吗?”
涂山淮失落的摇了摇头。
“范围太大,那里虽被设下结界他无法逃走,但我们也一直无法确定他所在的具体位置。”
我眼神悲怆的盯着他手腕上小圆的骨头。
“等明天回涂山村处理完我的身后事便一起出发吧。”
“你…身后事?”苏若一脸懵的看着我。
我脑中恍然想起王姨那势必要将我背回涂山村决绝的模样,心中不免动容。
“王姨亲眼见到我死于她手中怕是有了心理阴影。”
“我的死讯想必已经在村子里传开了。”
“过去的苦日子她对我多加照拂,我没忘。”
苏若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是该有个交代。”
“但你尸身早就烟消云散了…”
我当即便换了一身装扮。
走到铜镜前。
与做凡人时时常在梦中所见的身影重叠。
容貌上倒是有了几分狐狸精的韵味。
不知道王姨还能不能认出来我。
她没有因为涂山芷占据她的身体杀死我这件事而害怕。
想必我说这是我成为狐仙奶奶的劫难她也不难接受。
相比于妖的身份,涂山村村民更能接受祖宗信赖的狐仙。
我将身死时穿的那套衣服仔细整理好。
作为我的衣冠冢埋进土里再好不过。
不光是与涂山村的村民告别,更是与活了二十四年的涂桑告别。
今后世上只有涂山桑。
我与司渊回到了曾经居住的狐狸洞中歇息。
爹娘应当时常来打扫,阔别许久这里还是一尘不染一切如故。
让我有种安心的感觉。
君南烛与苏若则回了地府,打算明天早上天亮时分将小念带过来给我父母。
“这是我初次踏足你的闺房。”司渊从身后将我环绕。
手指不听话的在我小腹上画着圈圈。
他大概是忘了。
我是狐狸精。
天生媚骨。
“你想尝试不一样的感觉吗?”我嘴角微微扬起。
当初捡了受伤的他。
首先是因为他生的好看。
其次,他身为领兵打仗的将军,体格自然是…
“早有耳闻,却一直未得见。”他鬼魅般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如此…甚好。
我顺势握住他不安分的手。
为他指引方向,去往想去的地方。
青纱飘散在地。
我的九尾恰当的将他整个身躯包裹住。
当初青涩的小将军。
还是会耳廓泛红。
一点儿也没变。
他迷离恍惚的眼神实在是令我着迷。
狐狸洞中异香四起。
仿佛坠入欲仙欲死的梦境。
直到天蒙蒙亮,我伏在司渊的胸口处用尾巴尖尖饶有趣味的挠着他的眉头。
“夫人好体力。”
“谬赞。”
……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司渊替我一件一件披上衣裳。
君南烛与苏若掐着时间来到了我的狐狸洞外等候。
小念在爹娘的怀里蹭着他们的脖颈,十分开心。
“什么味道?有点香…”君南烛像小狗一般皱着眉头闻了闻。
“狐狸精味儿。”
我甩了甩衣袖径直前往涂山淮的狐狸洞叫他出发。
这种事情,肯定只能私底下和好闺蜜探讨。
身后的司渊轻笑一声,没作其他回答。
他哪里敢解释啊,他害羞极了。
有一说一,他动情的模样,倒是令我意犹未尽。
这次是真正意义上的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