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一回到家,余氏和王老三在厨房做饭,王老四在院子里砍柴,也没看见王老太和王老头,刘氏上前问道:“铁头,你祖母呢?”
余氏闻言从厨房出来朝刘氏招招手小声说道:“二嫂,小姑今天没回来”
闻言刘氏不由愣了一下,心想小姑离家里不远,走路也就一个时辰,去年过年回来的时候瞧着还好着呢,不会出什么事吧。
几人心里都装着事,看着老太太也就吃了几口饭,余氏不由担心道:“娘,许是小姑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您要是担心,明一早我们一起去看看……”
第二天一早大家都还要做点心,王老三和老太太,王老头还有王婉儿便一起坐上牛车去小姑家,鱼则是由长国送,
走之前王老太只包了两份点心。
牛车在蜿蜒的路上行走着,大概过了大半个时辰才到郭家村,一进村子便有妇人上前搭话。
“咦,这不是玉秀娘家人嘛,这是知道你家玉秀的事了?”
妇人拿了把瓜子边嗑边说道 。
老太太有些疑惑很是着急,车还没停稳就要下车,王婉儿握了握她的手,利落的跳下车,果然每个村都有这么棵大树,大树底下坐着的就是村里的情报网。
走到妇人跟前,小声说道:“婶子,借一步说话……”
两人离其他人远了一些“婶子,你们说我小姑咋了?”说着从袖口拿出两个肉包子出来。
妇人好久都没吃肉了,一看到肉包子,肚里馋虫早就被勾了起来,上手就要去拿,王婉儿迅速背到身后:“婶子,你就告诉我呗”
妇人这才悄悄的说了她小姑的事情,原来这姑父郭俊在镇上当小二,被店家女儿瞧见,一来二去两人有了首尾,女子有了身孕。
便要求贬妻为妾,玉秀不同意,郭俊便要休了她,二人争执间,渣男伙同母亲将玉秀打得半死,郭俊父亲也被气倒在床,这段时间家里闹的不可开交。
“你可没看见那俩丫头,哎,真可怜,要不是他二叔家接济呦,怕是要没了哦”
王婉儿气的满脸通红,把肉包递给妇人说:“还麻烦婶子给我们指个路”
“啰,就那边有一间青砖房的那个。”然后快速的吃了一个肉包“可真香呀”
对着老三耳语了几句就上了马车,握住王老太的手,对着老太太说:“祖母,小姑可能受伤了,有我在您别怕,今天咱就接小姑回家”。
闻言老太太又急又气,王婉儿忙给老太太顺背,半碗茶时间不到就来到了郭俊家,王老三欲上前敲门,王婉儿拉住三叔,直接上前一脚,门立声而倒。
“这是哪个天杀的,要死人了”一个头发半白,满脸刻薄样的妇人从房间里跑出来
一看到来人愣了片刻随即又仰起头:“哎呦,是亲家呀,你们……”
话还没说完被王婉儿一把捏住脖子:“说,我小姑在哪个房间?”
“咳咳咳,你个小贱人,你松开……”
闻言王婉儿的手又紧了紧,王老太此时直接上前给了她一巴掌:“闭嘴,老三,去找玉秀”
“哎,”王老三快速跑进屋 。
“娘,娘,玉秀快不行了……”
院子里三人一听这话准备全部跑进屋,王婉儿立刻拉住王老头:“祖父,你看住牛车”便扶着王老太进屋。
刚进入房间便闻道一股难闻的尿臭味,入目的是一个面容枯槁,嘴巴干渴的女子,老太太身型一颤“秀儿,秀儿”
王婉儿上前一看小姑面色通红,摸了下额头好烫,这要不赶紧治疗怕是会烧成肺炎,推了三叔一把:“三叔还愣着干什么,快,快把小姑抱上牛车,我们去百草堂”
闻言,王老三抱起玉秀冲出房间,只是刚出来就被郭老婆子拦住。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青天白日的抢人是么?还有没有天理了?”郭老婆子嘶吼道,此时院中围了好些看热闹的村民
王婉儿欲上前,老太太拉住了她,上前又给了郭老婆子一耳光,怒喝道:
“看看我家秀儿都被你们挫磨成啥样了?我没找你算账你倒敢贴上来,滚,我家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老郭家就等着偿命吧”
郭老婆子闻言有些心虚,一时没了动作,王老三趁机撞开她把人抱上马车。
此时,两个3 4岁的小丫头围了上来:“娘,娘你怎么了?呜呜呜,娘,你是不是不要花儿和妹妹了,呜呜呜”
王婉儿这边一个头两个大,王老三则是抱起两个孩子坐上马车,人群自动让出路,鞭子一挥,牛车眸了一声冲了出去。
路上俩孩子还在哭哭啼啼,王婉儿打开点心给她俩一人一个。
“不要哭了,表姐带你们娘亲去看大夫,快吃吧,吃完了乖乖的哦,你们娘亲喜欢乖乖的孩子呦”
“嗯嗯,我们乖乖的,我们不哭” 花儿揉揉眼眶说道。
途中在老太太的掩护下给玉秀喂了点水,紧赶慢赶半个时辰到达县城,塞给王老头一包点心,让他留下看车。
此时已到午时,来到百草堂,发现坐诊大夫都不在,只有广白一人在前堂收拾药材,“广白,胡爷爷呢?”
