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清晨的第一声鸡鸣,街头巷尾渐渐有了形形色色的人影。
今天是侯府退回聘金的最后期限。
一大早,乾斩天夫妇备好了婚书在府中等着。
宋夫人昨日在宫中为了聘金陷害乾星泽,如今闹得人尽皆知。
侯府名声本来就不怎么好,被宋家给拖累的更臭了。
侯府若是还想要脸,一定会尽快退回聘金,用实际行动来反驳京中流言蜚语。
果然,刚用了早饭,侯府苏青柏便带人把聘金全部送回来了。
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
屏风摆件就够稀奇的,队伍最后还用牛拖着两棵梨花树。
那树都砍断了,还运回来做什么?
当柴火烧吗?
将军府自然是看不上这些东西。
执意要回聘金,只不过是不想便宜侯府罢了。
苏青柏走到大门口,尴尬的和乾斩天拱手行礼。
“乾老将军,聘金尽数在此了。”
说罢朝着下人使了个眼色,下人会意,将一沓银票递了上去。
薛管家忙上前去接。
这一幕被不少百姓围观。
苏青柏暗自松口气,欠将军府的,终于还清了。
“都抬进去吧!”苏青柏转身振臂一呼,他觉着自己终于可以挺直腰杆了。
谁知乾斩天却一点不给面子,开口打断道:
“不必,侯府用了十几年的东西,老夫嫌晦气,叫人送当铺去吧!”
苏青柏顿时觉得无地自容。
是啊,有些事不说,大家心知肚明。
当年送去侯府的聘金物件可都是新的。
侯府用了十几年,如今还回来,定然要多赔付一些银钱的。
可是将军府没有计较,倒显得侯府不会做人。
苏青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奈何囊中羞涩,最后只能冷哼一声,伸手道:
“婚书拿来!”
乾斩天拿出婚书,递给他,“银货两讫,犬子与贵府嫡女,日后一刀两断!”
“那是自然!”苏青柏迫不及待接过来打开看了看。
见到官府盖章,便合上。
两家因为婚事闹得这般不愉快,也没有必要寒暄。
苏青柏冷哼一声,转身想走,扭头却看到宋夫人也带人朝着这边赶来……
苏青柏眉头一皱,宋夫人笑意相迎,“哎呦哈哈哈哈,亲家公也在啊!”
苏青柏现在极其厌恶这个宋夫人。
尤其是发生了昨晚那件事后。
这人居然能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还好意思出门转悠,更让他内心作呕。
“哼!两家亲事还未成,叫亲家公未免太草率了些!”苏青柏说完也不理会她,直接甩袖走人。
宋夫人当即也不愿意了,对着苏青柏的背影心直口快道:
“有什么了不起,如今的侯府,又比宋家好到哪去?”
苏青柏自然是听到了,回头就想理论,可乾斩天却站在台阶上说风凉话。
“两位可真是门当户对啊!”
他话里揶揄的语气太过明显,惹得周围一众百姓窃窃私语。
“如今整个京城,若说名声最臭,除了侯府就是宋家。”
“可不是门当户对么!”
“让他们两家锁死,千万别去祸害旁人。”
“老太君和宋夫人,京城两大泼妇,真想不到两家日后怎么相处。”
苏青柏听了那些话,只觉得脸上无光。
偏偏两家的婚事是板上钉钉,日后这种流言肯定少不了。
读书人最爱惜自己的名声,苏青柏如今一句话也懒得说,只想赶紧回府关上大门。
乾夫人目光看向宋夫人身后的轿子,心里隐隐有了猜测,面上还是肃声问:
“宋夫人今日是唱的哪出啊?”
宋夫人单手叉腰,又摆出那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你家公子昨夜看了我女儿的身子,别想全身而退!”
乾夫人冷笑,一眼看穿她的如意算盘。
“怎么,想高攀将军府?”
“高攀倒是不敢!”宋夫人阴阳怪气,“只不过昨夜的事闹得人尽皆知,我女儿嫁不出去了,你们乾家小子得负责!”
“哦?什么事人尽皆知?”乾夫人故意悠悠说道:
“是宋霄败给了我家云儿,还是你宋夫人设计陷害我儿,甚至不惜利用自己女儿的清誉,哦对了,宋家居然还惦记侯府的嫁妆,这一桩桩一件件,可都是人尽皆知了,不知宋夫人指的是哪一件?”
宋夫人被她当众数落,气的浑身发抖。
可她早就没脸没皮惯了,如果是个在乎脸面的,就不会有京城第一泼妇的污名。
她不以为意的冷冷一笑,“从前还以为乾夫人不善言辞,看来是我眼拙了!”
乾夫人点头应是,“过奖,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罢了!”
“哼!”宋夫人懒得在这耍嘴皮子,脸色一冷,“总之,你乾家小子看了我女儿的身子是事实,必须得负责!”
乾斩天忍不住插话,低声商量。
“要不然,就让她进府当个填房丫头吧!老夫着急抱孙子呢!”
一个填房丫头又不打紧。
不妨碍说亲,不妨碍纳妾。
还不等乾夫人表态,宋夫人率先反对。
“不行!我侯府嫡出,怎能当一个填房丫头!?”
这让她宋府的颜面往哪搁?
虽然宋府早已没有颜面了。
乾夫人直接回答:“那就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