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司遥回头就看到一脸菜色的雷鸣,这小子不吃点亏,是不知道疼,不知道老头什么身份就是往上冲。
“走吧,今天是你莽撞了,这打不白挨,疼了,往后你就知道绕着走了。”
“姐………”
雷鸣两眼泪汪汪的看着他亲姐,这还是他亲姐嘛。
咔嚓——
那是他心碎的声音!
雷鸣捂着胸口,被毕恭扶着上楼。
看着元宝高高翘起的尾巴,洋洋得意的小表情,他觉得之前喂的那些肉,全白瞎了,元宝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被认为是白眼狼的元宝,心情倍好,陪着铲屎的上了四楼。
四楼就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事了,房间内一片狼藉,垃圾丢的随地都是,房间内还飘着一股不可言说的味道。
毕敬和姚大龙两人把房子搜了个底朝天,连个人影都没找到,那女人没回来,看来真的是被人救走了。
看到裴司遥上楼,毕敬朝她摇了摇头,他把从床头柜上找到的相框拿给裴司遥看。
“遥姐,这女人果然住在四楼,这是我在床头柜上找到的照片。”
虽然相片被美化过,但裴司遥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人就是那个开法拉利的女人。
见裴司遥一直盯着相片,毕敬又把他在包里找到的证件拿了出来,递给裴司遥,“遥姐,这是她的证件,叫———阮,阮香香。”
裴司遥接过身份证,少了浓妆、滤镜和大眼瘦脸,身份证上的照片真实多了。
“阮香香?”
裴司遥手指握紧,终于找到了你,你觉得你还能跑得掉吗?
四楼的大门损毁严重,已经没法关上了,让毕敬把四楼能用的物资收集干净,他们就是扔掉,也不给那些人留下。
知道那女人住在四楼,雷鸣恨不得自挖双目,脑袋撞墙,后悔不已。
当时买枫丹白露的大平层时,毕恭让他这个单元全部买下来,他当时也不知道被什么迷了心窍,一心就想把这一栋五楼全部买下,打通做成一个大平层。
现在想想,毕恭的想法是对的,把整栋闲杂人等清空,就没有这些不相干人等什么事了。
他今天就不会被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按在地上摩擦。
论脑子,他还是得听毕恭的。
枫丹白露这么大,想找一个躲起来的人,还挺不容易的。
几个人坐下一合计,那女人想要接近雷鸣等人,他们就用雷鸣作饵,去钓鱼。
一想到有把这伙人一网打尽的可能,雷鸣兴奋的一晚上没睡着觉。
第二天一大早,毕敬开着船,带着毕恭,姚大龙,雷鸣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绕着小区转。
之前对小区各个楼栋之间还多有不熟,但在转了三圈之后,雷鸣连哪栋楼旁边种了什么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为了演的更逼真一点,四人假装在不经意间,找到了物业大楼。
四个大傻子,丝毫不设防,把冲锋舟往物业楼栋外一停,船上的物资就这么大剌剌的暴露在空气中,几人翻窗户进了物业大楼。
物业三楼,看样子像是平常放杂物的地方,文件,清洁、维修工具,被翻的乱七八糟。
雷鸣坐在少了一个轱辘的椅子上,不停的往外张望,“毕恭,这快过去一小时了,你这个方法靠谱吗?”
“靠不靠谱的,等下就知道了。”
毕恭信誓旦旦,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一辆崭新的冲锋舟就这么停在那里,上面的物资比雷鸣本来还管用。
冲锋舟仅用一个麻绳拴在物业的窗框上,一阵风吹来,冲锋舟随着水流飘动。
暗处的人,要说不心动,都是假的。
他们现在之所以吃不饱饭,处处受人管束,就是因为离不开这个鬼地方。
如果他们有了船,可以出去找物资,附近那么多餐饮和超市,随便一家,都可以让他们吃个几年。
在确定几人还在物业大楼里之后,住在附近的一栋里的人,率先忍不住了。
池志远拿着老鼠干,吧唧吧唧咂着嘴,小口小口的咀嚼着,趴在窗户看了好久。
在确定要去偷船后,他已经想好了退路。
从他这栋楼到物业,直线只有一百米左右的距离,如果想要不惊动里面的人,他就要游泳过去,奥运冠军百米游泳只需四十六秒,池志远觉得他比冠军弱一点,三、四分钟肯定足够了。
说干就干,池志远把最后一口老鼠干塞进嘴里,开始脱衣服,为了提升速度,池志远脱的只剩一个裤衩。
从安全通道的楼梯下水,脚底传来冰凉的触感,让池志远不由得咝了一声。
明明已经是夏天了,这水怎么这么凉,顾不得想那么多,等身体慢慢适应了洪水的温度,池志远迫不及待的下水,往物业大楼游去。
在楼上看着近,实际游起来也不远…….
刚开始,池志远还信心倍增,觉得自己一定没问题。
可他忽视了洪水里的环境,下水后,他才发现水里什么都看不清,时不时还能碰到一些肿胀腐烂的断肢残臂。
最恶心的是,腐肉上不仅有蛆虫,还有老鼠在啃食。
像是怕池志远和它们抢食物一般,老鼠们吱吱叫着,龇着大牙,只要池志远敢上前一步,老鼠就会毫不犹豫的扑过去撕咬他。
池志远一想到自己这几天吃的老鼠,每天都是吃这些腐肉,他胃里翻江倒海,随时都要吐出来。
为了让自己好受一点,也为了躲避那些不确定因素,池志远七拐八绕,一百米的直线距离,硬生生拉到了二百米。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物业大楼近在眼前。
池志远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把头沉进水里,憋着气,一点一点往目标靠近,在摸到冲锋舟船底的那一刻,池志远来不及高兴,一个鱼叉从天而降,直直插进了池志远的肩胛骨内。
池志远吃痛的张嘴,声音还没发出,汩汩洪水,灌进他的嘴巴里。
一缕缕像头发丝的东西,卡在他的喉咙管内,窒息、恐惧、疼痛,让池志远心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