“师傅被叫去香满楼了,咦?”广白看了一眼,赶紧让路,“快,我领你们去厢房,”
王婉儿心急如焚:“胡爷爷大概多久能回来?其他坐诊大夫呢”
“这会都回家吃饭去了,师傅估计得半个时辰”
“有没有酒?”王婉儿想到特殊时期特殊处理了
“呃,有,师傅珍藏的药酒,你要干嘛?”广白一脸狐疑的问道
“哎呀,好广白,你快给我拿来,救命呀,胡爷爷回来我赔给他就是了”王婉儿焦急道
几人进了屋,王婉儿看着两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女孩,再看看一身恶臭味的小姑,叹了口气。
“三叔,你去曹氏布庄,照着小姑的身量买几身衣服,素衣也要买几件,给小花和月牙也买几件”说着掏出10两银子给他。
王老三听到侄女的吩咐没有多想,娘说了,现在全家的银钱都由婉儿支配,拿着钱便跑了出去。
这边王老太正在用水给小姑擦洗额头,广白拿来了酒欲言又止,“没事的,广白,你放心,你先出去吧,我要给我小姑擦洗身子了”
“祖母,我来吧”王婉儿把酒倒进一个碗里,拿了帕子小心翼翼的擦洗着小姑的大动脉,看着满身伤痕的女子,鼻子不由一酸。
此时老太太也看到了,悄悄的抹着眼泪,两孩子看到后上前拉住老太太的手,老太太一把抱住俩孩子,呜呜的小声哭了起来。
隔一盏茶的时间擦洗一次,擦了5次,摸了一下额头,还是烫,但温度比之前下降了很多,暗暗的松了口气。
期间三叔买来了衣服,和王老太两人合力给换上了新衣。
听到胡大夫的声音,众人皆是一阵欣喜,赶紧给小姑穿好衣服,胡大夫一进屋看了一眼王婉儿,上前把了脉,看了伤势说道:
“嗯,有些温热,只是这内伤严重,我去开方子,若是今晚退热则无性命之忧,若是……”
胡大夫还未说完,王婉儿便上前道:“谢谢胡爷爷”
闻言胡大夫看了一眼泪眼婆娑的王老太没说话,临走前说道:“那株铁皮石斛还剩一颗,我给她用上”
闻言王婉儿一惊,胡大夫居然这知道铁皮石斛是自己的?那胡大夫和王掌柜又是什么关系?
面色却不显:“多贵的药都用得,谢谢胡爷爷。”
胡大夫摇摇头出了厢房。
此时都到了未时初,王婉儿高度紧张的神经才放松下来,顿时觉得好饿,这时王老太发话了:
“老三,你带着俩小的和你爹回家吧,我和婉丫头守在这”,老三点点头。
“我不走,我陪着娘,我要看着娘醒来”小花坚持到,月牙也是一脸认真的点点头。
“好孩子,乖,听外祖母的话,和你舅舅回去,让你舅母给你们洗个澡,好好吃饭,过两天你娘亲好了,我们就带着她回去,小花乖”王老太在这边哄了好一阵,俩孩子才点头。
三人走后,王婉儿拿出俩肉包递给王老太,老太太摇摇头。
“祖母,刚才您还劝小花呢,您若是病倒了,您说小姑会不会心疼”说着又把包子塞她手里。
“哎,当初我就该拦着不让她嫁到郭家,那郭俊长得人模狗样,秀儿她竟一眼相中了,哎,都怪我,都怪我没拦着”王老太此时痛恨自己太心软。
“祖母,现在不想这些了,小姑才二十岁,人生的路还很长,眼下小姑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王婉儿试着开导着。
“对,对,身体,药,我去看看广白把药熬好了没?”说着便起身,然后身子颤了颤是要跌倒,王婉儿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老太太,“祖母,祖母,您没事吧,您可别吓我”
“没事,没事”王老太急说道。
王婉儿心想这祖母怕是低血糖吧,“祖母,你快些吃点包子,怕是饿着了”
自己三下吃了几个肉包,便跑出门,问广白要了点白糖水端给了老太太,又给小姑喂了药,好在小姑身子不太烫了,像是恢复了吞咽功能。
中途想着小姑可能几天都没吃东西便给她喂了两次糖盐水。
酉时初,胡大夫又给把了次脉:“嗯,情况好转,再喝一付药,夜里好生照看着”
王婉儿又让他给老太太把了把脉:“大嫂子,你这可要好好休息,不可忧思”
看了一眼房间只有这一张床,便道:“广白,带老太太去旁边厢房”
王婉儿这边劝了祖母好久,祖母才去旁边厢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