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夫人心如死灰,盯着黄刺史,眼中的光越来越黯淡,直至消失不见。
“你懂什么?你以为就是几句争执的问题吗?你也知道贤妃大业未成,你昨日在宴会上的言辞,难道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担心黄夫人狗急跳墙,做出不理智的事来,刺史声音软和下来。
为了将军和八皇子的大业,他可以忍耐,做任何事。
“都怪那个沈晚柠,要不是她牙尖嘴利,怎么会让我们陷入到现在的境地。老爷,这个沈晚柠留不得,一定要除了她。”黄夫人大叫道。
刺史失望地看了她几眼,“这段日子,夫人就和锦年留在府中,暂时哪也不要去了。沈晚柠若是出事,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我不,凭什么?难道老爷是被那个狐媚子勾引了不成?凭什么不准我动她?她害我弟弟入狱,如今又害我们黄家到如此境地,难道不应该把她千刀万剐吗?”黄夫人歇斯底里大吼一声。
刺史更加失望,没有说话,摇摇头离开了。
临走前,对着门口的守卫吩咐道,“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准放夫人和小姐出府,否则乱棍打死。”
“是。”守卫应了一声,把门锁好。
站在屋檐下,刺史眼中晦暗不明,一直转动着大拇指上的扳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叹了口气,回到书房,写了封折子。
时间倒回到三月一号,远在福州之外的京城,也在发生着一件大事。
三月初一正是殿试的日子,早上,严辉送林景佑进宫,自己则是在宫外等候。
他参加了会试,但是却没考上,所以他是专门陪林景佑来参加殿试的。
金銮殿上,殿试刚刚结束。皇上的目光在一众学子中看来看去,心中拿不定主意。
“众位学子远道而来,辛苦了。皇上有旨,众位稍作休息,一会儿皇上与大人们商量过后,自会出结果。”在一旁伺候的喜公公宣布道。
林景佑心中丝毫不慌,坐在皇上为他们准备的椅子上,坐姿优雅,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其他人则是紧张的不行,坐立不安,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一直盯着前面,等候着皇上与诸位大臣出来宣布结果。
后殿,皇上走来走去,心中摇摆不定。
这时,大家看了看朝中资历最老的齐太师,都希望他上前询问。
齐太师只好上前一步问道,“皇上,林景佑回答最为精妙,他为状元毫无疑问。皇上为何如此纠结?”
“是啊,朕也知道林景佑回答最妙,但是……但是前三名之中,林景佑长相最为俊俏。一般来说,探花郎多为俊男。但是今年这探花郎是个三十多岁的人,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皇上犹豫后说道。
包怀民大人向来说话直,便开口说道,“皇上,选贤举能,怎么能以相貌来判定名次,这对林景佑而言太不公平,断不可如此。”
“朕知道,只是今年这探花郎实在是……实在是……哎!”说了半天,皇上都不好意思说他长得丑。
齐太师继续说道,“包大人此话有理,皇上选取有能之士,以学识论名次,怎可以貌选材。”
皇上点了点头,“既然齐太师与包大人都这么说,那朕就钦点林景佑为此次的状元了。”
其他大臣没有任何人反对,皇上再次带领各位大臣走了出去。众位学子站起来,一个个站的挺直,等着皇上宣布此次殿试结果。
“经过朕与诸位大臣的商讨,结果已出。一甲状元林景佑,赐进士及第。一甲榜眼孙乔,赐进士及第。一甲探花邓有为,赐进士及第。……欧阳博,赐同进士出身。”
皇上一个个念道,每念到一个名字,便有人面带欣喜。唯有林景佑,脸上一直保持着淡淡的笑容,这让皇上对他更加满意了。
欧阳博双手紧握,眼睛一直盯着林景佑的后背,像是一条毒蛇似的。
皇上离开后,忠勇侯拍着林景佑的肩膀感叹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严辉那小子应该在宫门口等着你,我去与他说一声去。他早已定好了位置,就等着看你游街。”
“多谢伯父。”林景佑拱手行了一礼。
“诶,谢什么,你们读书人就是礼多。”忠勇侯爽朗一笑,大步离开。
接着,有人过来给林景佑端来大红袍,领着他去偏殿换上,再给他胸前佩戴上一朵大红花。
到了宫门口,他与榜眼,探花依次排开。
前面旗鼓开路,欢声雷动,喜炮震天,遍街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严辉已经得到消息站在茶楼二楼往下看,看着游街的队伍越来越近,严辉跟着雀跃起来。
他冲林景佑招了招手,“景佑兄,我在这里,恭喜景佑兄。”
然而街上太热闹,声音太大,很快他的声音就被湮没。
林景佑骑着马,一路上不少姑娘手里拿着花,朝他扔鲜花。他左躲右闪,就是不接。
后面三十多岁的探花郎直叹气,原本最英俊的应该是探花郎才是,没想到他这么大年纪,竟然是探花。
风头都被前面的林景佑抢去了,根本就没人给探花郎扔鲜花。就连榜眼都收到几朵,但是他硬是一朵都没有。
渐渐地,林景佑来到严辉的窗台下面。严辉灵机一动,摘下窗台上的百合花,朝着林景佑扔过去。
被一朵花打在肩上,林景佑猝不及防朝上面望去。一眼就看到了趴在窗台上,努力朝他张望的严辉。
他拈起百合花,朝着严辉笑了笑。这一笑,天地黯然失色,好像只剩下林景佑一人。
然而,看到这一幕的姑娘们芳心碎了一地。这状元俊是俊,可惜喜欢男人。
接着,姑娘们纷纷看向榜眼,朝着榜眼身上扔鲜花。就连探花郎身上都被几个大妈扔了几朵花。
终于,游街结束。晚上还要去皇宫中参加琼林宴,下午林景佑去忠勇侯府躲了一会儿清闲。
不然这个时候,定有不少大臣想要来拉拢他。而他对于未来已有打算,暂时并不想与这些官员有过多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