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此方长生界，是那外域邪神的炼丹炉时，众人都炸了锅。
难道说这天底下亿万生灵，包括那漫天神仙，都是外域邪神的药引子？
见众人露出震惊的表情，恢复人性的牧神高阳，抬起手道：“诸位，我们还是到殿内谈谈。”
说着，牧神高阳稍微施展神力，便将刚刚被摧毁的皇宫给复原回来。
化作废墟的宫殿，又再次恢复如初。
众人见状面面相觑，却还是随着高阳一块入了宫殿内。
当众人聚齐时，高阳的袖袍一挥，展开了一道封闭的结界。
“如此方才安心，避免那外域邪神突然偷袭我等。”
高阳显然也很谨慎，提前布好结界以防万一。
待到确认安全时，他这时候席地而坐，坐在了大殿的地上。
“高某已恢复了记忆，幽游书生的一部分记忆，也进入了我的脑海当中。”
“对于高某之前犯下的错误，在此和诸位说一声抱歉！”
高阳行叉手礼，与李三焱和长孙无极等人表示歉意。
可师伯长孙无极却有些怒意：“你当年斩断人性，害苦了我们，一句道歉有什么用！”
高阳却反问道：“那可是我的本意？是当时凡人修士开启了外域，进行血祭，导致我感染了魔气，也不能把责任全部推到高某一人头上。”
李三焱也连忙按住脾气暴躁的师伯。
“诸位稍安勿躁，说来说去都是那外域邪魔搞的鬼，我们人族陷入手足相残，不该互相埋怨自己人。”
“而是要搞清楚我们首要的敌人，是害得天下大乱生灵涂炭的外域邪神。”
李三焱的一番话，让众人逐渐冷静下来。
确实。
争斗了半天，罪魁祸首不还是那外域邪神吗？
而戴着帷帽的白衣剑仙，则主动打破了几人之间的僵局。
“我们该叫你夔蘖司命，还是牧神呢？”
“不过我更好奇你之前说的，长生界是邪神的炼丹炉这件事。”
高阳摆摆手：“什么司命什么牧神，都是虚的，叫我高阳就好。”
“言归正题，此外域之地，名为牧渊。”
“当年凡人修士将我的爱妻，献祭给了牧渊邪神。”
“那一日，吾悲愤欲绝丧失理性，却被牧渊选中，成为牧神。”
“牧渊邪气侵蚀了我的灵魂，想要吞噬我的人性。”
“不得已我只能斩断人性，避免人性被牧渊吞噬。”
听闻他说的话，众人才明白了当年高阳为什么要斩人性。
是迫不得已！
被外域选中成为牧神的高阳，他的人性差点就要被抹去。
人性也包含着记忆，他岂能忘记亡妻对他的好？对他的爱？
与其看着人性被抹去，不如自己亲手斩下将其保留，希望有一天这份人性能重归本源。
这一等，高阳等了一万多年。
而从此，他也变成了一副行尸走肉，外域的傀儡。
被选中成为牧神的他，神位就和字面上的一样。
牧神牧神，牧天下之神，也牧天下苍生。
既为牧神，那必然是外域邪神的走狗，替外域干脏活累活。
也因为如此，高阳逐渐获得了外域邪神的信任，得知了更多事情真相。
他顿了顿，接着说出让所有人都震惊的事实。
“长生界已经进入衰亡，这个衰亡本来应该要维持数亿年。”
“但是外域邪神将长生界改造成了炼丹炉，加速了整个长生界的坍缩和消亡。”
“一旦这个丹炉内到达顶点，便即刻炼化。”
“外域邪神要将亿万生灵，包括诸神一同炼化。”
此言一出，李三焱都坐不住了。
以一方世界为炉，炼化亿万生灵？
李三焱立马就坐不住了，有一种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烫脚。
“这就是温水煮青蛙！”
他这句话也非常贴合，整个长生界都是一座巨大的丹炉。
时机一到，这上面的所有人都将被炼化。
好一个窃取天道的外神，把整个长生界连同天道一块炼化。
李三焱脑子嗡嗡响，从没想到过自己呆在一个巨大的炼丹炉当中。
从开局成为一名试药弟子到现在，绕了一大圈，自己居然还在丹炉里！
这是莫名的讽刺啊！
挣扎求生至今，没想到还置身于丹炉之中，成了外神的药引。
这让李三焱想起了一款游戏，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浮游。
自己就是那小虾米，躲过了一劫又一劫，搞到最后才明白，原来自己在大鱼肚子里呢！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自然明白一方世界就是一颗星球。
你看这长生界就是一颗又大又圆的星球，它像不像一颗丹药呢？
外域邪神要把这长生界连同上面的人炼化成一颗丹药，那这颗丹药蕴含多么恐怖的威能？
先不说这个。
就说能把长生界变成一座炼丹炉的外域邪神，它的实力又该是何等恐怖？
哪怕是长生天的司命在他面前，都渺小得宛如一只蝼蚁。
其他人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他们终其一生成仙成神，这长生界也曾留下他们的欢声笑语。
在座的各位，哪个不是此间豪杰？
大家却恍惚间发现，自己乃天之骄子、名震天下，混到最后却不过是炼丹炉里的一味药材。
就好比西游当中，你是天赋异禀万中无一的修炼天才，苦行修炼一辈子，却成为了阻挡孙悟空十万天兵中的一员。
那种感觉无法言语，细细品味方知其中的震撼。
李三焱此时心中五味杂陈，他再强也只能寄身于长生界，不可能跳脱出此间。
他就好比鱼池中的锦鲤，身价再高，模样再怎么尊贵，也不过是鱼池里的一条鱼。
一旦鱼池水空了，也得和亲友们一同死在这里面。
瑶姬无法接受，她一把拉住李三焱的手。
“三焱！你可是已经成神了，连你们神仙都没办法逃脱被炼化的命运吗？”
“三焱，我想你必然有办法对吧？”
一向镇定的瑶姬，在得知他们都不过是此方世界炼丹炉里的药引时，也难免遭到巨大的精神冲击。
在瑶姬眼里无所不能的李三焱和女剑仙，也是这长生界炼丹炉里的一味药而已。